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茶气》一苏一

22、第 22 章

　　“哦……是哦……”肖乔道，“还好咱头还没有对象。”说着发现一向逮到机会就调侃苏杭的某人居然没有反应，转过头发现他靠在栏杆上，一手支着下巴，目光沉沉地往下看。

　　楼下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白头一青葱，并肩地坐在花坛边上，两人相谈甚欢。

　　“哎，这样看起来白副队也没那么可怕。”肖乔也椅在栏杆，从她的角度看，可以看见白茶轻轻上扬的嘴角，似乎连五官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不用派这么多人保护我，我能有什么危险，免得耽误了你们的工作。”温教授说。

　　白茶笑着说：“您是很多人的希望。”

　　温教授说：“以前让你跟着我做研究你非不做，跑去当警察，一个一个的都跑去当警察，还是这么危险的警种。”

　　“危险的事总要有人去做，我的命不值钱，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见温教授皱起了眉头，白茶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以前的想法。”

　　温教授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然后他叹了口气，说：“想开了就好，生命没有衡量的标准，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

　　“您说的是。”白茶说，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白茶转移说，“听老师说您收了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

　　“那孩子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提起这个，温教授眉眼有了些许的喜色，“聪慧机敏，一讲就透，跟你一样。”

　　白茶说：“能得到您的夸奖，看来我找机会见一见他。”

　　“他也想见你，我说你天赋比他高，他还服气，说什么都要和你比一比。”

　　“温教授。”
　　身后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温教授回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走了过来，温教授疑惑道：“你是？”

　　“我叫周浩。”周浩说，“白茶的朋友。”
　　“市局的。”白茶提醒说，“我领导。”

　　“哦，今天那个小姑娘来问了，我当时被打晕了，没帮得上你们的忙。”

　　不知道是不是周浩的错觉，再听到白茶说市局的这位化学家的笑容淡了一些，似乎不太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周浩说：“您误会了，我不是过来问这个的，白茶经常提起您，说您是非常了不起的化学家，我从小就喜欢化学这门学科，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化学这个话题也没能和这位德高望重的化学家拉近关系，他只是淡淡道：“喜欢化学挺好的。”

　　“我小时候还想当一名化学家，没想到后面阴差阳错的就进了警局。”周浩说。

　　“是吗？”温教授说。

　　这下周浩确定了，这位化学教授确实不待见他。
　　温如初国内著名化学教授，甚至说是化学届泰斗，学生遍布各地，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白茶便是其中之一。

　　据苏杭说白茶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惋惜的学生，他的化学天赋，不能用天才来形容，应该是鬼才，后来却选择了进警校，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

　　“是啊，说起来我和白茶都是公大毕业的，我刚进校他就被派去卧底，一去就是七八年，回来就转刑侦了，他当时还没掉来，我当时刚升二队副队长，因为他，我还没少给领导批评，他说你以为自己天赋很高，很聪明，很厉害？比你厉害的人多得是。”周浩模仿赵局的语气活灵活现，这让温如初都亲近了许多，眉眼有了浅浅的笑意。

　　“我当时说实话还真不屑，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没人比得过，没想到遇到了他。”周浩说，“自打白茶调来以后，那破案率直线上升，很多悬案都破了，为此我就没少挨领导数落，有时候还会感叹既生瑜何生亮，他就是我的克星。我都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

　　周浩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人，三言两语的不仅仅化解了温如初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还能让他生出好感来，就着白茶的智商扯了半个多小时，临走都能让温如初邀请到家里吃饭。

　　出了医院，周浩走到停车位置，车门一拉：“您请。”白茶眉头一皱，周浩说：“敞篷车，这车不晕。”

　　白茶越过他：“我晕的不是气味。”

　　周浩把车门一关，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周浩偏过头来问：“你老师好像不太待见警察，怎么回事啊？”

　　白茶平淡道：“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继承他的衣钵。”

　　周浩盯着他看，倏然笑了起来，说：“不是真话。”

　　白茶说：“如果你想听真话可以直接去问当事人。”

　　周浩说：“那多冒昧啊。”

　　白茶加快了脚步穿过斑马线，大概是不想再和他废话。

　　周浩却不打算放过他：“怎么回事啊？白茶？白茶。”

　　白茶不答。

　　周浩嘴角一勾，胳膊肘一抬勾住了白茶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继续问：“白茶，白茶。”

　　白茶用力掰了一下没掰开，从他的眼神来看大概恨不得拿什么堵住他的嘴，沉默的反抗没有起到效果，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他们唯一的儿子，当了警察，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毒贩注射了毒品，受不了跳楼了。”

　　这个出乎周浩的意料：“他还有儿子？怎么没听说过。”

　　白茶说：“私生。”

　　周浩哟了声：“痴情皆是屠狗辈，风流多是文化人。”

　　白茶说：“你能把手放开吗？”

　　“撑着我点。”周浩反而箍得更紧了，焉坏道，“昨晚被打得太狠了，走路都疼。”

　　白茶说：“前面有出租车。”

　　“我想和你走走。”他这话说得太情真意切了，以至于白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起来，又用力掰了一下，没掰动，看向周浩。

　　周浩装作没看到，问：“和谁生的？”见白茶不答，他又故技重施，“目前案件侦查进入了瓶颈，这条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

　　白茶说：“和这个没关系。”

　　“你怎么确定？”周浩说，“你是不是知道绑匪是谁？”

　　白茶说：“不知道。”

　　周浩说：“那你怎么说没关系”

　　“确切的说是偷生的，当年计划生育查得严，他们两个又都是编制的，林老师怀了没舍得打掉，偷偷生了下来，寄养在他大伯名下。”

　　周浩正想说点什么，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就头皮发麻，果然挂了电话，长叹了一口气：“走吧，越响区发生了命案。”

　　白茶眉头轻轻一皱，抬手拦出租车却被周浩压了下来，拉着他来到对面的摩托车店，眉毛一挑，财大气粗道：“看上哪辆？”

　　“随便吧。”白茶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岿然不动。
　　“说随便的人最难应付。”周浩眼睛一扫，落在一辆粉红色的摩托车上，“就他，你喜欢的。”

　　白茶不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就是不跟傻子计较。

　　付了钱，周浩感慨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这下终于得到了白茶一个回答：“三千块钱还砍掉五百，两千五挺好的。”

　　周浩戴上头盔，把另外一个扔给白茶：“怎么，觉得砍价丢份？”

　　白茶不置可否。

　　“不砍价才丢人，老板面上笑呵呵的，转头就说你是傻子，冤大头。”周浩大长腿支着摩托车，腿是真的长，伸出一大截还挡着过路的行人，回头看见慢条斯理地戴头盔的人，觉得很有趣，一般警察接到任务不说跑断腿吧，也是飞快地去，就像苏杭一样，接到任务，饭吃到一半就急匆匆盘了，生怕耽误一秒。

　　“就不能紧迫一点。”

　　白茶从容不迫道：“我又不是法医，也不是痕检。”

　　果然和周浩预料的反应一样，他嘴角微微扬：“你是警察。”

　　白茶说：“警察是做什么的。”

　　“抓罪犯。”

　　白茶“哦。”了一声，这一声“哦”周浩大约能明白他心里活动，罪犯没找到抓什么，抓空气？不过他存心找麻烦就说：“万一犯罪嫌疑人现在混在群众里看热闹呢？”

　　白茶直接无视他的话，大长腿一迈跨了上来，一手撑着后面向后拉开两人的距离。周浩偏头笑着说：“一会摔了我可不负责任。”

　　“还不走，一会群众里面的犯罪嫌疑人跑了你负责？”

　　拿他的话来堵他，周浩嘴角一点点挑起了。

　　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时间段，车流量非常之多，周浩开着摩托车在机动车道里艰难穿过，周浩偏见非机动车道不是特别拥挤，眼一扫果断调转车头，一路顺畅地他几乎要夸一句自己明智。

　　“哟，还有摄像头，回头和交警大队说一下，特殊情况。”正说着，一辆印着交警两个大字的车开了过来，在闪烁的红□□前，“违章了你知道吗？驾驶证出示一下。”

　　周浩大长腿支着车，道：“哥们，都是一家人，我是市局的收到报案，现在往案发现场赶。”

　　接到肖乔电话时，周浩出来的着急，警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他平常又是那种低调中透露着“有钱”两个字的装扮。交警瞅着他这身一看就贼有钱的装扮，狐疑说道：“你警察证件出示一下。”

　　周浩怀里一掏，转头说：“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