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水鬼不能谈恋爱》九寸迂

36、心软

　　满屏的疑问和一连串的问号。

　　【闻今朝？】

　　【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控水的那个哥。】

　　【八折是和那个人有仇吗？故意让狗和他同名？】

　　【虽然但是，八折……你这次考试过了吗？】

　　“这位网友，问考试相关的问题就是你的不对了，”阮清洺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门口，“麻烦大家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我也得出去找狗了。”

　　他没看网友说了什么，直播刚结束，姚见天的电话就打来了。

　　十分简单的一句话：“我在你家楼下，死下来。”

　　猜都不用猜，姚见天肯定是看了直播。

　　他还什么都没说，对面就把电话挂了，阮清洺盯着屏幕叹口气，站在原地燃烧一道符箓，随后赶紧出了门。

　　姚见天也是没耐心的，电梯还没到，他的电话倒是来了。

　　阮清洺没接，反正他已经在去的路上了，进电梯前，姚见天又发来一条消息：你再不来我就上来了。

　　电梯门关上，阮清洺回复道：那你有本事就把单元门撬开上来。

　　消息回复成功，当他走出电梯站在单元门口时，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姚见天瞬间抬手招了招：“你，出来。”

　　“你怎么看着比我还急，”阮清洺走出单元门，指了指前面的长椅，“坐会儿，我刚联系了契约鬼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姚见天没有坐下的意思，他站在阮清洺边上撑着椅背，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你猜的一样。”阮清洺说。

　　“不能吧，”姚见天说，“你和闻今朝闹别扭就闹呗，本来也没多熟，没必要给狗也取这个名字，这样多伤狗心啊。”

　　这人脑回路果然和自己不一样。

　　“你误会了，狗会喜欢这个名字的，”阮清洺抬头看向他，“因为狗就是闻今朝。”

　　姚见天鼓起掌，坐到他边上感叹道：“骂得好狠……”

　　阮清洺懒得再解释，敷衍的“嗯”了声。

　　契约鬼们过来的时候，姚见天还在那里低头扒拉手机。

　　丁辽问阮清洺：“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找狗。”姚见天头也不抬地帮阮清洺回答。

　　“嗯找狗，”阮清洺盯着丁辽，“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丁辽还在装傻，他笑笑问道：“知道什么？”

　　阮清洺抱着胳膊看他，板着一张脸等他自己说。

　　“什么啊，”丁辽干脆挪开视线看向别处，“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小区里找一找。”

　　“别动，”阮清洺叫住他，“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条阿拉斯加是水鬼，是吗？”

　　丁辽盯着阮清洺看，接着又朝四周看，像是不确定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就是在说你，”阮清洺看向芸意她们，“还有你们，你们肯定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瞒着我？”

　　现在换姚见天迷茫了，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做思考状定格很久。

　　最后说了一句：“我操！”

　　芸意犹豫一下，开口说道：“我瞒你比较久，其实我一早就见过他，就在那条河里，我的确是去找河神的，但只碰到了他和他朋友。”

　　“他朋友是不是叫桑至？”阮清洺问。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芸意想了想，说道，“但他朋友可以驱使锦鲤，可能是条锦鲤精。”

　　阮清洺沉默一会儿，拿出手机找出桑至的联系方式，接着点进朋友圈，点开一张桑至的自拍照。

　　他将手机递给芸意看，“是这个人吗？”

　　芸意摇摇头：“不是，那个人不长这样。”

　　没想到闻今朝朋友还挺多，也是，哪个鬼还没有朋友了。

　　姚见天像是想说些什么，他刚准备开口，阮清洺抬手将他嘴捂住。

　　“我打个电话。”阮清洺轻点屏幕，这通电话是拨给桑至的。

　　对面人接得很快，桑至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挺大的事，”阮清洺也说得直接，“闻今朝被狗贩子抓走了，帮我找他。”

　　桑至不说话了，阮清洺又说：“就是这件事，我先去找了。”

　　“好的。”通话被桑至挂断。

　　阮清洺站起身，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但他现在不能坐在这里等消息，等待让他心底发慌，走起来才会让他感到踏实，感到有希望。

　　姚见天却一把拉住他胳膊，这人说：“我现在反应过来了，你是要去找一个水鬼？阮清洺，你疯了。”

　　“还没疯，”阮清洺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他受伤走得慢，我也没跟着，被狗贩子抓走……我也有责任。”

　　“那可是水鬼，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你的契约鬼，”姚见天很生气，他想把阮清洺拉回家里，“我知道你心软，平时就算了，这次你还心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迟早会被鬼害死！”

　　阮清洺盯着姚见天握住他胳膊的手。

　　他说：“闻今朝不会害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姚见天说，“你不信我，信他？”

　　姚见天笑起来，这样子好像是对阮清洺感到失望。

　　手再次被阮清洺甩开，他说：“我试探过他，用你泡柠檬凤爪的那个铁盆装了一大盆水，他嫌有味道没喝。”

　　“然后呢？”姚见天问。

　　“他本来可以用那一大盆水对付我，但他没有，”阮清洺笑着说，“我这算不算是有理由的心软。”

　　姚见天看着他，沉默片刻后说：“找狗去吧。”

　　正在被寻找的闻今朝已经无聊地在叹气了。

　　他被犬吠声吵到麻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天亮。

　　这破地方连鬼都没有一个，想找个鬼聊天都找不到。

　　但很快，他就不无聊了。

　　之前那个捂得很严实的人走了过来，他站在笼子前盯了闻今朝很久，随后打了个电话。

　　“我刚新弄到一条阿拉斯加，挺不错的，你这边要不要？”听声音，男人是在笑着，“好好好，我等会儿就给你送来啊——放心，肯定看不出来是宠物狗。”

　　男人挂断通话，手机刚揣进兜里，就一刻不停地赶着去收拾他。

　　脖子上的项圈被取下，男人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

　　闻今朝还记得，阮清洺说过，项圈上有他的电话。

　　闻今朝一直觉得这个东西没用，但今天偏偏到了需要的时候。

　　男人用大拇指在上面蹭了两下，随手将项圈丢进了后面的垃圾堆里。

　　笼子门被打开，男人粗暴地将他拽出来，捏着他脖子一路往前拽，闻今朝不知道他会被拽去哪里，但周围笼里的狗安静下来——接下来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姚见天跟着阮清洺漫无目的地走，走到现在已经面无表情了。

　　“没喊你来，”阮清洺没看他，“你自己找来的。”

　　姚见天没怼回去，毕竟阮清洺说的是实话，他问道：“找到后怎么办，给他送回河里？”

　　阮清洺打开手机看了眼直播App的后台消息，他说：“不知道，先找到再说，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我们得再快点。”

　　“他伤得很严重？”姚见天问。

　　“不清楚，但我没下重手，”阮清洺说，“重点在于附身换皮，闻今朝已经与狗皮成了一体，他现在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姚见天无所谓道：“那不是正好。”

　　“姚见天。”阮清洺这句话带着警告意味。

　　“找吧，找吧，”姚见天摆摆手道，“你的心软真的会害死你的。”

　　这是要干吗。

　　这是要害死他吗？

　　闻今朝被拖到一个小房间里，男人拿起一把剪刀朝他逼近。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现在离灰飞烟灭就差一把剪刀。

　　“别躲在角落，”男人蹲下身子拽着他的耳朵，“一会儿就过去了。”

　　听完这句，闻今朝毫不犹豫下嘴，男人也是有备而来

　　他还没来得及咬过去，男人就先抄起一旁的砖头砸了过来，砖头砸到他的额头，还没开始犯头晕，男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闻今朝没看清是什么，但他记得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刺疼感，大概是针。

　　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倒下时，头撞到了墙。

　　阮清洺他们那边也不太顺利。

　　白跑了不少地方就算了，姚见天那边还遇到几个骗子。

　　其中有一个最离谱，那人回复姚见天发的寻狗启事：我找到狗了。

　　阮清洺当时都笑起来了，他说：“你快让他拍张照给我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闻今朝。”

　　姚见天刚回复完没多久，那人就发来一句：它不让我拍，但我可以录声音给你听。

　　“你记得闻今朝的声音吗？”姚见天问。

　　阮清洺想了想，说道：“记得他说人话的声音，狗叫不记得。”

　　“先听听吧，”姚见天说，“我让他发过来。”

　　阮清洺焦急地等着，当姚见天的手机响起来时，他立马凑了过去。

　　这是一段两秒的语音。

　　阮清洺接过手机，点开。

　　“汪汪汪！”

　　好一个狗叫，这人叫到最后都笑了出来。

　　阮清洺毫不犹豫地将这人删除。

　　“他是不是当我傻？”阮清洺骂了一句，“学狗叫也不认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