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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对弈 ...
众目睽睽之下气氛一时很热烈,何况心里本就跃跃欲试,兰秋年不想推脱。在和处境有所共通的译使对话时,兰秋年会有种面对斥候时绝很少萌发的同理和求知欲,愿意以各种形式与他进行来往——了解他、交好他,或者战胜他。
聂舍盯了那译使几秒,回头询问地看向兰秋年:“不用勉强。”
“没事,”兰秋年说,“我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他将歪斜的凳子搬回正地,坐到译使对面,抬起眼双眼明澈,一拢霜池澹澹浮泛。
“可以开始了?”
译使又无缘无故端详着他笑,咬字黏黏的:“你比传说中还漂亮哦,我都想要认识你了。”
兰秋年瞬间维持不住脸上颜色,两道浅红飞上面颊。
译使心情极好,继续说:“规则很简单,我稍微讲一下你就会明白…”
“我知道的,”兰秋年说,刚才他在聂舍发来的资料里已经了解过了。
总共三十六张牌,包括红黄蓝绿青紫六种颜色,和一至六六个数字,集齐任意六张颜色牌或数字牌就算赢。
每轮两人出牌、背面朝上,各自决定换牌与否。若都决定换牌,且牌面翻开颜色和数字都不同,就成功交换,如果有相同,则两张牌全部作废。如一人换一人不换,翻开后颜色和数字都不同,则换牌者得到两张牌,反之亦然。都决定不换,则此轮不开牌。
读起来烦琐,实则也就那回事。
“我更想知道你的名字。”兰秋年发出友好的小小信号。
译使诧异住,又十分新鲜地笑眼弯弯:“我叫倪荆,随便你怎么叫都好。”
“没有其他疑问,我们就开始啦?”
倪荆的态度出离温柔,比之他此前面对那些斥候几乎判若天渊。
兰秋年点点头。
倪荆笑容一收,专神静气,将一沓牌推到兰秋年面前:“总计三十六张牌,你可以随意检查。”
兰秋年只逐张粗略地看过几眼,心知就算真有机关,也必不可能在这时显现,所谓检查不过走个过场。他将牌推回去,示意:“可以了。”
倪荆的指尖点在牌背上。
他单手捏起一摞牌,食指划拨,牌面切动如流水,像未经修渠的乱河,又被指节拦截、大浪遇堤一般以收整的势头归回牌堆中。几秒不过,洗牌工作就已完成。
先不论牌技如何,单单这一手就着实让兰秋年大开眼界。
初始的五张牌发下,兰秋年将牌面转向自己,小心地翻开查看,正默默计算着运作思路,突然感觉身后多了道沉沉的压迫感——有人站在他正后方。是谁?
兰秋年回头一看,正对上聂舍松束着上衣摆的腰带。
聂舍不着声色地挡住来自各方向的探头探脑的目光。
群众里还会有配合偷看牌的吗?兰秋年觉得这举动用处不大。
他的手牌是红3、蓝1、黄2、绿3、蓝4。
看样子他应当以“3”或“蓝色”为捷径。兰秋年睫毛一掀,抽出“黄2”牌,轻轻背扣到桌面上。
倪荆笑了笑,也将一张牌搁下。
“换。”兰秋年斩钉截铁。
“我也换。”倪荆探究着他的神色、意图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然而只有平静,春溪一样清冷的平静。
牌被翻开,倪荆出的是一张“青3”。颜色与数字都不同,交换成功。
才第一回合,兰秋年手里已经有了三张数字三,这把牌运看来很好。但他并不松懈,也不沾沾自喜,他明明白白地记得有多少斥候因为“一步之遥”而歇斯底里,没到集齐的那刻,他不会放松。
接着从牌堆里抽牌,这种纯靠运气的环节,兰秋年随便选了一张,翻开是“青6”。
下一轮换牌。
兰秋年这回出了那张“青6”,原因无他:倪荆在上一回合出了“青3”,这至少说明对方对“3”或“青色”没有需求。同时暗自组合出了至少四种获胜需求所需的牌,他不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但数据记录和推演却是他的强项,这得益于他轶群绝类的记忆力。
不仅需要集齐自己需要的牌,还需要提防着对方的进度,否则一直喊换,这游戏还哪有一点技术含量?
他正考量着,倪荆霍地开口问他:“这次出的牌是蓝色的吗?”
“说不说真话都可以哦。”倪荆笑融融地补充。
兰秋年欲要回答,却猝然停顿一秒。
脑中电花飞闪,齿轮铮铮运作。这是一个可以说谎的问题,但倪荆闻起来却必定有所缘由,暂且排除全然混淆视听的可能,对方问了哪种颜色,就代表对方对哪种颜色最在意。
若对方手中没有一张蓝色,这样询问他就是为了确定他的意图,以及他是否想要通过集齐蓝色来获胜。
若对方想集蓝色,那这就是为了试探他的选择和他的目前手牌。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在他已经有了蓝色的一和四的前提下,对方少则有两张蓝色牌。
“是。”兰秋年直钉钉地看着倪荆的眼,从唇边吐出一个字。
倪荆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换。”
“等等,”兰秋年衡量再三,酌定问句,“你的牌,也是蓝色吗?“
倪荆沉吟,语速显著变慢:“是。”
兰秋年无法知晓对方慢下来的语速是在考虑怎样撒谎,抑或是决定该不该撒谎。他追问:“是数字2吗?”
他目前需要蓝色牌和数字三,抛出这个问题纯属搅混水,给对面增加几个无用条件。
倪荆视线缓缓凝重,他推究着兰秋年的眼神、那一双光化内敛的星丸,他从中获取不到信息。
“不是。”
“换。”兰秋年干脆说。
翻开看,倪荆出的是一张“红1”。兰秋年心一缩,又排除了对方的一种牌路,但共计十二种可能,逐个使用排除法未免太不现实。
倪荆在一边抚过牌面,故作遗憾道:“看来我们都不诚实。”
“为了让你更相信我一点,我可以让你随便翻开牌堆里的三张牌,你觉得怎样?”
?
“我觉得很好。”兰秋年却之不恭,见倪荆一副闭上眼不看坚决维护游戏公平的样子,就将最合他眼缘的三张牌撬起一小面,视线低俯而过。
“好了。”兰秋年说,神色无异,失望和喜悦都不曾在这张素净的面容上现身。
“那我们继续。”倪荆对他扬了一道含蓄的眼波,抽出一张牌。
兰秋年紧随其后,包在掌心打开——一张“黄5”,无论从哪条支线上来说都不是他用得到的。
这张牌被他在下一回合不作多想地出手了。
“换。”
“换。”
两声落下,兰秋年无可奈何地又对早前出手的“青6”打开欢迎回归的大门。
——“你说这把谁会赢?我站倪译使。”
——“我也站倪译使,小兰哪里像打过牌的样子,这游戏也是要看经验的好吧?”
——“我倒觉得小兰有可能一鸣惊人!”
——“要不开盘下注?”
——“好…”
“安静。”聂舍一双眼冷扫过去,像收不住寒光的铁刀,“谁想开盘?”
众人安静如鸡。
管陌生译使叫小名,礼义廉耻都去哪了?聂舍暗骂了句。
这回合兰秋年照常拿牌,归到自己的牌叠里时却不慎手一滑,刚抽出的牌在空中弹了一弹,翻出一个边角,不等它接着放肆撒欢,就被兰秋年快速伸手握住,牢牢地插回它该在的地方。
兰秋年睫羽轻晃,遮盖住眼中微恼的情绪——怎么这样不小心?他不着声色地觑了倪荆半眼,对方还在牌堆里漫无目的地选择,似乎想靠运气抽中心选之牌,并没将注意力投在他身上。他浅松一口气。
两张牌呈桌。
“你的牌,是什么颜色?”兰秋年谨慎地问。
倪荆看起来比他余裕得多,信口说道:“蓝色。”
兰秋年眼皮跳了跳,对方难道不想集蓝色?是他推断有误?如果这张牌真是蓝色,那交换之后他就有三张蓝色手牌,胜利似乎近在咫尺了。
他出了一张“红1”。
“换。”兰秋年不多犹豫。
打开牌,竟果真是“蓝5”。
若说他现在还心有迟疑,那接下来的抽牌就彻底令他坚定选择了——他抽到一张“蓝3”!这样算来,只要再拿到两张蓝色,这场比赛的胜负就分晓了!兰秋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小的、一闪而过的欣然。
两人再次换牌——
兰秋年摆好牌,似是无意道:“现在不是看牌面的时候。”
他澄澄的眼睛视向倪荆。
倪荆表情一哽,窥探的触须顿时全部缩回,他不太敢相信地看着桌对面目色泠泠的译使——他的先天等级是B,兰秋年能发现他有意隐藏的触须轨迹,这个人的等级,绝对不在他之下…
但B级译使的存在如此稀有,他竟未曾听过兰秋年的姓名。
心神疾转,倪荆虽被拆穿也不慌忙,只不走心地一笑。
“好吧…那这次你出了什么颜色?”倪荆胜券在握似的,姿态松弛地瘫靠在椅背上,手背抵着下颌,笑吟吟地问。
“蓝色。”兰秋年回他。
“哼…”倪荆意味深长地笑,不多纠结,“换。”
开牌的那一瞬,倪荆的表情冻住了,从自在自如的随性笑容一点一点收敛,再到眼角的笑意也消弭破碎,最终,他猛地抬头看向兰秋年,惊道:“你应该出黄3的,你不是要集蓝牌吗?”
兰秋年这才收起那些好容易才强挤出来的欣然或焦虑,气定神闲地将指尖落在牌堆中的某一张上——正是他得知牌面的那三张之一。
翻开,紫3。
“我集齐了。”兰秋年将六张数字三平整地铺开,对倪荆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你刻意送给我的蓝3。”
倪荆惊疑不定,半晌才回过神,嘴角扬起不可思议的弧度:“你很厉害…你真聪明,又很美丽,输给你我也是愿意的。”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看到那张黄.牌的?”倪荆叹服地说。
“我还知道你在最先发给我两张蓝牌。”兰秋年一直没出,留到最后一刻,为的就是让倪荆相信他是真的要集蓝色。第四回合时倪荆为坚定他的想法,还特地将一张蓝3牌送到他手里。“如果我没猜错,蓝6在你手里。”
这就是倪荆的伎俩,先让他无限接近,却必然差之毫厘。
倪荆原本也思绪敏捷,听他这样一说,顿然想通——他最后一回合时轻敌了,这才错失翻盘的可能,不然在明知兰秋年能感受到他的触须的情况下,他细想就能发现兰秋年也一定明了他在之前偷梁换柱的举动。
“我真是心服口服…小兰。”倪荆笑眼闪闪,支着上身凑近,“你是怎么想到我要集黄.牌的?”
兰秋年不自在地眨眨眼,往后移动了约莫一厘米,才像只脱离猎人枪.支范围的小兔那样重新支棱起耳朵,自然地说:“我换给你两张黄,你一张都没有出手。”
倪荆鼓掌,“简直是小天才,过来让我亲一口。”
“不要呀。”兰秋年小惊失色,忙不迭向后退,被聂舍护到身后。
陡然一道挺拔人影挡在前面,严丝合缝地遮住了天光与前方人影,兰秋年还在时空错位的瞬移感里懵神,就听聂舍语气冷厉:“别动手动脚。”
“我什么都没做呀——”倪荆无辜地摊开手,“愿赌服输,我收摊了。”
兰秋年探出头看他佯作难过地开始收拾事物,一仰头,又对上聂舍淬了渊冰千叠的乌黑眼珠。
那一隅崖壑,千尺冰寒,却在下一瞬些微融化。
“做得很好。”聂舍轻声说,眼里有兰秋年没见过的褒奖和赞许,以及一些,他似懂非懂的情绪,“我带你去塔委会要奖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兰秋年刚才在牌桌上洞彻四方的锋芒又尽数敛进骨子里,他眼神清清,无风无波,语速很慢:“我不想去。”
“告诉我,我去就好。”聂舍专注道。
“回去说。”兰秋年说。
回去——
聂舍心底又将这两个字重复过一遭,兰秋年要回去的地方,也是他要回的地方,他们两个有相同的目的地要抵达、有一致的归处。
兰秋年绕过聂舍,步幅小小地靠近倪荆,问:“你很缺钱吗?”
“我本身不缺钱花的…”倪荆挑眼看他,无计可施地绞着指尖,苦恼道,“我平日里逗乐的斥候被送去黑拳场打工了,我要捞他出来呀。”
这个描述…怎么听怎么耳熟呢??兰秋年不可避免地想到不知多久前、在一片树林之下发生的血.腥故事。
“你说的斥候…叫林索?”兰秋年回想起名字,又很难将面前这个垂头叹气的译使与那人联系在一起。
“你知道他呀?”倪荆第一次有些脸红,忸怩道,“明年我怎么也攒够钱了,那时他就能出来了。”
兰秋年难以启齿,兰秋年不堪言状。
“哦…”兰秋年嗯嗯哦哦了好几声,感觉自己比倪荆还要羞臊,他只好说:“祝你成功。”
拖更是我不对[爆哭]挨打就要立正没什么好说的,我尽量统统补上,弃文的宝宝请再爱我一次[可怜][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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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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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2-3天一更,经常半夜更文修文,喜欢和大家沟通说话!请多多评论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