《季节性森林》咕小季

22、第 22 章

　　“你大概猜不到，在看见你嘴角带伤的那刻，我多想踮起脚亲亲，多笨，还以为这样你就不疼了。”
　　——《小森林》
　　顾渊正好也要去找季沐，和两人道别后就拎着包走了。
　　萧揽一路拖着谢季林，陆向就高高兴兴地跟在身后。
　　谢季林端着饭盘坐在几个女生的旁边，听见她们在讨论：
　　“我听说3班来了个小帅哥呀！顾神岂不是有敌人了？”
　　“我顾神无人能敌！上午有人在学校偶遇了顾神！然后拍了超级多好看的照片，堪称一绝！”
　　“顾神就算穿校服也挡不住他的帅气！我们这届校服真的拉胯，上衣是白蓝相间的还可以，但裤子也是蓝色的，还有人一学期就洗脱色了！”
　　“废话，顾神穿什么都好看，而且……这校服有点透，3班的同学有福了呜呜！”
　　“诶，我们下课后去3班门口看看呗，万一能一睹芳容呢！”
　　“你可住嘴吧！校内规矩懂不懂，那种班里名人多的，不许有其他班同学站在门外犯花痴！3班帅哥太多了，顾神和郭柯都是以前初中部出了名的，还有那个小艺术生谢季林和女神夏枝！那长得都是乖宝宝的样子！我都要成妈妈粉了！”
　　“对对对，上学期他们的话剧可好看了！夏枝演技真的绝！”
　　……谢季林看了对面憋笑的萧揽一眼，示意要不要趁妈妈粉没注意到自己提前先溜？
　　萧揽此时受舔狗所困，自然不想让自己一个人独苦，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他假意咳嗽，放声说：“哎呀，谢季林，你怎么就吃这么点饭哪！”
　　……果不其然，方才的妈妈粉立马转头，手中的筷子发抖，倒吸一口气，激动得饭都差点喷出来。
　　谢季林微笑，被迫和妈妈粉打招呼，“你们好。”
　　妈妈粉学着谢季林的样子摆手，险些哭出来，“呜呜呜，宝宝你太可爱了，怎么会有人摆手都能这么可爱！！”
　　……萧揽直接笑岔气被饭呛到，食堂今天吃的全是辛辣的东西，这一呛，直接辣到嗓子眼。
　　“咳咳咳”萧揽挂着两坨生理性盐水苦叫，嗓子辣到沙哑，“救命——”
　　陆向去打汤，等汤凉了些才端到萧揽嘴边，喂下后，他轻轻笑了一下。
　　谢季林给他递了张纸，一只手挡在嘴边对萧揽做口型：“活该。”
　　这下不但谢季林可爱的话题传到了各级各班，连萧揽也因此一呛成名。
　　紧接着就是谢季林和萧揽的“绩效”cp，竹马竹马，是校园内最了解彼此的存在，亦亲亦友，超越友情。
　　顾渊刚和季沐聊完私事，准备去小卖部填填肚子，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耳边。
　　……
　　季沐和他说，顾琅搬进了张璋的家中，起初他不信，用座机给顾琅打电话才知道是真的。
　　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有些结巴，断断续续才说完最后一句话，顾渊拼接起来，是：“你不用着急回家，放月假再回来，有事和你说。”
　　顾渊想了想，又打给了顾乡，自己的能力到底不够，要想调查当年的事，还得靠大哥出手。
　　啃面包的时候，至少听到了两回“绩效”cp的名字，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去买了瓶酸奶喝。
　　他皱了皱眉，觉得酸奶今天酸的离谱，仔细检查生产日期后，确认没过期，还是喝完了。
　　自从搬了位置，和谢季林的距离就拉开了，顾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萧揽这几日格外黏谢季林，心里跟怨妇似的。
　　开始起手调查家里事后，顾渊渐渐分身乏术，小考排名下降了一名。
　　孟堂找上他时，只站在他面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高中生偶尔有起伏是正常的，但又觉得放在顾渊身上就不正常了。
　　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现在的年轻人，心比天高，像这种高岭之花跌落神坛，想必心里也不好受。
　　不徒增压力，是他这个班主任应该做的，孟堂走之前还对顾渊笑了一下。
　　谢季林看到排名之后也有点讶异，觉得顾渊最近很奇怪，和自己说话次数都变少了。但其实也没差，只是恢复了初始的状态，有话就说，没话也不会硬找话聊。
　　但谢季林现在毕竟对人心思不单纯，没话也硬找话，顾渊会回，有时候心情不好就干脆皱皱眉，把人吓跑了。
　　谢季林春天脾气好，夏天就不行了，天一热，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爱答不理，心里很不是滋味，干脆也不理人了。
　　直到一次月假过后，顾渊嘴角带伤回来，狮子王兽性爆发了。
　　经过这几个月周密的暗恋观察，他能够洞悉顾渊在每个时间点都在做什么。
　　晚自习前的十分钟，班里在做听力，顾渊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出去上厕所。
　　整层楼总共6个班，这个时间点上厕所的人一般只有他。谢季林跟着顾渊溜出来，成功把人堵在门口。
　　他眯着眼，毫不掩饰地盯着顾渊的唇角，不悦道：“怎么弄的？”
　　顾渊抬手抹嘴角，谢季林蹙眉，拉开那只对自己发狠的手，冷冷道：“不痛吗？”
　　顾渊躲不开，干脆倚在门上，不冷不淡地看着谢季林，没打算说话。
　　谢季林热的冒汗，但心里却像寒冬里的暴雨一样冷，这让他很不舒服，也很快露出了尖牙。
　　他呲牙咧嘴道：“你不说，我不放人。”
　　顾渊这次轻轻笑了一下，说：“磕到的。”
　　“用什么磕到的？”顾渊这句话在谢季林心里已经预演过无数次，接话很快。
　　顾渊靠在门上，姿态闲散，路过的人都以为两人只是在聊天，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浓重。
　　顾渊沉默不语，谢季林就硬气对质。这也是他推演了无数次的过程。
　　顾渊闭了闭眼，很慢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道：“谢谢，你能不能等等我。”
　　？谢季林脑袋一滞，这句话可不在他预演范围内。
　　没等他开口，顾渊突然拉起他的手，轻轻的，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但还是虔诚地抬起，然后用拇指划下一个等字。
　　顾渊状态很低迷，这是谢季林离开厕所后唯一得到的结论。
　　等的话……谢季林拧眉，握紧刚被牵起又写字的手，想，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谢季林不想给顾渊压力，但其实，每一次望向他时的视线落空，都让他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顾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几日频繁请假，临近期末，谢季林的成绩也开始下滑了。
　　季沐让他不要担心，顾渊做事有分寸，会没事的。谢季林还是犹犹豫豫地信了，终于开始着手复习。
　　高二分班，谢季林势必要选文，就意味着，离顾渊更远了一些。
　　他重重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离顾渊越来越远了，不论是物理上的距离，还是心里对彼此的了解。
　　他才意识到，当时顾渊说的深入了解有多难，只要顾渊不说，自己就没有知道的权利。说让自己和他故剑情深，结果自己却先躲了起来。
　　他又有点想起莱特效应了，不在顾渊身边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连朋友的情分都消磨殆尽了。
　　就算是在等，但还是不会坐以待毙，谢季林心里暗暗决定，下学期要疯狂刷存在感才行。
　　期末考，谢季林和顾渊在相邻的考场，早上萧揽给他带了早餐，被顾渊看见了。
　　萧揽打了个寒噤，说：“我怎么觉着他刚看我的眼神挺不友好的呢？”
　　谢季林无辜地笑了笑，“是吗？不是吧，你看错了。”
　　自作多情地想，顾渊是吃醋了，他为此感到窃喜，这是他这些天最有安全感的两分钟了。
　　后来第二天，顾渊出现在二考室的门口，谢季林看见他手中打包的早餐，了然一笑，心情如沐春风。
　　顾渊最后说了什么，谢季林有些忘了，是考试加油还是慢点吃呢？好像都说了，但只要是顾渊开口对自己说话了，谢季林就会笑着点头，不管什么都答应。
　　谢季林觉得自己好像是傻了，把自己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那种。
　　但是笨，谁笨得过成绩跌出前三的顾渊呢？家里学校两头跑，和张惟他们都不说话了。
　　见到谢季林也只是微微启唇，最后发现没话说，悻悻地闭嘴。
　　特别是察觉到谢季林视线的时候，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冷漠无情，其实连书都拿反了。
　　所以呀，笨是相互的，笨笨的爱也是。
　　爱就算不拿在明面上说，可是只要想知道，总能知道。
　　看向对方的那一眼，就什么都明晰了。
　　谢季林出考场时对顾渊说：“笨蛋，你欠了我一学期的笔记，忘了吗？”
　　顾渊一愣，扯起个尴尬的笑容，“对不起，谢谢，我给忙忘了。”
　　谢季林还是笑，觉得这些天真的要把自己笑成傻子了，面对累到可能随时倒地不起的顾渊，心累，但更心疼，所以只有笑，因为笑总是最好的祝愿。
　　一阵风卷起他的头发，像是无声的告白，说了许多次，最后石沉大海。
　　风听见他说：“没关系，我等你补给我。”任何方面，只要你在，我都会等你，等你把所有都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