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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求亲大会的结局 ...

  •   第五章
      第一节
      衣食住行,酒色财气。鉴于住行与财气不利于比试,所以大会决定比较五人关于衣食酒色的品位。
      首先是色。五人一次排开,让评委打分。优为上等,良为中等,次为下等。
      刷刷刷,这局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除了慕容沐为优,其他人都为次。
      其次是酒。并非是比酒量,而是比品酒。
      擂台之中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五个杯子和五个酒壶,令五人选择一个酒杯,并选择某个酒壶里的酒与之匹配,并品尝评论。
      慕容沐选择了青铜角杯,倒了茅台。
      陈青海选择了琉璃钟杯,倒了竹叶青。
      南宫选了犀牛杯,倒了葡萄酒。
      段不纯选了白瓷小盏,倒了贡酒。
      凌灵漆选了木碗,倒了米酒。
      慕容沐评论说:“茅台酒,入口醇厚,回味隽永,乃大家之酒,非厚重古朴若青铜角杯者不能相得益彰。”
      陈青海评论说:“竹叶青金黄带绿,纯净透明,香甜适中,精致爽口,乃酒中之贵族,非剔透玄美有如琉璃钟杯者不能匹配。”
      南宫评论说:“葡萄酒,有西域之风,入口甜腻,适宜豪饮,不伤脾胃,酒色血红,加之粗朴犀牛杯,是剑客之酒。”
      段不纯评论说:“贡酒尊贵,酒香和谐内敛,口味适中,后味绵长,加之白瓷小盏,是酒中之君子。”
      凌灵漆评论说:“米酒甜,大碗的喝,好喝。”
      大家一片哗然,凌灵漆啊,你完蛋了,挑了最没有品位的酒,说了最没有品位的话。

      评委叽叽咕咕的说了半日,才由嫉恶道长宣布结果,五人都为次。
      大家更加哗然,赵丁几赶紧代大家问道:“为何都为次?五人品论的都很好啊。”
      嫉恶道长闷哼一声,声如洪钟的说道:“喝酒伤生!喝酒不利于健康!大家以后都不要喝酒!”
      场内人士几欲绝倒,才意识到四个评委中,三个都是方外之人。酒乃大戒啊。
      接下来是食。由于吃东西比较难看,评委决定以品茶代替。
      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说出茶叶的名字,产地,茶叶的储藏年份,以及评论。
      慕容沐评论说:“龙井,杭州,是今年的新茶。龙井芳香宜人,是天下第一茶。”
      陈青海评论说:“铁观音,福建,是三十年的发酵陈茶。铁观音香如兰花扑鼻,列为十大名茶。”
      南宫评论说:“玫瑰花茶,海南,是新玫瑰晒成。玫瑰香,是养颜佳品。”
      段不纯评论说:“东瀛清茶,东瀛,是两年前的陈茶,味道清淡,乏善可陈。”
      凌灵漆蹙眉想了半日,方说道:“我不会喝茶,我们岛上淡水很珍贵。”
      评委宣布,凌灵漆为次,段不纯为良,其他三人为优。

      接下来是衣。
      只见有一个人从评委席跃到台上,穿着牡丹系列的长袍,不是别人,正是无恨公子。
      “请猜猜无恨评委身上这件衣服的产地,并说明绣法,布料,以及加以简单评论。”赵丁几说。
      五人开始绕着艾无恨转圈。
      过了许久,却见一个人上前,对评委说:“在下知道,此衣服绣法是苏绣,却是苏绣中唯一的平绣针法,就在下所知,天下平绣中,葛庄技法为第一。是以这衣服自然是葛庄的制品。布料是杭州丝绸,而且是杭州官用的丝绸,价格不菲。整件衣服的感觉是,厄,大气。”
      非常简洁的最后评论,听的出有一丝犹豫。说话的是三岁就开始打算盘,五岁开始看店面,九岁开始跑市场的陈青海。
      无恨公子点点头,除了陈青海,其他人均为次。
      如此一来,凌灵漆铁定要被淘汰拉。

      第二节

      评委正要宣布参加最后一篇角逐的人选的时候,忽然有个身影略上擂台,抱着陈青海的大腿哭喊道:“爹!爹!”
      人群一片大哗然,没有想到陈青海已经有小孩了,而且是这么大的小孩;有小孩也就罢了,竟然还来参加求亲大会;参加求亲大会也就罢了,居然将小孩带了过来!
      而且众所周知,陈青海没有成亲,也没有宣布过有小孩,那这个小孩,就是他的私!生!子!也就是说,是他生活糜烂,秉性卑鄙的活生生,血淋淋的证据!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这样的陈青海,有资格继续参加求亲大会吗?
      “住手!”饶是这样措手不及,陈青海还是十分镇定,他对抱着他大腿的小孩说:“你凭什么说是我的小孩?你是别人叫来陷害我的!”
      是啊是啊,台下的评委及观众心中附议道。
      那小孩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站了起来,场下场上的人尖叫起来,一片无可遏制的混乱。那不是渡苍庄里整天跑来跑去的小厮洛青陈吗?
      “小洛!别胡闹!过来!”赵丁几喝道。
      “二少爷,”洛青陈高声说道,“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爹,庄里的那个不是我的爹,是从小养我长大的家人。这个人才是我的爹。”
      “你有什么证据?”大家问道。
      “我的脸,我的脸就是证据!”洛青陈摸去泪水。果然,跟陈青海有五六分相像,尤其那眼睛,除了大小,形状一摸一样。原来陈青海觉得十分眼熟,是因为他跟自己长得像啊。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疑啊。”已经有人有几分动摇,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还有还有,”洛青陈说道,“大家知道,我叫洛青陈,那倒过来叫什么啊?”
      陈青洛啊!已经有人完全动摇了。
      陈青海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用毕生的功力才能镇定住自己,他抖着声音说:“我今年才二十七,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小孩。”
      “我今年十三,至于你为什么有我这么大的小孩,我想这得问你啊。爹!”这爹叫的自然,底下的观众已经彻底分成两派了。
      鸳鸯蝴蝶派说:看陈少堡主那风流死像,还长着一双桃花眼,就算这个小孩是假的,他肯定也跟很多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拉!唉,这个小孩的母亲真是可怜,真是伟大啊,独自拉扯他长大,唉,母爱果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男人啊,贱那!
      神探狄仁杰派说:不合理,不合理,就算真是这小孩的爹,这小孩为什么不早不晚在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这里?明显是有人要利用这个小孩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鸳鸯蝴蝶派说:自然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击这个负心人啊。
      神探狄仁杰派说:除此之外,有没有最关键的证据?有没有一掌定乾坤的证据?有没有浑身长满了嘴也争辩不了的证据?
      有啊,滴血认亲啊!

      滴血认亲,其实是一个非常愚昧的测试方法,其实人群里,五个人中就有一对的血是可以相融合的。只不过若是家人的话,融合的几率会大一点而已。
      洛青陈想不到人们会想出滴血认亲的方法,心中后悔之极,心想早知道就不收那一百两银子了,可是是一百两啊,多少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啊。唉,为了那一百两豁出命也是值得的,更何况是几滴血呢。

      于是滴血认亲。
      当血液在白瓷碗低碰到,咄的一声,便合并在一起的时候。洛青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陈青海也不敢相信,自己洁身自好,天上是怎么掉下来这么个儿子的?
      “爹!”洛青陈抱住了他,心中惊奇不已。
      陈青海也不敢相信,但却抱住了洛青陈,说不定还真是自己的小孩呢?是不是哪次醉糊涂了干下的蠢事呢?仔细看看,还真是像自己呢,平白捡了个大儿子,心中渐渐有了一些雀跃。
      “好!”陈青海忽然宣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小孩的,但既然我有了。我陈某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宣布,我退出比赛!”自己宣布退出,总比被人宣布没有参赛资格来的有面子。生意人啊!
      说完就抱着小孩下去了。
      全场为父子团圆欢呼,只有一个人心中十分疑惑。
      赵丁几分明记得自己藏在抽屉里的那份属于洛青陈的卖身契里,上面黑纸白字的写着:洛青陈,年十五。
      既然有人退出,那么剩下的四位选手直接晋级到华山论剑篇。
      依旧是修整两日。

      由于兹事体大,渡苍庄立马召集了相关人等召开名为“洛青陈身世之谜”的家庭会议。
      家长江南说:“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丁几处理,但自古以来都是用滴血认亲这个方法的,应该不会有错的吧,这是来自医学方面的意见。”
      赵丁几转向在庄中养好病,目前在庄中做帐房的洛父,问道:“小洛的身世,洛大哥应该最清楚了。”
      洛父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我确实不是青儿的父亲,我是他的舅舅。至于青儿的父亲是谁,我也不晓得。因为那年闹兵变,青儿的母亲将他托付给我,反正我们家的人都死了,我们才逃到四川,后来才来到云南。”
      赵丁几问道:“小洛到底几岁啊?”
      洛父说:“十五岁没有错。”
      陈青海问道:“你从来没有见过青儿的父亲吗?”
      洛父说:“我是个镖师,常年在外,后来闹兵变的时候,才回家,那时,青儿的父亲已经离开了。而他的母亲,”他怜悯得看了看洛青陈,低头说道:“从来没有出阁过。”
      那洛青陈确实是个私生子了。众人看向洛青陈,洛青陈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所以然来,有点不耐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陈青海问道:“那青儿的母亲有孕的时候,你们家在哪里?”
      洛父说:“那时候我们在洛阳。青儿的母亲还是那年的洛阳花女呢。”洛阳花女是为了每年一次的牡丹花会而选出来的美女,参选的多是花农的女儿。
      陈青海说:“洛阳啊……”他陷入回忆之中,众人等了半日,他也不发一语。
      赵丁几不耐道:“怎样,到底想起什么没有?”
      陈青海说:“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那个时候那么小怎么想的起来呢?而且我九岁就开始跑,跑了那么多地方,实在没有印象了。”
      众人长叹一口气。
      赵丁几说:“十二岁就……真是天赋异禀啊。明明是很难忘的事情,却想不起来。”
      幸亏陈青海多年的经商经历练就了良好的自制力,他只是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对赵丁几怎样。众人枯坐无意,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最后陈青海决定似的一拍手,说道:“无论如何,等这边事情一完,我要带青儿回云外天堡。我问问我的父亲和叔叔,他们一定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丁几扬扬手中的卖身契,说道:“我不会让你带小洛走的,如今小洛是我的人。”
      陈青海眯了一下眼睛,情绪有点不稳,停了一下,方说道:“我替青儿赎身好了。我不会让我的骨肉流落在外的。”
      赵丁几摇头说:“你还是先回家问问吧。若不是的话,你置小洛于何地?等确认了再说不迟。”
      陈青海扭头柔声问道:“青儿。”洛青陈畏缩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愿意先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洛青陈抓住赵丁几的手,说道:“我还是在家里等你的消息吧。”
      赵丁几听到他说“家”这个字的时候,唇边泛起笑意,转手覆住他的小手。
      “对了,”走之前,陈青海问道:“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是你爹,让你来找我的?”
      洛青陈说:“我也不认识,是穿黑衣服的,不过身上有股鱼腥味儿。”
      陈青海于赵丁几相视,心中了然。

      第三节
      两天后。
      最后一场华山论剑在锣鼓呛的一声中开场。
      因为是最后一篇,大家情绪有点放松,决心好好欣赏最后的精彩一幕,以供日后慢慢回味。
      首先上场的是南宫与慕容沐。南宫依旧是一色的白衣,喜欢绿色的慕容沐今天穿了一件白袍,上面绣满了竹叶。
      这样的两个人,以后是绝无可能再有机会站在一起了吧。
      南宫面无表情,手中拿了一把宝剑。
      慕容沐却两手空空。评委问道:“慕容公子,你今天用什么兵器?”
      慕容沐笑笑说:“我今天不准备比武。”
      若别人说今天不比武的话,台下早就群情激奋了,如果有激进一些的人,恐怕早就上台骂道:到最后一关了,不比武?耍谁啊?
      可说的人是慕容沐啊,而且从来没有笑过的他,今天笑了。大家想:就原谅他吧,这是爱好世界和平的慕容沐啊。
      评委说:可是大会章程是要比武的,不比武的话,你要比什么呢?
      慕容沐说:“我认输吧。我不会武功的。”
      台下顿时响起许多椅子翻倒的声音,并夹杂着唉呦这样的呼痛声。

      凌灵漆与段不纯的比武以凌灵漆的胜出结束,这本是没有多少悬念的,一个是年年在海浪中磨砺并且传言中能与梵花宫武功一较上下的凌波岛岛主,一个是在宫中渐渐意志消沉的贵族公子,二者之间并不能同日而语。
      明天便是最后的决战之期。谁会是最后的胜者?
      我们拭目以待。

      决战。
      九月二十一日的天空表情肃杀,阴天,微风。
      是决战的最佳天气啊。
      观众以最平和的心态欣赏最后的决战。不知道南宫武功如何,能否成为凌灵漆合格的对手?这是今天的悬念。

      凌灵漆站在了台上,唇边溢出了一丝冷笑,有些兴奋。
      设了新的赌局盘口了,凌灵漆一赔十,南宫一赔一百。这就是江湖的看法。
      南宫还是面无表情的走上台来,依然带着那把不起眼的宝剑。
      赵丁几在台下呛的一声敲锣,宣布比试开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开去。
      南宫把剑拔了出来,凌灵漆把梭子拿了出来,是两个小巧的银梭,中间用银链子链着,两个对手互相施了个礼。
      南宫并没有等多久,便挽开剑花往前攻去。众人想:南宫真的很聪明,先发制人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尤其是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
      凌灵漆甩开梭子,竟然有两尺长,他将链子舞成了一堵墙,若南宫要强行将剑刺入的话,剑将会被链子缠住。墙渐渐往南宫处推去,南宫找不到空隙便往后退,凌灵漆蓦的将链一收,梭子却往前一推,往南宫的气舍穴打去。
      众人一呼,若气舍穴被打中,南宫少说也要重伤,没有想到凌灵漆竟然已经起了杀心。
      南宫却笑了。
      人们从未见他笑过,初见他笑,宛如春冰消融,绿芽破土。他笑的有三分的兴奋,七分的自傲。
      眼看梭子已经到了喉前,南宫却不往后退,他往后一仰避过梭尖,却用剑将梭子挑飞,手腕一抖,梭子的链子已然缠在剑身上。
      凌灵漆轻轻一扯,扯不动分毫,他心中一急,便运足功力将链子抽出,并试图将剑从南宫手中夺过来。南宫却将剑抖了抖,链子竟然脱落了,凌灵漆功力收不住,自己的梭子却往自己身上打来。他身形一偏,梭子打开台子的背景墙上。墙轰然道地,搅起一地的烟尘。
      烟尘中,凌灵漆说:“对不起,我刚才小瞧了你。”
      南宫说:“我也是。”
      话音一落,凌灵漆将链子耍成一个银球,将自己包在球的中央。
      看台前的人纷纷往后退去,还是不免被台上飞扬的木屑打到,飞扬的木屑即便到了数丈远,依然能够扎入人们的皮肤。观众开始觉得不好玩了。
      除了四位评委和赵丁几,一个来自钟南山的一个老掌门,一个出行的内廷侍卫总管,其他的人已经看不清擂台上的人影。
      凌灵漆的银球几乎滴水不漏,南宫用脚一跺,木台倒塌了大半,凌灵漆因为前进受阻脚下略停了一停,南宫却已经寻到一个破绽,将长剑刺出。
      他的剑虽然在用着世上最狠毒的招式,但姿势依然优美的像在跳舞一样。我曾今见过这样的剑法,可是,是哪里呢?是谁呢?不偏大师看着台上二人的比斗陷入了沉思。
      凌灵漆无奈的将链子一收,施力将链子舞成长矛一样隔开南宫的剑尖,并乘势往南宫的肩头压下来。
      两个人足斗了半个时辰。虽然大多数人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擂台处四处飞出的木屑和石土让人们知道他们依然在打斗。
      凌灵漆一直用足真气,力量难免有些不逮,他顿了一顿,南宫的剑已经隔开他的链子刺入他的肩膀中。凌灵漆吃痛,力量灌足左手往前推去,南宫为了避开这一掌,往右挪去,谁知凌灵漆扬起银链又使出一招,南宫避的难免有些狼狈,略迟了一些,梭子的尾端将他的脸划了一小道。
      南宫“呀”的轻唤一声,催力将真气全数灌入手中的宝剑,普普通通的一枚铁剑刹那之间露出了几乎能将人脸照亮的光芒。他将剑挽成一团银光,凌灵漆本来已经受伤,哪里还挡的开南宫的剑?他拼尽全力将银链挥起,缠住南宫的宝剑。二人争夺不过,银链与宝剑一起飞出,而凌灵漆却受了南宫左手拍出的一掌。

      尘埃落地的时候,人们看见银链与宝剑已经落在地上,还有凌灵漆也是。
      南宫站着,毫发无伤。
      哦,不,他脸上有道划痕。他用指尖抚了一下,流血了,他蹙了蹙眉头。
      他拔起地上的剑,往凌灵漆的身上刺去。
      众人看着原本搭着擂台的地方,如今变成了寸草无存的黄土地。在场的那么多人,连气儿都忘了出。
      都呆住了。
      幸亏不偏大师得道高僧,最早反应过来。在南宫的剑刺入凌灵漆的身躯之前喊了出来:“住手!住手!”
      他叫的很激动,用上了内力,震的大家的耳朵轰轰响。
      “他已经受了重伤,你怎么还能将剑指向他?比武是点到为止,你这样赶尽杀绝我们绝对不允许!还有,你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诡异!”
      不偏大师这半个月来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一刻说的多。可见他确实很激动。
      太悲哀了,他想,我练武整整练了六十年,可能还比不上眼前这两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佛祖啊,这让我情何以堪!
      南宫皱眉,却不打算在大家面前杀人。本来想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掉的。
      他没有回答不偏大师的问题,反而问道:“我赢了吧?”
      实在是没有勇气在一个似乎杀红了眼,剑尖还流着血的顶尖高手面前说谎。
      评委只能说:赢了,你赢了。
      “那带我去见梵花宫宫主。”南宫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心情不太好。

      第四节
      然后天空就下起雨来。

      “江南,你将我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不能留下疤痕。”南宫说道。
      屋子里只有四个人,江南,赵丁几,无恨公子,还有南宫。南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屋里的塌上,如果南宫是男人的话,这个姿势就太娘娘腔了。
      幸亏南宫如今用的是女人的声音,他唤江南的时候,声音柔柔的,轻飘飘的,虽然是命令的话,语气却软和极了。
      江南往他脸上抹着膏药。
      “嗯,让梵花宫宫主假扮男子去比武娶自己,也亏你们想的出来。”无恨公子说道。
      什么什么,这意思是,现在坐在塌上,说话娇声娇气的南宫就是梵花宫宫主?
      南宫将头上的簪子拔掉,甩了甩头,头发墨泉一般流泻下来,披在肩头。是仙子一样的女子,难怪见过画像的江湖男子会神魂颠倒了。
      “若天下人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八成会气疯,气死,气得经脉倒转,气血逆流。哈哈哈。”无恨公子高兴的说道,“我有幸知道事实的真相,真是幸福的无法比拟,原来这就是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滋味啊。哈哈哈….厄….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赌坊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要算算我们宫主的博命演出到底值多少钱?”赵丁几问道。
      “第一局南宫一赔六百,最后一局一赔一百。我们已经把降天楼下面的赌坊全洗了一遍。洗劫的洗。如今降天楼也只有在各省的总赌坊能维持了。”无恨公子说道,“老大,我们社里这次能分到多少?”
      “宫主,无恨他们确实为这件事情做的辛苦,需要打赏一下。尤其是丐帮的朋友。”赵丁几禀报。
      欧若华对着除了江南以外的人,说话一般是论字的个数算的:“随你。”两个字。
      “多谢宫主。接下来的的事情,弟子会依计行事,若无意外,降天楼的杀手也会尾随而至。宫主虽然武功高强,但也要多加小心。”赵丁几说道。
      欧若华轻轻的点了点头,“累了。”她说。两个字。
      赵丁几等人便告退。
      “我唤人打水进来,你累了一天好好歇息吧。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江南说道。“我先下去了。”
      “嗯。”欧若华看着他点点头。

      “老大,为什么宫主为什么要易名成南宫啊?宫是宫主的宫?南是什么南呢?”由于天上下着雨,他们二人撑着一把伞往赵丁几的宅院走去。
      江南的南。赵丁几心说道,不过他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宣之于众,因为这是一个关于他哥哥的有笑有泪辛酸无奈的故事。
      南宫,南宫。

      第二天天气放晴,渡苍庄外贴出榜文:
      昨日后青山一战,胜负已决;无名山南宫公子力挫群雄独占鳌头;现南宫公子与敝宫宫主欧若华文定已过,订下良缘,将于明年九月成就大婚。届时欢迎江湖同道前来观礼。
      渡苍庄赵丁几
      各路的江湖人士渐渐离去。
      四个因为长时间处于统一战线而有了深厚感情的评委们也依依不舍的话别。不偏大师,嫉恶道长,如仇师太,从此以后又是古佛青灯。若偶然想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古井无波的心也会微起涟漪吧。
      “常来武当看看啊!”性格高傲的嫉恶道长上了马车之后,又从帘子里探出身子来向艾无恨道别。
      “嗯!”艾无恨眼含热泪奋力挥手,直到连马车扬起的灰尘也看不见了才放下手来。挥手自兹去,英雄泪满襟!远方侵古道,芳草碧连天,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呜呜呜呜呜呜……
      “够拉!够拉!”有人劝道,“你也赶紧上路吧,小木头他们还在车里等你呢,小丐已经等急了。”
      “老大!让我把我心里的哀愁宣泄出来吧!”艾无恨抱着因为劝他反而惹来一身腥的赵丁几哭个不停。
      许久之后,好容易坐上车的艾无恨伸头对赵丁几说道:“老大,我们先走了,你随后也一定要过来啊。社里积留了好多事情呢!”他脸上有个黑眼圈,是刚才齐小丐“劝”他的时候留下的。
      “说那么大声,不怕别人听见啊?现在到处都是敌人诶,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婆婆妈妈的男人。”性格不好的齐小丐又踹了他一脚。
      赵丁几挥挥手,马车上了路。不知道是因为颠簸还是什么,车厢里还摇晃着。
      赵丁几抬头看了看四周,该走的陆陆续续都走了,劳累了差不多半个月的仆人们还得继续打扫。黄昏的山谷里温度适中,安静的空气中洋溢着一种微醺的味道,是一种让人放松的味道。

      可是你的敌人,会不会在你最累最放松的时刻来杀你?

      应该就是今晚吧。人类最困的时刻,杀手黄金时间,子丑相交那一刻。

      第五节
      欧若华依旧男子装束,她打了个哈欠,不脱衣服便躺到了床上,这几天累坏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她手指一弹,将灯熄了。睡了两三个时辰之后,她被自己的警觉心吵醒。
      床前一丈远站着一个人,右边的窗户开着。
      身为诱饵真是命苦啊。欧若华哀愁的想,心中起了杀意。
      来人察觉到欧若华气息的不稳,“为什么不点灯?”来人说,手指一弹,油灯又开始明灭起来。
      灯下的人穿着银色劲装,年纪约莫四五十岁。
      来人显然对欧若华太掉以轻心了,他或许不相信同伴回去时描述的场景。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打败凌波岛岛主呢?现在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简直是有点嬴弱。
      欧若华一把抓起宝剑,飞身往前扑去,在空中抽出剑身,刺向银装男子。
      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让赵丁几有点心疼,因为是欧若华,所以住的是用红木家具布置的房间。同样在门外等候的江南却因为欧若华的安危而心神不宁着。兄弟俩都神色凝重。
      “好了!”欧若华说道。
      兄弟俩推门进去,看见银装男子被点了穴,躺在地上。
      银装男子不是低级杀手。因为低级杀手一旦被制住就会想着办法自杀,但高级的杀手就有权力选择是不是这么做。自杀袭击向来只是杀手组织的管理手段。
      但银装男子却不配合赵丁几的询问,他显然还在挣扎着是不是要自决,要知道,人活的越久勇气就会越少,而他显然年纪也不小了。
      “你若是跟我们说你的身份,还告诉我们你们组织的信息,我们就会放了你。”赵丁几引诱说。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银装男子冷哼道。
      赵丁几却笑了,开了口就好办了。
      “但你要是不说,你就死定了。你说是不是?”赵丁几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降天楼的杀手。降天楼虽然在这些年境况日下,但是最近却接了一个大单子,就是杀死梵花宫宫主的未婚夫婿南宫公子。我有没有说错?”
      那男子哼了一声。
      “而且,南宫公子是谁?凌波岛岛主是他的最近一个手下败将。所以若我要杀死他,肯定是找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杀手组织。对不对?”赵丁几拍拍手,说道:“所以,我宣布你就是降天楼的杀手。”
      那男子又哼了一声,已经开始冒汗。
      “江湖上用银锤做武器的人不多。而用银锤做武器还这么自信的,却只有一个,十年前的金银海霸中的银大道。没有想到银大侠这么多年不见,投靠了降天楼啊!晚年生活是不是不太幸福啊?”
      “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要再说了,要杀要剐随便你!”银大道老羞成怒道。
      “不,我不但不杀你,我还要放了你。我还要送你许多东西,谢谢你告诉我你是谁。”赵丁几笑道,“不过你若是告诉我你组织里还有些哪些高手,降天楼楼主是谁,或者你们的总部在哪里,这些等等等等的话,我反而要把你关起来,留你在云南卖茶叶。你说,你选哪一个?”
      银大道想到降天楼的酷刑,心中一寒。沉吟半日,方咬牙说道:“你们且让我考虑考虑。”
      赵丁几与江南相视一笑。

      赵丁几将新出炉的降天楼高级杀手手册交到欧若华手里。
      “宫主,我想这些人中还会有一些会前来刺杀你的。五万两黄金,降天楼不会放弃的。”赵丁几说道,“可能银大道确实有很多东西不知道,若有新的杀手来了,请宫主好好探听。”
      “你要去哪里?”欧若华问道。
      “轶闻社里可能出了一些事情。我得过去看看,或许会让事情有新的进展也不一定。”
      欧若华点点头,半日方说道:“你去吧。”
      “宫主,接下来的杀手可能更厉害,若累了,回宫躲一阵吧。”赵丁几说。
      “我会的。”
      “轩儿,你放心,我可以在这边照顾宫主。反倒是你,”江南说道,“路上要小心。降天楼随时都可能察觉的。”
      “放心拉,哥。”赵丁几笑道:“你们不知道,我有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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