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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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时归听完小霍斯说这句话，一拳头砸了车内液晶面板。风止在座椅里打哆嗦，不敢发出声音。
信号被干扰，光影摇荡着散开了。陆潮那边消息传不过来，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泉时归又捶了车座一下。特殊材质面料回弹良好，椅座上放着的电话掉下地，尴尬地响着忙音，发出“嘭”地一声。
在泉时归旁边的车门晃晃悠悠地坠在地上。风止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看见泉时归朝申司离开的方向跑去。
泉时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在那里。
小霍斯似乎知道什么东西，可能跟他那个便宜弟弟有关系。他大脑混乱得很，像加了很多水的泡面，一戳都是碎渣浮沫。
申司左手抵住小霍斯，尽量不让他靠近。小霍斯看着弱小，力气大得惊人。这种时候去判断他有没有问题显然不合时宜，申司一开始就打算把他带出去，交给执法处处理。
讯卫队也有分工，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申司嘴角抽搐，他不明白，泉时归为什么会对讯卫队敌意那么大。
好在讯卫队日常负责维护中心城治安，爆炸期间在大楼内的人不多，不然那些队员就够他们对付的。
小霍斯现下神智还算清醒，说“那位大人”替他报复同学，准备的是有时效的神经毒素。毕竟也是联邦有头脸的家族成员，丢脸足够让他们活不下去。
小霍斯说“那位大人”是这样说的。
申司敏锐，“你们见过？”
“那哪能啊，小心左边！‘那位大人’可神秘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我，啊，右边！躲躲躲一下！身后！”
虽然情况紧急，但小霍斯还是简便跟申司讲述了和“那位大人”接触始末。
申司在心里勾勒出画像，是一个年纪比小霍斯长的成年男性。他生活不如意，至少单看出身不算好——这没什么值得骄傲或自卑的——他可能来自偏远星，也可能在其他目前还不归联邦统治的区域。
星际有很多星系不满意联邦普适制度，多少都有些个性打算。
相貌来看，小霍斯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他们似乎通过移动端见过面，只是小霍斯单方面露脸，对方也开了摄像头，可惜镜头模糊，又背着光。当然，也可能是故意的。
申司脑子里飞快地想，没留意泉时归从后面扑上来。
泉时归右勾拳，打爆靠近偷袭申司的“异种”，还没开口嘲讽，就被申司拉到怀里，抱着转了个圈。
泉时归站定刚准备骂，看见申司一脚踩在另一个被爆头的“异种”脸上。
他黑色靴子沾了不知道从哪里露出来的黏浆，看起来黄白黄白的，恶心瘆人。
小霍斯没刹住车，低头看了一眼，到旁边吐去了。
申司松开手，泉时归直线降落，好在用脚抻了一下，才没崴到。
“你！”
泉时归想他肯定是报复！
他侧过身，不再看申司。
小霍斯切断了大楼新风系统，在触控面板上鼓捣几下，恢复装置。形状可怖的“异种”褪去满身泥泞，变成正常人，有几个申司还眼熟，在某些席宴上见过。
“看起来还算人模人样。”
泉时归靠在墙上，“你堂哥不在，他是真死了？那个娃娃是你自己做的？不像啊。”
泉时归用只有小霍斯能听见的音调招呼他过去。
“你自己看嘛。”小霍斯眨眨眼，“其实我有疑问。他们应该也说过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忍住的。”
小霍斯面色诚恳，双手抱拳做出“拜托”姿态。泉时归本来不准备理他，看见申司过来，冷哼，“谁说我要忍了。”
他略微停顿，“你眼中的别人，其实是你自己。我不看你的事情，有什么自己跟他们交代去。”
小霍斯呼吸空了一秒，“啊，我懂了。好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看在你的份上。”
申司给讯卫队传新命令。室内空气转换完毕，信号也恢复了。风止跟在讯卫队员后面进入大厅，正好看见小霍斯被带走。
“怎么回事？都解决了？他说了些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泉时归又打了一架，腿肿得更加严重。原先泛红的小腿此刻胀得老高。破掉的小腿袜箍住脚踝，像是蹭着皮磨到血肉，隐隐带了些青紫。
面对小霍斯，他还维持着微笑，眼前都是熟人，干脆不装了。
他借着墙壁，才勉强站直身体。
全身重量都在脚上，累得他只想赖在地上。
申司视线随着泉时归蹲下，从头顶落在他脚上。
原本想着“非礼勿视”，不知为什么，始终想挪过去。
想到就做的申司再一次抬起手臂，把泉时归打横抱起，顾不上怀里人尖叫，朝飞行器走去。
讯卫队办公楼，一瞬间恢复往昔模样。刚才的震动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影响，甚至没有人记得发生过这件事。大部分队员只感觉有些腰酸背痛。
除了泉时归身上的伤口。
风止眼巴巴看见好友带人上楼，自己只能爬楼梯。直到三楼有空电梯，风止才得以喘息。
黑色外套被脱掉，袖子一道一道向上整齐卷起。
申司左手打开药箱，右手拿镊子取棉布。
联邦医疗发展还算先进，治疗机器人感受到血腥味在旁边打转，被申司推远。
申司扯开泉时归碎成片的袜子，半跪在沙发旁边，托住泉时归右脚。
医疗液不止痛，甚至加重刺激。带着薄荷味，从沙发里飘到门边。
移动门刚打开，风止还没踏上地板就闻到一股酸气，“你们在……我先出去，有话好好说！”
没人理他。
申司单手按住向上缩的泉时归，把他脚裹得严严实实才罢休。他解泉时归裤带，想了想，干脆拿刀把腿上裤子划开。
“这里，肿了。”
邻滨洲水质污染，泥土里也混合了大面积神经毒素。
小霍斯不知道多少事，“那位大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只是想被在意，证明自己不差，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情。
至于解毒方法……
小霍斯翻遍身上，“‘碧水绸’是他给的，只剩下这么多了，还有，说过什么‘生生克克’，跟主播直播说过那些差不多。没关系啦，‘那位大人’说这种毒影响不大，时间到了自然会消失。”
所以查不出来。
申司有点失落。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泉时归火热的皮肤，听见人被冻一机灵。
“你要是不想弄，就放开我。”
泉时归本来就白，又容易留痕，才会显得格外可怜。申司抓了他这么一会，他手腕就红了一圈。
深蓝色沙发又软又大，泉时归整个人陷在里面，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我这里有衣服，你换一下。这样出去，不得体。”
申司轻咳，掩饰自己走神。
“我就说讯卫队长怎么会没钱。衣服不少。哼哼，真记恨啊。好吧，你衣服这么长……洗干净还你。”
讯卫队衣橱里挂的都是同一类型，跟申司身上穿着的黑色高领衣服相似。泉时归顺手拿的这件镶了金边，也有之前见过的那种符文。
“这是什么？”
泉时归把换下的衣裤扔进垃圾桶，抽出裤带系在腰间。小机器人连忙跑过来清理垃圾，又被申司踢到一边。
“不知道，讯卫队制服都有这种标志。”
申司凑近泉时归，顺着他的手指看，认真思索回应。
“把裤子换上，打进裤子里。”
他的上衣给泉时归穿并没有太长，只遮住腰线下一点位置，反而是袖子有些下垂，挡住指头。泉时归必须反手勾住，才能阻止它掉下去。
“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回去。”
风止发来联络通讯，申司简单看了眼，才发现之前也有信息没查询。
“我们的合约要加紧，风止全权授权我了，现在，我和你谈。”
泉时归说《蓝盟》有关事宜跟陆潮说，他不管事。申司同意，喊他上车去目的地。
泉时归窝在座椅里，双腿毫不客气踩在车前架子上。腿上伤口仍在发热，长裤磨得厉害，裹了药也没轻松多少。
泉时归伸手，隔着裤子摩挲，申司把他手拨到一边，撩开裤腿，俯身吹气。
“呼呼”的暖热气流蹭过涂药的伤口，薄荷凉意和温度对撞，泉时归又被麻了一下，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地推申司。
“好了。”
申司瞥了眼泉时归，从他腿下抽出安全带，“坐稳。”
申司搀着泉时归一瘸一拐地回到回收厂，泉时恺已经在陆潮旁边等待多时了。
起初，大少爷还能好言语地跟陆潮聊天，话题围绕泉时归，后来听说讯卫队把人带走差点把桌子掀了，又知道人已经安全回来，他松了口气，甚至喝了点陆潮倒的水。然后得知亲弟弟自己去了讯卫队大楼。
他也收到消息，讯卫队大楼所在区域有异动。
泉时恺准备找人，陆潮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泉时归应该马上回来，他才继续耐心，坐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等。
《蓝盟》申请报批过程不顺利。本就是新形式，联邦负责文娱的几个部门都不愿意尝试，生怕拖累自己。
文娱大臣那边压着，四皇子也没给决议。
泉时归跟陆潮只能继续依靠直播打赏那点微不足道的经济支撑日常生活。
泉时恺趁机问弟弟要不要跟自己回家，只要稍微服软道个歉，父亲一定会原谅。
泉时归没等大哥说完就拒绝了，他把申司拉到身前，说不用大哥费心。
客气疏离的模样，像要彻底给泉家划清界限。
泉时恺当着外人，又不好说重话，一连串说了几个“好”字，捏碎水杯。
申司不怕泉时恺，他不知道泉时归要做什么，不过能见到向来稳重的泉家大少爷生气，他意外，也觉得有趣。不等泉时归多说，自觉让泉时归坐到唯一座位上。
泉时归跟陆潮耳语，陆潮找资料，钻进帐篷里。
申司问泉时恺要不要去外面说话，泉时恺没意见，摔门跟在申司后面。
“四皇子殿下！您要对舍弟做什么？”
泉时恺咄咄逼人。离开回收厂范围，即使一只脚还站在边线上，他像多了底气。
里面的人是他弟弟，亲弟弟，怎么说，也比跟四皇子亲近不是。
泉时恺理了理衣领，质问。
申司没有理会泉时恺的问题，“研究所对精神体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泉少爷如果不尽心，有的是人愿意。”
泉时恺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变难看了，他“你”了半天，最终拉开车门，飞速极速。
申司好心情地走回破帐篷，站在泉时归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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