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康复精神病院（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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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苦思冥想，叶泊栎终于想通了。
现在的情况无分于两种。
第一种较好的结局，那男人说的的确是真的，他的信息是有用的，说不定为他送来火柴的也是那人。
第二种无异于最坏的结果，他如果听了那男人的话，造成更加恶劣的结果，对他来言，得不偿失。
另外，能不能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还是一个问题。
他养成了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习惯，这个恶性很难改掉，叶泊栎确定不了他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全方位的相信他。
不过，做出一些小改变应该是可以的。
没过一会，叶泊栎就拍着铁门呐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我要接受心理疗程！”
没过一会，管理人员便推着小车过来。
叶泊秋定睛仔细瞧了瞧，他不是一年后的那个人。这里的规则应该还是正常且正规的。
“先生，我们在月末会有统一的心理疗程，请您稍安勿躁。”
叶泊栎上下扫视了一眼，装的倒是人模狗样的。
“我不管！我就要今天见医生，见不到我就自/杀！”叶泊栎学着别的精神病人的语气，冲着管理人员喊道。
管理人员鄙夷地撇了他一眼，推着车缓缓的走了。
叶泊栎装模作样的呐喊了几声，见他走远才收声。
这段时间这里的人都是正常的，不会出现记忆丢失的情况。
叶泊栎坐在床沿，手指向后摸索，碰到一个方形的块状体。
叶泊栎转头拾起那东西，原来是个小木牌。
上面刻的是……
“夏停舫？”
怎么又是他？
*
“你说我给他的提示算不算明显？”夏停舫指尖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转头向他旁边站着的人问道。
听见旁边的人默不作声，夏停舫又自顾自的说起来，“我都这么明显了，他肯定能认出来。”夏停舫向那人的方向扔了个石子。
“你说是吧？时羡？”
时羡只是低着头，并未分给他一个眼神，就连动作都没有细微的变化。
“‘祂’也在这个局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陈泱禹的消息？”夏停舫缓缓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
时羡嫌恶地推开夏停舫，脸色终是有了些变化，“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记得你们那些风流事，我可都记得。”夏停舫嘴角上扬，“你也不想你们那些事被你林姐姐知道吧？”
时羡怒瞪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把匕首来就抵上夏停舫的脖颈，利刃的光芒倒映着夏停舫的脸，“谁允许你提她了？”
夏停舫双手举起呈投降状，“诶诶诶，别生气啊，开个玩笑，我不提我不提了，先把匕首放下，小孩不能玩刀，听见没有？”
眼见时羡仍旧举着刀不放，夏停舫的神情也微微变了。
夏停舫缓缓握住匕首的刀背，冷下声音道“不过你得记住了，你口中的林姐姐，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模样了。”
时羡猛的一歪匕首，利刃划过夏停舫的手心，瞬间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记住，你现在和谁在一条船上。”
夏停舫垂眼看了眼伤口，轻声道:“还挺凶。”
夏停舫轻轻一弹，那刀便飞了出去，倒插在地面上，他又放缓了语气，“小朋友放不下很正常嘛，希望你能懂事些。”
时羡站在原地，良久后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头蹲在地上奋力拔他的匕首。
夏停舫淡淡笑了一声。
这把刀，只凭蛮力的话，他时羡蹲在这里拔一辈子都拔不出来，倒也能锻炼锻炼他的思维，别总是一根筋。
夏停舫撇了眼自己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时羡被伤到也还好说，他没想到会把自己搭进去啊，连修复都做不到。
他用绷带包扎好手掌，单手支撑在石桌上。
剩余的时间，他要想想该怎么瞒过帮助叶小少爷这件事呢。
他的叶小少爷，怎么就知道给他添乱。
夏停舫无奈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木牌。
上面刻着的小字正是“叶泊栎”。
*
叶泊栎仔细回想起了他有关夏停舫的所有记忆。
他还记得，他做的那个古怪的梦里，夏停舫的档案上写着，叶泊栎和他夏停舫是合法伴侣。
夏停舫……
读起这个名字，叶泊栎总有种被鬼缠身的不适感，仿佛是条毒蛇般，舍尽一切咬住他后就再也不松口。
这诡异的想法让叶泊栎浑身不自在，他将那荒诞的想法抛诸脑后，仔细端详起那块木牌。
叶泊栎将那块木牌攥在手心，思考再三，藏在了胸口前的口袋里。
这个木牌说明，他做的一切都是被监视着的，都是被控制着的。
为他带来一切有益信息的都是他，叶泊栎难得的对他感官好了些。
既然是他的合法伴侣，那么利用他的身份一下，他必然不会介意。
叶泊栎不打算打草惊蛇，莫名的出那个风头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聆听外面推车的轮子滚来滚去的声响。
他现在住在一层，四周的病人病情相对较轻，平常的环境也还算是安静。
叶泊栎对此十分不满，每次他想要跟隔壁的病人打探消息，总是会被各种装疯的理由驳回。
他们不是纯疯，他们是有神智的。
叶泊栎转动着手里的木牌，抬头看着冰冷的天花板。
明天的下午会有一小时室内活动的时间，借这个良机，他一定要打探到情报。
叶泊栎又将那木牌抛向空中，又稳稳地接住。来来往返十几次，叶泊栎的手臂有些酸痛，他垂下手，自然的搭在床边。
伴着月色沉入梦乡。
*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爱人……＃*啊。”
“叶泊栎，你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叶泊栎，你真的令我失望！”
“哥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林姐姐吗……我不信，他们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你说，对不对！”
“叶泊栎……”
“叶泊栎！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可以拥有这样的人生！”
“我们是一个队伍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恨死你了……”
“叶小少爷——”
混乱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叶泊栎的脑海，他猛的惊醒。
又是梦吗？
叶泊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竟然出了一头的冷汗。
梦里出现的那些声音都是谁？他为什么一个都不记得？！
林姐姐是谁？叫他哥哥的人又是谁？
“叶小少爷……”叶泊栎默念这句话，他或许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这时，喇叭突然传来极具穿透力的声响，“一层的所有病人，集合前往后院，由代号102管理人员管理。”
那喇叭的声响极致刺耳，使叶泊栎不得不捂住耳朵，就在此时，他手中的木牌掉了下来。
他在睡觉的时候，竟然是一直攥着的吗？
叶泊栎空余出一只手，拾起那个木牌。他的指尖划过刻印，不对，刻印变了，上面写的字不再是“夏停舫”了！
叶泊秋将它翻起查看，上面的刻印已经变成了“时间。”
夏停舫是在提醒他时间很重要吗？还是说时间在这里是什么禁忌？
叶泊栎妥善地将木牌收起，为了躲避检查，他选择将木牌带在身上。
放在房间里，如果被搜查走就不好了。
重复了几遍后，刺耳的喇叭声终于停止。
外面的推车声频繁响起，很快，叶泊栎就被那个名为102的管理人员带到了后院。
这里的病人不算多，叶泊栎一眼望去，也就只看到不到三十个人。
这里的轻微精神病太少了，那么重度精神病的数量就太多了。问题的答案让他不寒而栗。
他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低着头扣着手指。他表面上安安静静的，实则是在观察102的行踪。
102一直坐在高台上巡视着下面人的活动。问题是，这里还有监控，更大的问题是，这里的监控大概率是没有问题，可以正常使用的。
叶泊栎眼看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他无法做到坐以待毙，他模仿着周围那些病人的行动和言语，加入他们互相之中的交谈中。
在旁边凑了五分钟的叶泊栎，没有听到一分有用的信息。再呆在这里只能是浪费时间。很快，他就把主意打到了102身上。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叶泊栎咬了咬牙，脚腕一扭撞上石凳，那一击使出了八分的力气，叶泊栎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脚腕骨裂了。
叶泊栎当即痛呼出了声，造出的响动不小，吸引到了102的注意。
“长官，我好痛啊。”叶泊栎坐在凳子上低头捂着脚踝，痛苦道。
102撇了他一眼，挥手叫来三个护士。“他们会带你去检查。”
他也没管叶泊栎理解没有，下达命令后就呆站在原地。叶泊栎低着头，余光轻轻扫过他，还真是一动没动。
叶泊栎前后各有一人护送他，旁边还有一个防止他做出过激举动的控制员。
给他的排场还真是大。
他们这一路走来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甚至叶泊栎的手上都没有镣铐。
走了一段时间，前方的人停了下来，叶泊栎抬眼望去。
医务室。
他们扶着叶泊栎将他送进门内，霎时，那些护士便溜地一干二净，叶泊栎只能看见他们离开的背影。
走的这么急，这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叶泊栎收回目光，注视起面前的医生。
他穿着身干净的白大褂，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消毒水味让叶泊栎生理性的感到不适。
那人的相貌很普通，带着一双金丝眼镜。
不知是不是叶泊栎的错觉，那双眼镜下的眼神似乎闪过了一丝茫然，视线又聚焦起来。
那些护士这么害怕呆在这里，只能说明，这医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我扶你躺在床上，一会我会问你些简单的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自顾自的说道。
叶泊栎诧异地盯着他，刚刚……他的瞳色是这个颜色吗？为什么他的瞳色越变越浅了？
医生离他走的更近，他垂下眼睑，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叶泊栎。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叶泊栎不由的一怔，这种动作，是不是也有人对他做过？
叶泊栎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将胡乱的想法抛掷脑外。
医生将他轻轻放在床上，他缓缓收回了手，像是巨龙在和自己珍藏的宝物告别。
医生将眼镜摘掉放在桌面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这动作十足的刻意。
叶泊栎不由得怀疑，他的眼睛，怎么会是是浅蓝色的？似乎相貌也变了不少……
比刚才那副丑陋的面庞清秀俊俏了不少……
怎么会？
他得了什么怪病吗？
不对，“逻辑”，这里的逻辑已经不同于外界了。
医生掀起他的裤腿，轻轻地为他脱去鞋袜。
这熟悉的感觉让叶泊栎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讨厌这样的触碰……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他额头上的冷汗暴露了他。
叶泊栎咬紧牙关，下手太重了……
医生盯着他的动作，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是不是这里疼。”医生指着一块发红的皮肉，问道。
叶泊栎点了点头。
医生从医药箱中抽出一根针筒，默默的调配药液。
“医生，你要给我打什么针？”叶泊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麻药。”他看了叶泊栎一眼，又忙碌起手上的动作。
医生缓步走到他旁边，将冰冷的针头对准叶泊栎。
随着针管的推进，麻药缓缓注入到身体之中。
等待麻药发作的两分钟内，医生问叶泊栎，“我看你不怎么像精神病啊？谁把你送到这里的？”
叶泊栎楞了下，这里难道是有正常人的？
“我……我不知道。”叶泊栎的声音都因为兴奋而显得颤抖，“医生，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
医生沉默了一会，答道:“不到半个月。”叶泊栎更加确信了，这个医生还没有被这里的规则同化！
叶泊栎继续问道:“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吗？”医生迅速道，“不知道。”
叶泊栎还想再问，却被医生打断了。“麻药要发作了，你不要问我那些，我不明白。”
叶泊栎半瘫坐在床上，看着医生忙碌的背影。
这里没有监控，外面的护士也已经走远……这个医生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不能错过这个良好的动机。
叶泊栎悄悄摸摸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尖锐的石片来。
这是他刚刚在后院里捡到的。
叶泊栎攥紧手里的石片，悄无声息地缓缓逼近他。
叶泊栎的石片还没抵住医生的喉咙，已被那人用两指夹住。
“要保持安静啊，叶小……”他连忙改口道，“咳咳，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康复精神病院（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