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中那些年》南山鸢

5、选修课

　　高中生的时间说过的快，其实也不算快，每节课上得景闲如坐针毡，度秒如年。说慢其实也不慢，转眼间就到了5月初，到了每学期必进行的选修课抢课活动中。
　　这次，13班的同学从孔昊阳口中知道了选课的消息。
　　话说这孔昊阳同学可谓是13班的百事通，知道很多年级上的消息，连他们班主任都还没有接到通知，孔昊阳就已经向全班散播了这一信息。
　　所以13班的同学都怀疑年级上有个群没有加13班班主任，但是加了孔昊阳。
　　“你从哪儿听到的？”任晓玮好奇地问。
　　孔昊阳挪挪嘴，朝向站在13班门口不知道在干吗的冯长林：“他自己说的。”
　　任晓玮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牛！我赌暇姐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赌一瓶可乐，暇姐会在周末放假前才说。”景闲说。
　　卫晞：“希望吧，只要不要像上学期那样等课都被抢完了才发消息通知。”
　　班主任还真是在周末放假前才通知13班的同学本周周末要进行选修课的抢课。
　　“这学期的选修课相对于上学期来说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我发了一份PDF在班群里，你们回家就自己研究研究，看看想选什么。选课的时间是周六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一定准时，不要漏选！选好后记得退出重新登录一下看看选没选上……好，放学！”
　　景闲把书包收拾好，跟着任晓玮回到寝室拿行李。
　　景闲见任晓玮两手空空：“你不背包回去？”
　　任晓玮摇头：“不想背了，反正回去也不写作业。”
　　景闲：“你周天下午回来赶的完？”
　　任晓玮拍拍胸脯：“相信哥，哥就是赶作业的传说。”
　　景闲：“……”
　　两人拿了行李，在楼下遇见温晟睿，和对方道了别，又碰见一同的孔昊阳。
　　孔昊阳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任晓玮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什么？让我听听。”
　　孔昊阳：“有两件，你先听哪一件？”
　　景闲催促道：“快说快说，马上就出校门了。”
　　孔昊阳兴奋道：“我刚刚听见我原来的英语老师在找我原来的物理老师的麻烦。”
　　“什么麻烦？”
　　“我原来的物理老师抢了我原来英语老师的车位！现在我原来的英语老师在年级群里疯狂地骂我原来的物理老师。”
　　景闲、任晓玮：“……”
　　这你都能知道？
　　“还有一件呢？”
　　“11班那个白凌和1班的兰瑾悦在一起了！”
　　“卧槽！”
　　这比老师之间抢占车位还刺激。
　　孔昊阳遇见了他原来的同学，高高兴兴地跑上前去传播消息，留景闲和任晓玮艰难地消化每一个字。
　　景闲目瞪口呆：“他说的，是中文吧？”
　　任晓玮也没转过脑筋：“但我怎么听不懂了？”
　　好小众的语言啊。
　　“不是……兰瑾悦不是喜欢……温晟睿吗？怎么转头跟白凌在一起了啊？”
　　“白凌不是喜欢文雪琦吗？”
　　“这什么三角剧情啊？”
　　“我回去问问卫晞这是怎么回事。”
　　“等你消息。”
　　景闲和任晓玮家不在一个方向，出了校门后景闲向左拐去地铁站，任晓玮向右拐去公交站。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景闲到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景闲的母亲张婉慧早就做好一桌美食等待她儿子的归来。
　　景闲把行李箱拖进自己房间，拿出穿过了的衣服全部放进洗衣机中，收整一番后一家人围坐在圆桌边，景闲旁边多放出一张凳子，留给家里的猫。
　　“你不在这几天，景小二天天跳到你的位置上。只要我们在吃饭，它就要跟我们坐在一起。”
　　张婉慧话音刚落，景小二就跳上了景闲旁边的凳子。景闲伸手顺了顺景小二的毛。
　　“春夏天到了，景小二掉毛掉得严重，你少摸它免得猫毛到处乱飞，待会儿吃完饭你给它剃个毛。”
　　“哦。我给它剃毛它一会儿又不理我。”
　　“下周回来它就理你了呗。”
　　景闲的父亲景名俊把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瓶化毛片递给景闲：“你回来了，你喂它。”
　　景闲倒出几片在景小二面前，景小二嗅了嗅，抬起前面两只脚趴在桌边沿，将化毛片一片一片卷进了嘴巴里。
　　景闲看见猫猫，感觉一周的疲惫又被治愈了。
　　景小二吃了化毛片，乖乖地蹲坐在景闲旁边，偶尔伸出罪恶的爪子扒拉景闲的手臂，想闻闻景闲吃的什么。
　　一顿饭虽无声但温馨，饭后张婉慧拉着景名俊出去散步，景闲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景闲洗碗，景小二就躲在厨房门口的拐角后，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监视景闲的一举一动。景闲洗完碗，就着湿哒哒的手在景小二身上摸来摸去，把景小二惹毛了，反手就是一爪，还好景闲躲得快，要不然又被抓伤。
　　一人一猫在家里东跑西窜闹了一会儿，景闲才想起来去找卫晞问一问兰瑾悦和白凌的事。
　　【物理不讲道理】：在吗？
　　【曜丛锁死谢谢】：咋啦
　　【物理不讲道理】：你知道bl和ljy的事情吗？
　　【曜丛锁死谢谢】：他俩在一起了嘛，我知道
　　【物理不讲道理】：所以那两人个什么情况？！
　　【物理不讲道理】：震惊jpg.
　　【曜丛锁死谢谢】：不知道啊，还是梦梦跟我说的。
　　【曜丛锁死谢谢】：挺癫的，我去问问梦梦。
　　一分钟过去，一个名叫“5·07事件吃瓜分队”的四人群建立了起来，群主是王梦依，剩下三个卫晞、景闲和任晓玮。
　　【jhp我老公】：家人们，我还是在表白墙发现的
　　【jhp我老公】：图片jpg.
　　图片的内容是有人在表白墙po出的白凌和兰瑾悦牵手的照片，下面一堆发送“99”的祝福，最关键的是评论区还有白凌本人的回应：“谢谢祝福。”
　　【天启还我神剑客】：我有点看不懂了
　　【曜丛锁死谢谢】：不懂，真的
　　【曜丛锁死谢谢】：大景你咋知道的啊？
　　【物理不讲道理】：孔昊阳告诉我们的
　　【曜丛锁死谢谢】：你们谁有孔昊阳的□□啊，把他拉进来！
　　【天启还我神剑客】：我有，等等
　　————【千里耳】加入群聊————
　　【千里耳】：这啥群？
　　【曜丛锁死谢谢】：吃瓜群
　　【千里耳】：哦，你们是不是想问白凌和兰瑾悦的事？
　　【物理不讲道理】：是的
　　【天启还我神剑客】：是的
　　【曜丛锁死谢谢】：是的
　　【jhp我老公】：是的
　　【千里耳】：我也是听1班的人说的，之前不是说白凌表白兰瑾悦被拒绝了吗
　　【千里耳】：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拒绝，兰瑾悦说她想看看温晟睿的态度
　　【曜丛锁死谢谢】：关温晟睿什么事啊？
　　【千里耳】：就是兰瑾悦想确认一下温晟睿喜不喜欢她，她说等她确认温晟睿不喜欢她之后再跟白凌在一起
　　【jhp我老公】：这啥玩意儿？
　　【曜丛锁死谢谢】：这很难评
　　【jhp我老公】：怪不得今天放学的时候见到文雪琦的脸色这么差
　　大家把瓜吃得差不多了，这个群就立刻被解散，回到原来由卫晞建的四人小群“重案六组”。
　　【曜丛锁死谢谢】：话说，你们打算选课选什么？
　　【物理不讲道理】：不知道，我还没看
　　【jhp我老公】：我听烘焙还挺好玩的，不过只有十个名额，还很难抢
　　【曜丛锁死谢谢】：那个刻橡皮章也还行
　　【天启还我神剑客】：大景你不会又要报书法吧
　　【物理不讲道理】：死都不报，无聊死了
　　【天启还我神剑客】：哎呀都不如学数学，听峰哥数学，享深度睡眠
　　【曜丛锁死谢谢】：我看还有油画，不过给画材费
　　【jhp我老公】：凡是要动手的都要给钱
　　【物理不讲道理】：确实，不如学数学
　　【曜丛锁死谢谢】：大景你……
　　【物理不讲道理】：不，我开玩笑，我看了看选生物也不错
　　【物理不讲道理】：有做实验，我还是蛮喜欢的
　　【jhp我老公】：我们班主任只让我们选那几个跟文科相关的课
　　【jhp我老公】：烦死了jpg.
　　【jhp我老公】：又不是上课不讲的内容
　　【曜丛锁死谢谢】：不管他，选你想选的，反正我挺想去画油画的
　　【天启还我神剑客】：我还是选数学，峰哥有时会提前下课，而且他不理你，上课去签个到就行了
　　【jhp我老公】：听得我都心动了
　　【jhp我老公】：我再想想吧
　　晚上十一点，张婉慧没收了景闲的手机，催促景闲快点上床睡觉。然而她忘记了景闲还有一个没有插卡但可以联网的手机。于是在景闲装睡十分钟确认张婉慧和景名俊睡了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了这个备用手机，继续看《天启神Ⅱ》
　　看着看着，他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景闲才想起来之前15班的一个同学说想加他约个字，他立刻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月】：你好，我叫关人月，是15班的，之前来找你要过□□
　　景闲快速给人改了备注。
　　【物理不讲道理】：你好你好
　　【关人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的朋友不敢加你，就拜托我加你
　　【物理不讲道理】：不打扰，我也没睡
　　景闲想这位大大一定是一个究极社恐。
　　【关人月】：我朋友想问一下约你十个字要多少钱
　　【物理不讲道理】：惊讶jpg.
　　【物理不讲道理】：不，不用收钱
　　过了一会儿，关人月才发来消息：“我朋友说还是要给，当做稿费。”
　　【物理不讲道理】：啊，我也不知道啊，其实真没有这个必要，大家都是同学
　　又过了几分钟，关人月回复：“他想送你个蛋糕当做报酬，可以吗？”
　　【物理不讲道理】：惶恐jpg.
　　【物理不讲道理】：真不需要
　　【关人月】：可以拜托你写“谁染霜林醉”和“清河星梦来”这十个字吗
　　【物理不讲道理】：电子档？
　　【关人月】：对
　　【物理不讲道理】：只用写字？
　　【关人月】：对，他说他来画背景
　　【物理不讲道理】：没有问题，多久要
　　【关人月】：你有空写完发给我就行
　　【物理不讲道理】：好的
　　【关人月】：对了，他让我问你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物理不讲道理】：……没有，我什么都能吃
　　景闲真的只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帮个忙无所谓，但看对方这么坚决的态度还是欣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回礼。
　　…………
　　景闲看完最新更的一集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然后耐不住困意倒下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被手机设置的闹钟叫醒。景闲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儿床，突然想到今天还要抢课，立即起床来到客厅。
　　张婉慧还觉得稀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景闲眼睛都还没睁开：“抢选修课，再不准时就没课可上了。”
　　“哦，爸，我用一下电脑。”
　　景名俊把办公椅让给景闲：“这次你想选什么？”
　　“生物实验，我看那个还挺有意思的，要做什么……鱼的解剖、模拟琥珀、泡菜、还有……啥？反正看的还挺好玩的，最关键是不用交钱！”
　　“你知道你的账号密码这些吗？”
　　“记得到记得到。”
　　景闲轻车熟路的打开选课系统，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最后一分钟将鼠标箭头对准“选择”的按键。他在心里倒计时，最后十秒——“嗒”的一声，选择成功。
　　景闲按照班主任的要求重新退出选课系统，检查确认是否选择成功后，关闭电脑。
　　“小景，我今天和你爸一起出去踏青，你走不走？”张婉慧询问。
　　景闲摆了摆手：“算了，作业做不完。我还要回去再睡一觉。”
　　“行，厨房留了你的早饭。午饭你自己点外卖或者在外面吃看你自己，晚饭……到时候再说。”
　　景闲应下。
　　景名俊和张婉慧趁着这个难得的周末开车到舜兴市郊区的公园看花去了，景闲一个人在家待着，他重新倒在舒适的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后起来，已经十一点了。
　　“待会儿干嘛呢……”景闲望了一眼趴在床脚乖巧睡觉的猫咪。
　　哦，先点外卖。
　　他找到自己的手机，纠结许久决定下了一份炒饭加炸鸡。
　　景闲洗漱完，把厨房里剩有的少量稀饭喝下了肚，然后坐回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拿出化学作业。还没开始写几个字群里就传来消息。
　　【天启还我神剑客】：啊啊啊！没抢到！
　　【天启还我神剑客】：天杀的怎么还有人要跟我抢数学啊！！！
　　【jhp我老公】：你睡过头了？
　　【天启还我神剑客】：是啊，我以为这数学不会有人抢，想着晚点起也无妨
　　【jhp我老公】：那你选的啥？
　　【天启还我神剑客】：物理
　　【曜丛锁死谢谢】：听说物理是瞿老来上，他好像会带着大家做实验
　　【曜丛锁死谢谢】：反正比隋大爷讲得好
　　【天启还我神剑客】：将就吧，反正选修课就只上六节
　　【天启还我神剑客】：你们选到啥啦？
　　【曜丛锁死谢谢】：油画，这玩意儿好快就没了
　　【jhp我老公】：阿卡贝拉
　　【天启还我神剑客】：这啥？
　　【jhp我老公】：就是没有伴奏，纯人声的演唱，挺适合我发疯
　　【物理不讲道理】：我选的生物
　　【jhp我老公】：我本来也想选生物，但我看到有个解剖就放弃了
　　【曜丛锁死谢谢】：还有解剖？！
　　【物理不讲道理】：解剖鱼，就跟菜市场杀鱼差不多
　　…………
　　下午，景闲浅浅的摸了会儿鱼，又挼了会儿猫，想着用iPad把某位过于羞涩的大大的稿子写了再写作业。
　　景闲习惯了在粗糙的纸面用墨水写字，还不太适应用Apple pencil在iPad这种光滑的平面上创作，他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点感觉。
　　因为不知道对方需要哪一种字体，景闲分别用行楷、行书以及他自创的景氏笔法将这十个字写了三遍，都发给了关人月。关人月立刻回了信息。
　　【关人月】：他说可以
　　【关人月】：谢谢
　　【物理不讲道理】：嘿嘿jpg.
　　景闲随便划了划自己的列表，指尖停在温晟睿的名字上。他有点好奇温晟睿会选什么课，便点开发了个消息询问。
　　直到晚上温晟睿才回复消息。
　　【温晟睿】：吉他
　　【物理不讲道理】：！
　　【物理不讲道理】：你会弹吉他！
　　【温晟睿】：以前学过
　　景闲也不知道自己知道温晟睿会弹吉他后在激动什么，但很快这种情绪就平复了下去。
　　【物理不讲道理】：这个是不是要你们自己带吉他啊
　　【温晟睿】：对
　　于是景闲在返校那天见到温晟睿背着吉他进入教室。温晟睿把东西放好，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他坐下后问景闲：“要看看吗？”
　　景闲疯狂点头。
　　温晟睿把吉他取出来，简单地调了个音，弹了个片段。
　　“这什么歌啊？”
　　“《青云》。”
　　“哦。”
　　就片段而言，景闲感觉这首歌挺抒情，还挺好听的。
　　温晟睿把吉他收了回去，放在左手边靠墙的位置。景闲缩回头，开始补周末没有做完的生物作业。
　　早知道在家就认真一点了，景闲想着自己还有两门的作业就想发狂。
　　“你报的哪个？”温晟睿开口。
　　景闲：“生物实验。”
　　景闲和温晟睿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关人月突然出现在了13班教室的门口，还是温晟睿先注意到了他。
　　关人月示意温晟睿叫一下景闲。
　　温晟睿：“有人找你。”
　　景闲出了教室，看见关人月身后跟着一个矮个子男生，对方手里还提着东西。
　　“你……你好，这个是给你的，谢谢你帮我写字。”
　　是对方承诺的蛋糕，还涂着可爱的粉色图案。
　　景闲感到诧异，但没有在脸上流露，还是微笑着接过：“谢谢。”
　　对方送了个蛋糕，就紧张地拉着关人月离开了。景闲回到座位，把蛋糕拿出来，发现蛋糕已经被分成了相同的两块，便将其中的一块赶到蛋糕盒内，另一块插好叉子递给温晟睿：“吃不？”
　　温晟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
　　景闲三两口就将蛋糕吃完，满意的咂咂嘴。他记下这家蛋糕店的名字，决定这个周末再去来一份这块草莓慕斯。
　　“你认识关人月的那个朋友吗？”
　　温晟睿喝了口水：“听过，不熟。”
　　景闲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过度打探别人便放弃了追问。八卦哪有作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