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爱江湖》草头王的王

12、往事

　　第十二章
　　第一节
　　苏锦瑟。
　　赵丁几在雪夜里微笑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

　　她穿着红色的石榴裙，被苏堂主拉过来。
　　苏堂主说道：“这是少主，锦瑟快见过少主！”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句话，那一刻忽然在赵开轩的脑海里跳出来。
　　赵开轩忙还礼。

　　从此后，在后院练武最认真的，常常是他们两个。
　　只是和苏锦瑟的目的不一样，赵开轩只是陪着她练武。
　　她用香帕拭着汗，气喘吁吁得问道：“轩哥哥，你说，我这招这样发出好不好？”
　　赵开轩笑道：“锦瑟是练武的奇才，这样出肯定不会错拉。”
　　“哼，我不信。”她横了他一眼，说道：“你老是让我。你以后，不要让我好不好？”
　　“女孩子要武功这么好做什么？”赵开轩说道，“让我来保护你就好了。”
　　她扭头冷笑道：“在这世界上，还是靠自己的好。”

　　事实证明，她说对了。

　　有一天，赵征龙问赵开轩：“常常和你一起练武的那个女孩子是谁？”
　　赵开轩害羞的回答道：“是苏堂主的女儿。”
　　赵征龙笑道：“没有想到，苏堂主的女儿长这么大了。”
　　赵开轩以为父亲注意到他和苏锦瑟的情愫，也不再问下去，笑了笑。
　　谁知道，没有过几天，就传来了父亲要娶苏锦瑟过门的消息。就算苏堂主跟赵征龙翻脸，也不能改变赵征龙的决心。

　　赵开轩去找过苏锦瑟。
　　那也是一个下雪的夜里。

　　“锦瑟，我带你走吧。”赵开轩从开着的窗户里跳了进来，对正在卸去发髻的她说道。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忘记了说话。
　　雪光映在赵开轩的脸上，让他紧张的神色显得有些阴冷。
　　“锦瑟。”他往前走了一步。
　　湿雪滴在地上。

　　苏锦瑟低头说道：“轩哥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锦瑟，难道你就甘愿？”赵开轩急切的问道。
　　苏锦瑟抬头，说道：“嫁给降天楼楼主，未来的武林盟主，我还有什么不甘愿的？”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是表情却十分笃定。

　　赵开轩沉默了，怒气在他的胸膛里开始发酵，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是真的这么想的！”
　　苏锦瑟笑道：“我不是这么想，会怎么想。”
　　赵开轩别开脸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甘心就此放弃。
　　苏锦瑟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叹了口气，笑道：“轩哥哥，你走吧。今晚的事情，我谁都不会说的。”
　　“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苏锦瑟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很清楚。”
　　赵开轩不可置信得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赵开轩在酒宴的当晚，就离开了降天楼。

　　半年后，在江湖上游荡的赵开轩听闻苏锦瑟大义灭亲，手刃邪魔降天楼楼主赵征龙的消息。

　　第二节
　　虽然是中秋节的夜里，降天楼依然如鬼都一般死寂，四处巡逻的警卫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游荡。
　　苏锦瑟坐在浴桶内沐浴，鲜红的花瓣覆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半年不见，她依然娇美欲滴，只是比起以前，她的眼神绝不再有温度。
　　是杀了赵征龙，接手了降天楼这个成功滋润了她吗？

　　“来了这么久，看也看够了吧？”苏锦瑟笑道。
　　她已经将头发挽起，更显成熟妩媚。

　　幕帘后走出赵开轩。
　　苏锦瑟看了看他，笑了起来，赵开轩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好像更愤怒了。
　　“你来，是找我报杀父之仇的？”她挑眉问道。
　　赵开轩说：“传言是真的？”
　　她站了起来，披起挂在边上的白巾，赵开轩倒吓得退了一退。

　　她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不信？”
　　赵开轩说道：“我父亲武功在江湖上没有第一，也有第二，怎么可能被你杀死？”
　　她听后，笑的花枝乱颤，说道：“你真是个小傻瓜，谁说，杀人是一定要武功好的？”
　　她走到他面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有很多秘密武器的吗？”
　　他呆了一呆，沉声说道：“我爹，真死你杀的？为什么？”
　　她笑道：“难道你觉得你爹是个好人？”
　　赵开轩沉默了，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久，他知道他爹的所作所为，的确不能称的上正道。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丈夫。”他说。
　　这话，引得她又笑起来，她说：“丈夫？你知道我有几个丈夫吗？杀掉一两个算什么？”
　　“苏锦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大吼道。
　　笑容渐渐凝固在她的脸上，走到他的前面，她一字一句的跟他说道：“赵开轩。不是我变成怎么样，而是我本来就是这样。”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她笑道，“不如你来试试看？”
　　赵开轩拔出宝剑，刺向这个，两年来他无时不刻不放在心中的女子。
　　她飘开，他的剑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几招过后，屋内的家具灯台散落了一地，可是苏锦瑟依然完好无缺得站在浴桶边上。
　　她已经没有耐心了，她随手将布幔缠住他的手臂，将他的剑抖落在地上。
　　紧接着一掌将他打在坐在地上，她的脸变得狰狞，右手往他的天灵盖上抓去，涂了丹寇的手指如鬼爪一般。
　　但她看到赵开轩，流了一滴眼泪。她冷笑起来，在最后一刻，她停住了。
　　她定了定神，笑道：“轩哥哥，不如，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

　　赵开轩被人丢进了一个大房间。
　　他稳住身形，抬眼一看，发现房间内有三个少年。
　　这三个孩子惊恐得看着他。
　　年纪稍大的那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长着一双丹凤眼，风流清秀，张开双手护着身后的两位少年。
　　躲在他身后的，左边的孩子，大概十三四岁，浓眉大眼，正生气得看着赵开轩。个子矮些的那个孩子，虽然形容还小，却是俊美异常，看上去他十分虚弱，不时得喘着气。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为首的少年手指着他，喝问道。手抖啊抖啊，抖个不停。

　　“我跟你们一样，是被抓来的。”他笑了笑，自顾自坐在了靠门的一张床上，开始思索起来。
　　那三个少年互相看了看，为首的那个终于鼓起勇气跑来，捅捅他的腰，说道：“这位大哥，喂，你也是被抓来采阳补阴的吗？”
　　“采阳补阴？什么采阳补阴？”以为自己不能承受更大打击的赵开轩，坐起身子，震惊得问道。
　　“喝！”为首的少年被他吓得倒退了三四步，其他两个小孩也抱成了一团。
　　“就是洞房！”为首的少年不怕死的又走上来，跟赵开轩自来熟的说道，“大哥，你看上去比我们大诶，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洞房？”
　　“我当然知道，”他说，“但是谁会抓你们这些小孩子来洞房？”
　　“你不知道吗？”为首的少年很三八的跳起来，坐到他的边上，详尽的为他解释道：“就是现在降天楼的楼主啊，听说她现在修的一门武功好邪门，要童子给她采阴补阳才行。你看，这次抓了我们好几个。前天的一个孩子被抓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哎，我看他也回不来了。”这位少年遥望落日，颇为感慨的感叹道。

　　赵开轩扶着床沿开始吐起来。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苏锦瑟可以杀死赵征龙了，也明白为什么苏锦瑟的武功可以如此诡异了。
　　他忽然觉得好恶心。
　　从苏锦瑟拒绝他的那个雪夜起，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惨，没想到现在越来越惨。

　　“大哥，你没事吧？我叫艾无恨，你可以叫我无恨。我们以后要相互照顾才行啊！”艾无恨拍着他的背，继续啰啰嗦嗦的说道。

　　另外两个，自然是丐帮少主齐小丐和慕容家的独子慕容沐了。
　　齐小丐的爹在苏锦瑟扩展势力的过程中，死于降天楼的追杀；慕容家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变成一堆瓦砾，慕容沐虽然活了下来，却经脉大乱，奄奄一息了。
　　艾无恨呢，却只是闲逛的时候，恰好被苏锦瑟看上，而被带回来的。可是即便是这段经历，还依然没有改变艾无恨爱闲逛爱骚包的毛病。

　　苏锦瑟扶持了一位新武林盟主，让他成为她的傀儡。
　　为了彻底控制江湖的各大势力，在江湖上，她除了招兵买马，迅速扩大了降天楼的杀手规模，更是在各大门派中安插人手。稍有抵抗的门派或望族，在一夜之间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她在各地建立了数目最多、最为豪华的赌坊，两者丰厚的财力，用以支撑她的计划。

　　梵花宫即便处于边陲之地，终于也进入了苏锦瑟的视线。她联合了据说当时武功最为高强的凌波岛岛主，也就是凌灵漆的父亲，趁宫主欧若华出宫之际，偷袭了她。
　　若非江南的医术救了欧若华一命，相比当今世上，也没有梵花宫这一组织了吧。

　　欧若华复原之后，跟江南来到降天楼所在之处，本来打算也在暗中将苏锦瑟除去。
　　谁知江南发现了赵开轩，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弟弟，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终日不发一语。

　　江南将赵开轩等人救了出来，但已经打草惊蛇，杀死苏锦瑟来不及了，便将赵开轩他们带回了云南。
　　这就是轶闻社兄弟们的来历。

　　几年之后，江湖终于略微平静下来。
　　降天楼的势力如日中天，不知是得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苏锦瑟慢慢得松懈了稳固势力的脚步，终于停止了扩张。这才让江湖才得以略微喘息。
　　江湖势力此消彼长，这几年，苏锦瑟耽于享乐，降天楼的势力也有些衰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