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林家的小麻烦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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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就像是一个盛名远扬的女王受，光听传闻就足够勾得人神魂颠倒。你为之饱受相思之苦，为伊消得人憔悴，日夜辗转，茶饭不思，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败了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能够入其之门一夜，共赴巫山——简单来说，上了他——完事之后却琢磨出不对味来：这场艳事，怎么这么古怪？
且不提他根本就没有传闻中的那样风华绝代，就单单这一点——明明是自个儿扑上去，怎么感觉反倒是被他上了？
你于是痛哭流涕，为自己所费的苦心不值。但女王受才不管你心情怎样，反正等着入其蓬门的公子哥儿在外面都排着长龙，也不少一个你。你爱留不留，请自便吧。
为着那追求的辛苦，你还是忍下来了。可惜，你就算老老实实地呆着，也不会料到女王受性格有多么喜怒无常，他心情好了才肯让你一亲芳泽，看你不顺眼时，哼，那就使劲踹两脚吧。
可是女王受，你最近是不是也踹我太多脚了？！T__T
我咬着笔，余光里白光一闪，迅速地偏头躲开，一个结结实实的纸团不偏不倚地落在桌上，还蹦跶了两下。
看方向，又是来自芳姐。很明显，芳姐怒了。
不为什么，就为那纸团成几何增长的大小重量，以及越来越频繁密集的攻打趋势。
也难怪芳姐着急，老狐狸发试卷前曾慈爱地说：“这次只是小测试，不重要的，大家不要放心上，尽力就行。”
没等大家欢呼，他又状似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对了，这次的成绩按百分之四十记入期末成绩，——大家不要叫，其实期末考不过也不要紧，补考肯定很难，你们下学年直接重修就可以了。”
饱受身心摧残的倒霉孩子们默默地算了一笔账：重修要交钱——一学分两百块——高数五学分——多交一千块再经历一次摧残。
原来，这就叫做花钱买罪受啊。
老狐狸安排好座位，才一张一张地发着卷子。恰巧坐我旁边的同学们都期待地跟我挤眉弄眼，我悄悄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试卷发到我桌上时，老狐狸给出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我本来很放松，被他一笑之下心里发毛，忙摊开卷子，分秒必争地开始看题。
可是做着做着，笔停住了。
……居然会这么难。
看起来是很简单的函数式，无论如何就是化不成想要的样子。证明题更是变态，条件给了一堆，没一个用得上的。
所以芳姐丢纸条过来，我自顾不暇，只能无视。
芳姐在后面故意很大声地清着嗓子，听得心烦，思维更加混乱，计算速度也大打折扣，一直到老狐狸把卷子强制收走，卷面上的十道大题，我完全完成的只有三道而已。
交完卷后，芳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冲我冷哼一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数学差，帮我一下会死吗？这下好了，我才做了一半，期末一准得挂！”
……一半？
我还没开口，毛毛凑上来帮我解围道：“芳姐，你也别怪小梳子了。她这回好像没考好，自己也没做完——是吧？”
“……嗯。”我应了一声，问道，“你做了几题？”
“刚好做完，不过不一定都对啦。你呢？”
我囧囧有神地看向她们：“……三题。”
众人默了。
想着期末会不会当掉的问题，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看到安宇小受都懒得上前调戏。走到海报栏下时，我停住了脚步，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一行行的招聘信息。
“招传单派发员五十名，一小时六块，工资日结。”
……不要脸，真当学生廉价劳动力啊。你看不起社会主义啊。
“急招兼职女服务员三十名，要求五官精致，大方得体，艺术系学生优先，待遇从优。”
……我呸，你招服务员还是招小姐呢。
“XX手机宣传招人，……”
“许梳。”
我转过头，眼睛眨了眨，笑道：“哎呀好巧呀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真的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成绩不错吧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问题有困难记得找我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有事再联系我先走一步了。”
他没理会我，只侧头看着海报栏，微微拧着眉头。春日的阳光正好，温和地笼在他身上，让他身上的冷意减去不少，更像是一个审视自己作品的艺术家，带些批判，带些忧郁。
那么好看。
上天一定是偏爱长得漂亮的孩子。记得高中时别班有个很出名的才子，连连在各类杂志上发表青春疼痛类文章，每每读完，男生默然女生含泪，看着太阳就觉得刺目的感伤，看着月亮就想起淡然的绝望，骑着单车一定是白衣飘飘的岁月，拉个小手必然会不管不顾的沉沦。得知此才子就在校园里后，众懵懂女生羞答答地相携而去，小心翼翼地在才子必经之路上偷看。
才子不愧是才子，永远拧着的眉头，忧郁伤感的眼神，走路时也不忘微微侧着头，呈现出完美的四十五度侧脸——姿势神态都和现在的林信白一模一样。
但是，才子那细短的胳膊腿儿，那油光闪闪的青春痘，那肥厚宽大的嘴唇，那浓密硬黑的腿毛，让有幸得见真颜的粉丝们大惊失色，从此再也不感奢想什么仰望天空明媚的忧伤。
唔。如果林信白才是写那些文的人就好了。少女心就圆满了，一切就美了美了。
“你是要找兼职吗？”林信白突然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点点头：“找兼职，挣钱花！”
他看着我，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听人说，你晚上也出去……去打工？这太辛苦了，我这里倒有份兼职可以推荐给你。”
我眼睛一亮：“干什么的？工资怎么样？什么时间？”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小财迷。”他亲昵地说，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带着清清楚楚的宠溺意味，温柔地揉上我的脑袋。
……
“老师。老师老师！”
“哎哎哎。”我随口应付着，伸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手感果然不错，“做你的题，老喊我干什么。”
小鬼撅起嘴巴，脸颊鼓鼓的，像一个刚出炉的小笼包，看上去十分可口，让人好想咬一口。他不满地扯开我的手，抱怨道：“我早做完了！老师你很不负责任哎，一闲着就发呆，真搞不懂哥哥，到底为什么会找你呀！”
“林佳乐，目无尊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推他一把，懒懒道，“你要是不乐意我教你，那就跟家里讲再换一个家教好了。”
林佳乐憋气地冷哼一声：“那还是算了，再找一个万一比你还糟呢。”
这小鬼，明明就折服于姐姐我的魅力之下，陷入崇拜不能自拔，死不承认不说，还时不时罗里吧嗦，以打击我为乐。
“你刚才，在想我哥哥吧？”
再度被打击到了，我惊悚地看着他，小声道：“你怎么知道？小盆友，大人的心思不要猜。”
“我才不是小朋友！”他鼻孔朝天，得意地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和以前素素姐……”
在我好奇的目光中，他懊恼地住了口，眼神闪烁地拿起笔：“我要预习了不要跟我讲话我会分心！”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猛然间揪过他的脸蛋开始揉搓，狞笑道：“小鬼，骗人是不对的行为呀呀呀呀呀！素素姐是谁呀，快说快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说！”
他哇哇乱叫着等我松开手，瞪着我以示自己的愤怒，可怜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我揉的还是愤怒的，眼睛又圆又亮，好像……小白呀。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不能跟我哥哥讲是我说的。”他眨巴眨巴眼睛，神神秘秘道，“素素姐姐……是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她呢……”
果然如此！传说中抛弃林信白远走他乡的负心汉……负心女！我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小鬼，指望他说下去。
哪知道小鬼停下来满脸算计地笑道：“……想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啊？我还有她的照片哟。”
我白他一眼：“说吧，要干嘛。”
他瞬间化身八爪鱼粘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不松手：“好姐姐~好姐姐~带我去吃肯德基吧~~带我去我就告诉你~带我去吧去吧去吧~~”
他谄媚地抖来抖去，笑得眼睛像弯月一样，又甜又可爱。
唔，很有发展成为小白受或者诱受的资质啊。
这小子是林信白的亲弟弟，我暂时没看出来他家有多大富大贵，但是能买得起市中心一百多个方的公寓，条件着实差不到那里去。条件好的家庭往往也比较讲究，譬如他家父母就严令禁止林佳乐吃肯德基这种不健康的速食食品。他也试过自己偷偷去买来吃，被发现后，足足禁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于是林佳乐郁闷了，每天都要跟我抱怨很多次。
我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心里一软，暗想，其实偶尔吃一次也不会怎样吧。你看某些男足成员喝着三鹿不还健健康康长这么大了。
就这么一心软，我们一大一小便出现在肯德基爷爷的家里。
……真不该心软。
我干嘛心软？！
林佳乐死命按着我的钱包大叫道：“不要嘛不要嘛！老师你让我来付呀！我是男人啊男人付单是应该的啊啊啊！好男人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付钱的啊啊啊啊啊！”
柜台前排着队的上帝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松开手，平复了一下抽搐的嘴角，认命地收回钱包，转身对服务生笑得温柔：“他付。钱可以多算一点，再加两份麦乐鸡和一份臭豆腐，我很饿，请以最快速度上菜。”
服务员凌乱了，惊恐地抖动着双唇：“小小小小姐，我们这里是肯肯肯德基……”
“我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肯德基吗？”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走开，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太不过关了，“林佳乐，记得等东西上齐后再走，我先找位置去。”
——这小鬼想整我，还嫩着呢！
自从第一次去他家做家教，他就以捉弄我为乐。当我淡定地把假老鼠拎在手上怜爱地抚摸，对着贞子小姐的画像欢快地打招呼，听着鬼来电的铃声跟着哼哼后，他对我刮目相看。
“——老师你根本就不是女人嘛！！”
小屁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是女生嘛，当然不是女人啦。这小鬼还特别能闹腾，特别喜欢惹是生非，啰嗦又八卦，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
……他哥哥。
……“为什么躲我呢？”
……“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试着考虑看看。做我的女朋友，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要不然，可以从朋友开始做起。”
……“哦。”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就开心不起来。我想我应该对班草哥哥挺有好感，可是想起这些话，心里像是压着什么，沉甸甸的。
可能，这是因为我还是喜欢着连旭。
没办法不喜欢他——我是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很多年，都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那么，根本就无法骗自己说无所谓，无法装作坦然。因为那好像都成了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失去了就不会完整。
如果我不曾喜欢过他，那么，我还是我吗？
至于林信白……
或许，可能，大概，应该，肯定——是因为，我在某方面很像他的前女友吧？
谁都不是傻瓜。他的关心，他的温柔，他的宠溺，只会属于那种亲密无间的人，比如，那个离他而去的女生。可是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同情，总有些人，没办法拥有童话故事里的完美结局。
不过我倒真有些好奇，那个叫“素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
——或者是男生？
被自己的想象雷到，我猥琐地笑了笑，拍拍脸颊，抬脚往前走，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撞入一双带着深思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唔，一定是幻觉。
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哟，这不是许梳妹妹吗！好妹妹，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好漂亮的脸！妆容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下巴尖尖，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棒。这是——
“美人姐姐！”
美人扑哧一声笑了，随手把餐盘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伸手捏捏我的脸蛋，啧啧感叹道：“几个月没见——真瘦了不少，看着都让人心疼。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跟着姐姐混，姐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跟着你还不如跟着我呢。”背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带着分暖暖的笑意，“就你，顾好自己都来不及。行了，找个地方坐下吃东西吧。”
美人不服气地一嘟嘴，又是另一番小女儿娇俏的情态。她转了转眼珠子，盈盈笑道：“我说倒奇怪呢，某些人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居然肯……”
背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打断了她：“莫泽。”
“……算你狠。”美人姐姐噎住了，心有不甘地冷哼一声，然后对着我继续绽开笑容，“妹妹，我还没跟你介绍过自己吧？我叫沈芸心。真巧又碰见，咱们坐一起吃吧。”
我看着她真诚的笑脸，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陪别人过来的，一会儿就走了。”
把目光投向排得长长的队伍，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奋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双手把堆得小山一样的餐盘举得高高的，生怕东西洒掉。可能因为东西太多，端着比较吃力，五官都纠结到了一处，鼻尖上还亮晶晶地渗出汗来。
……咦。为毛我会有种奇怪的负罪感捏。
“老师老师老师——”
林佳乐小朋友终于挤出重围，大呼小叫地以龟速小跑过来，我赶紧上前把东西接住。他呼出一口气，突然瞪大双眼。
“城哥哥？芸心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林家的小麻烦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