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小叉

169、说服

　　“爸爸，妈妈。”德拉克•马尔福走进庄园主人的房间，“我们谈一谈好吗？”
　　虽然庄园主人更喜欢位于一楼的大书房，但出于某位客人的原因，主卧室里的独立书房最近开始被大幅度使用。关于这一点，庄园主人的一家三口并没有在情绪上表达出太大的反感，不过当德拉克想要进行一场正式谈话的时候倒是方便了很多。
　　同样出于某位客人的原因，即使居家也穿着得极为正式，或者说华丽的夫妇两人一顿。
　　卢修斯从书桌后面站起来。坐在沙发上的纳西莎向自己的儿子伸出了手，“当然，亲爱的。”
　　一家三口都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德拉克说：“我想在暑假的时候举行订婚仪式。”他虽然想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一点，但声音里略微的局促和紧张还是出卖了他。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看了一眼。
　　纳西莎伸手将德拉克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皱起眉，“小龙，你知道……”
　　“妈妈，我爱她。”转眼看着自己母亲的德拉克至少比面对他父亲的时候要镇定一点，然后用几个单词就成功地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纳西莎看着儿子灰蓝色的眼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小龙，你不止是我们宠爱的儿子，你还是一个马尔福。”即使低缓的语调已经固化成他说话的方式，但对着家人时却完全没了那种隐晦和捉摸不定，“而且我已经说过，希望你谨慎。”
　　三人都没有提及订婚仪式另一位主角的名字，因为这根本没有必要。
　　“爸爸，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德拉克有点烦躁，虽然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以免搞砸了这场对话，“我相信她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马尔福夫人，就像妈妈一样。”德拉克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纳西莎。
　　纳西莎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不反对，但问题并不在这里。”卢修斯微微皱起眉，将自己的不悦表现了出来，“她特别得有点过分了。”
　　那位现在住在马尔福庄园客房里的小姐，她的确血统优秀。
　　但，她是人类吗？
　　她在金钱方面相当地宽裕。
　　但，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课业出色，名声良好，礼仪不错，甚至人情世故也都合格。
　　但，她如此受黑魔王青眼的原因又是什么？
　　德拉克一噎，眼里微微沉了点下来，即使不用说他也明白他父亲的意思。“她向我保证过，她……和那个人没有超乎必要的关系。”
　　不止是他下意识的停顿，仅仅提起某个人就让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
　　“我们知道。”纳西莎柔声赞同，看了一眼卢修斯，“这一点我们都很明白。”
　　德拉克看了他妈妈一眼，神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黑魔王并不宽容。”卢修斯完全不为两人的话所动，即使他完全同意他们的观点又如何？
　　当黑魔王愿意有一个妹妹，或者女儿孙女之类随便什么，他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接受她身边会有超过他的存在。一个普通男人对身边女性的恋情至多也就在言语上反对。
　　黑魔王永远不会那么温和。他会打击他们的恋情，会设置种种障碍和麻烦。当他耐心告罄的时候，他会直接抹杀那个人的存在。
　　所以即使卢修斯也愿意承认，或许他的儿子错过这个女孩是有点可惜，但至关紧要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德拉克。
　　“爸爸，”阴沉渐渐凝聚到德拉克灰蓝色的眼底，“我们家就一定要依靠他吗？我不喜欢他。”
　　卢修斯没有立即说话，看着德拉克的眼神倒是颇为出乎意料。
　　纳西莎却紧张起来，“德拉克，这种话……”
　　“我知道，妈妈，在外面我不会乱说话。”德拉克安抚地对着他的母亲笑了笑，然后又对着卢修斯说，“他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但是看看他做了什么？爸爸，他甚至折磨你！”德拉克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彷佛耳语般的音量却充满憎恶。
　　这早已不是“不喜欢”了。
　　“小龙，”体认到他厌恶黑魔王的原因卢修斯当然无法生气，他的语调不由得轻松了些，“你还小。”
　　“那么，至少让我来决定我的婚姻。”德拉克突然又把话题兜转了回去，“我当然希望得到你们的允许和祝福。但如果你们坚持，我也可以放弃婚礼。”
　　“是吗？”卢修斯看了纳西莎一眼，正巧与看过来的她视线相交，而他的语调里是纯然的不信。
　　在玩文字游戏这方面，卢修斯才是高手。
　　“如果没有婚礼，我也不打算改变和她的关系。”德拉克很认真地看着他们，“我身边的位置只留给她，无论她是以情人还是以妻子的名义。”
　　卢修斯沉默了。
　　德拉克晃了晃他母亲的手，送给她一个恳求的眼神。
　　纳西莎看着儿子犹豫了好一会，却终于软化，低声对卢修斯说：“亲爱的。”
　　“你是我的继承人，既然马尔福的未来由你决定。”卢修斯定定地看着他的儿子好一会，“那么我愿意尊重你的决定。”
　　德拉克眼睛一亮，不自觉地绽放出明快的笑容，“谢谢，爸爸。”
　　不久之后，德拉克去了花园。
　　叶荼蘼喜水喜阴凉，于是他果然在花园不朝阳的那边找到了她。
　　他走过去，还没来得及伸手她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地靠近他怀里。他连忙伸手拥住，然后顺势低头埋进她的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开学之前我要去一次对角巷。”叶荼蘼都没有试图回头，“店里太长时间没去了。衣服什么的也要再买点。”
　　德拉克甚至懒得应声。他只是伸手在她腰侧摸了几下，然后遗憾地发现他觉得自己只能摸到衣服。至于厚重冬装下面那柔滑软嫩的肌肤，完全感觉不到了。
　　“喂，你在听吗？”叶荼蘼啼笑皆非，转过身来瞪他一眼。
　　“没有。”他这回倒是干脆，然后搂紧了她的腰。
　　叶荼蘼索性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学他素习的样子挑眉，“嗯？”
　　而德拉克发现，她的腰简直软得不可思议。即使他俯身下去，她依然可以紧贴在他怀里。
　　“你刚才说什么？”他想了想，问道。
　　“真没听见？”叶荼蘼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的，“刚才想什么那么入神？”
　　“脱衣服。”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在想脱掉你的衣服。”
　　“你——”叶荼蘼脸上微红。
　　“今天晚上来我房间？”他只是继续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不好。”她刻意转开脸。
　　“那就，”觉得她耳朵似乎味道不错，他舔了一下，引得她身体一颤，“我去你房间。”

　　与此同时，一楼的书房里。
　　一个男人透过窗子看着花园里两道紧贴在一起的人影，手里一下又一下地轻摸着一条大蛇的头。
　　他的表情，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