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东海鲛人，海中药精（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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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乾岱皱眉思索一刹。
关于“到处”的相关信息在脑子里涌现：他曾在异志奇人一书中读过，不到山中出奇人，到处医修便是其中之一。
说起不到山，传言是座仙山，常人难以寻其踪，不知归处。山中盛出能人异士，他们名号中大都带“到”之一字，比如广为人知的“周到”道人、“到处”医修等，皆出于此山中，本领各异，神通广大。
再说这到处医修，不知其号何人所起，但行事风格却引人津津乐道：据说这是位医术高深的医修士，常常游离于人间，最喜欢捡些濒死的伤患来治，在生死线上抢人和各种疑难杂症，是位狂人，被人们冠之以“医仙”一称。
但只要人一好，无甚大碍，他便弃之如敝屣，连报酬都不需要。
乾岱目光锐利扫向他：“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他的弟子。”
不怪他如此警惕，只因他也算是消息灵通，但从未听闻过到处医修有什么徒弟之类的。据他所知，这位神通广大的医修很有个性，所剩不多的耐心全都留给了重症伤患者，完全没有多余的耐心去对待一个健全的人，更何况收徒弟。
温拂茶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失笑：“这有什么不能证明的，你以为我师傅就那么没耐心，连徒弟都不收一个？谣言不可尽信，更何况你又没见过。”
乾岱：“你怎知我没见过。”
温拂茶：“没见过的大都像你这样说，我当然就知道的多了。”
不过，师叔的性子确实对健全的人没什么耐心，也没有收徒弟。但那四年，是他自己求着去学医的，不学医怎么能掩饰他的奇异之处呢。
他心下呢喃，面上不见丝毫破绽。
乾岱细下思量，如此说来，温老板大概率也是不到山的人了。
他能研制出这类药，似乎也说得过去。
“好了，既然知道我师傅是谁，就轮到你履行合约内容了。”他也不提乾岱没说自己原形是什么的事，因为自己好像知道他的原形是什么了，温拂茶盯着那双直瞳想。
要是真让人不情不愿亮出原形，那才真是得罪人。
温拂茶笑笑。
乾岱想了想，缓缓道：
“我有个秘密的消息渠道，东海出了条鲛人，实力颇强，但心智甚弱，在东海伤人乱来。之后它被一群修士联合重伤，逃进海里，但没过多久，它的伤势完全恢复，又卷土重来，将东海地段当成乐场，无所顾忌地伤人作乐……我怀疑，那只鲛人有一只药精。”
“鲛人受伤后恢复太快，这非常不合理，但它心智稚嫩……如果它真的有一只药精，那这只药精可能并不附属于鲛人，相反，是药精在养鲛。”
东海？
确实，药精一族不限种类，只提药效，万中无一。
药物化形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动物，任何生物化形后，如若没有标志性的独特药纹，化形后也就只能是普通精怪。
拿人参举例，人参化形后，它本体的药效是有一定的提升，但达不到活死人医白骨的瞬间奇效，且没有药纹成型，本体无升华等种种迹象，那它便只是普通的人参妖怪罢了，算不得药精。
对于人参妖怪来说，它们是有一点药物的效果，但不代表承认自己是药材一类；在它们眼中，所有物种类别都可以是药，唯独自身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药材。
这种看法在其他族类妖怪眼中普遍适用。
真正的药精，是像温拂茶这般，拥有成型的药纹在身，而药纹的图案是根据该药精的本体形成的，它们本不相同；且，药精皮肤肉骨寸寸生香，每一处都奇异无比，有常物所不能……
他的存在远远高于一般的血灵芝妖怪，一万只血灵芝妖怪成精也不一定能出一只升华的药精，目前，真正的血灵芝妖怪恐怕都没几只，更遑论药精。
他超脱于血灵芝一族，是灵芝类的圣物，若化为本体，外表上也会与它们有巨大的差距。
这是举例，每一只药精都是至宝，更有传言，它们是妖中半仙。
可惜的是，药精的血肉骨血有仙的神异，但它们并不会仙的能力。
对于它们来说，“半仙”的称呼是祝福，更是诅咒。
话说回来，海中生药精，那他的本体可能是海族一类，蚌之一族的可能性很大，其他的海族温拂茶就不清楚了，海本就神秘，珍奇无数，种族更不可探。
当年温拂茶的师傅对他说过，海奇险异常，异兽深藏，恐甚于陆空。
他听着乾岱讲述的关于药精的事情，觉得这事恐怕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插手的，探一探也不行。
如果真的是海中药精，那这位同族的本事应该比他大些。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他问。
乾岱无意识加快了盘核桃的速度，皱眉：“看地方，东海祸鲛近乎人尽皆知，但消息很难通过普通人的渠道传回内陆。”
“有人在隔绝消息？”
“可能吧，还有就是，目前有不少势力准备前往东海，打的都是铲除妖魔祸害的名号，准备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大概率分为三个势力——人族修道者一派，妖族一派，暗中鬼怪一派。”
“其中，人族数量最多，但强者少，混在其中的小派系不知凡几；妖族数量次之，手段多，对待药精态度不明，却势在必得；最后的鬼怪一派去的数量最少，目的不明，也不可不防……”
他适时提醒道：“温老板想要去一探究竟的话，得赶快了，墨公子应该有实力护你周全。”
温拂茶没说去或不去，他掩下眸中思绪，微微一笑：“多谢，关于药精的其他消息还有吗？”
乾岱思虑半晌，才道：“目前没有，我方才所说也不过是猜测。”
“好，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药物明日来我医馆，我明日开店一天，药物八折价。”
“告辞。”温拂茶招呼一旁的剑客，“云修，走吧。”
两人乘着一路夜色与晚风回到小院。
谁都没有说话。
墨云修望着一身黑衣的年轻大夫，忽然觉得，温老板对药精的态度与一般医者对药精的并不相同。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药精似乎对他很重要。
他顿觉有许多迷雾蒙在眼前，解开谜团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也明白这种程度的秘密，自己靠问绝对得不到答案。
墨云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并不遮掩，神秘的黑色在这一刻竟与温拂茶无比贴合。
枫红与雪色彩的交织伪装成他日常的保护色，他本人则被掩藏在深邃的雾中，深不见底，难窥其貌。
温拂茶关好门准备上楼，墨云修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你要去吗？”
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复，却见年轻大夫停滞原地。
“不知道。”他低声道。
“什么？”
温拂茶转头，面上淡淡：“我也不知道。”
这只是个可能罢了，就算东海真的有一只药精，那位未见其面的同族的本事也比他大，如果他没猜错，那位同族的原形优势定是极大的。
鲛不一定是那位同族的主人，也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或溺爱的养宠。
——
乾岱目送二人离开后，坐在主位上沉思。
领头人这时上前：“主子，那件事有眉目了。”
“如何，乌佬之前所言是真是假。”
“九成真”
“啪！”乾岱略过失手打碎的茶杯，“继续。”
“还有一成未查清。”领头人鬓角汗湿。
乾岱狠狠皱眉，他眨着大而诡异的直瞳，动了动脖子：“所以说，人间的妖快到达临界点了，这人间的帝王也快瞒不住了。”
“若是龙气再这样孕育下去，妖也越来越多，这人间盛世，不知还会留存多久。”
他叹道：“居然真的会有龙气反噬，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生灵涂炭的未来……”
领头人面色急切：“主子，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快速回村。”
“现在不行，明日去医馆，按照村里的人数，日常药物每人二十份……不，十份呃！”乾岱痛苦地抱头，冷汗如瀑。
“主子！不要再去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我们会按照您的命令，将一切快速妥善安排好，所有店铺抵押卖掉，换成活命的东西……明日内就能够启程。”
乾岱的瞳孔张得更大了，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是滚滚水汽，他全瞳变黑，耳羽不受控制冒出来，张得极开。
他把住主座扶手，颤巍着坐直，看清领头人眼白中的血丝，但在他眼中，血丝是泛着黑的灰线：“你又熬夜，都说了不要和我一个作息。”
“主子……”领头人单膝跪地。
乾岱缓缓呼出一口气：“你们是我带出来的勇士，这几年的生意已经做够了，往后人间纷乱，若鸦老的预言没有变数，祸鲛就是妖族与人族争端的开端……”
不知何时，黑衣人们取下头巾，被遮住的人耳尽数化为羽耳，他们匍匐跪地，膜拜着心中的神。
这位曾救他们一村于水火的羽神。
“那就明日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们驻足的事情了。”
他双臂化翼，走向极其宽大的窗，忽而，他的头直直扭向身后，呢喃轻语：“今日先散了，好好休息准备，我们即将北归。
“回村太远，北方有飓风，不要掉队。”
抬眼望去，在场的人均生出耳羽与双翼。
但他们没有灵眼。
“是！”
竟是半人半妖。
魂鸟北归，夜鸮已成半仙，极北地，护一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东海鲛人，海中药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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