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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再遇 ...

  •   这边的沈云舟醒来后,发现自己可以使用灵力了,整个人欣喜不已。

      思来想去之后,沈云舟还是觉得自己亲自查案比较好,毕竟自己是才是了解真相最多的人,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了。

      他留下一张字条之后,带着白玉御剑跑了。

      沈云舟御剑飞行的水平提高了不少,至少白玉不会再头昏脑胀的。

      白玉被沈云舟抱在怀里,询问道:“就这么跑了,凌尘尊者不会生气吧?”

      “没事,师叔会理解的。”

      沈云舟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发现他这位不近人情的师叔与传言中不一样,自己再怎么折腾他也没生气。

      除了性子冷淡一些,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那我们这是回临渊皇宫吗?”白玉问道。

      沈云舟答道:“没错,不过我们得偷偷摸摸的回去。”

      “为什么?”白玉回想起上次景和帝对沈云舟还挺照顾的,光明正大地回去不更好吗?

      “避免麻烦。”沈云舟对他父皇留下的那封信到底是有些介怀了。

      嘉元帝也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那封信,不仅没能帮到沈云舟,反而让他们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沈云舟知道他的兄长沈景洵未曾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纠纷中来,九幽冥火无论如何与他二位兄长也扯不上关系,还是起了防备心。

      白玉看沈云舟的神色,不好多问他们之间的私事,便转移了话题。

      沈云舟跟白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还因为想冥火的事情经常走神,二人还险些撞上长清宗的结界。

      长清宗的弟子出来查看,一身着浅紫弟子袍少年行了一礼道:“在下长清宗首座弟子云砚,敢问道友何故闯我长清宗?”

      沈云舟颇为不好意思地冲他们道歉,“实在对不起,御剑技术不佳,无意冒犯。”

      云砚一挥手让沈云舟走了,自己则去修复宗门结界去了。

      *

      虽然路上略有不顺,但最后还是到了临渊皇宫。

      以前沈云舟觉得小师弟萧元敛经常来探望自己,从玄明山到临渊皇宫的距离应该不远,没想到他竟然足足飞了三个时辰。

      沈云舟觉得要么就是他小师弟抄近道了,要么就是实打实地飞了三个时辰。

      他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难得他小师弟来回跑这么远探望自己。

      此时已是入夜,宫门早已关闭,自己竟一时找不到落脚之地。

      就凭自己这张脸去住客栈,一眼便会被认出。现在去萧府找小师弟呢,还是……

      沈云舟思索片刻,让白玉回灵戒之中休息,自己的扭头往巷子之中走去。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裴府,上前敲了三下门。

      府中之人立马警惕了起来,询问道:“何人?”

      沈云舟道:“告诉你家主子,他的青州故友前来借宿一晚。”

      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沈云舟便倚在门上等待。

      其实裴忌无论是在青州还是在盛京并无故人,裴忌当年在青州备受欺凌打压,甚至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

      他在盛京因朝廷之事得罪了不少权贵,无人敢与裴忌深交。

      能称得上是“故友”的,唯沈云舟一人,何况他还刻意提及了青州,想来以裴忌的聪慧,应当是能认出他来。

      不多时,门便被打开,裴忌一脸惊喜地望向门外的青衣公子,急忙将沈云舟请进来。

      沈云舟进府后,发现府内一个下人都没有了,多半是刚才被裴忌打发走了。

      沈云舟入府后只是默默地跟在裴忌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裴忌也不多问,他知晓沈云舟的处境并不乐观,外面骂声一片。他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对方,感觉对方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

      裴忌不由得有些心疼了起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照料自己。

      “可想尝尝我府上的吃食?”裴忌询问道,他记得沈云舟有晚上吃宵食的习惯,便猜测今日因赶路他可能一口未吃。

      “啊?好。”沈云舟答应了下来。

      裴忌便去拿吃食了,沈云舟听到后院之中似有动静,便去查看了一番。

      只见一位五六岁的锦衣小公子十指缠满红线,在一遍遍地用着自己的灵力挥出,再收回,不断地练习着,哪怕十指隐隐约约渗出血迹也丝毫不顾。

      倒是个刻苦的孩子,观这孩子面容,似乎与沈云舟一样也有一些不足之症,似乎还有些面熟,好像之前在巷子之中见过。

      沈云舟恍然回想到,这大概是裴忌兄长之子裴晚。

      他对裴晚心生怜爱,不由得上前指点了几句:“光靠指尖发力是不够的,还要借助臂膀的力量,你这手都磨损了,得带一个护指才更好。”

      小裴晚闻言转过头了,认出他后一把扑入了他的怀中,软软糯糯地唤道:“恩人哥哥,未迟谢谢恩人哥哥赠予功法。”

      “未迟?这是你的小字吗?”沈云舟摸了摸裴晚的头,眉眼之中皆是笑意。

      裴晚点了点头,沈云舟用灵力治好了裴晚手上的伤,给他了一块令牌,对他道:“勤加修炼,待你十六岁后拿令牌找制器大师钟先生,让他为你打造一副千机丝,用来操控傀偶。”

      “你习傀术一事,切莫让任何人知晓,只有在能力足够强大,能自保之时,才能在江湖之中露面,明白吗?”

      裴晚看着沈云舟一本正经的神色,知道恩人哥哥不会害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随后裴晚问出自己修行上的困难之处,沈云舟都一一的为他指点了。甚至还将制傀偶的方式传授给了他,能力越大的人制作的傀偶越能以假乱真。

      裴晚问道:“恩人哥哥,那这个术法我需要传承下去吗,我需要收徒弟吗?”

      沈云舟倒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裴晚这么小的年纪便懂得这么多,摸了摸他的头,回答道:“随缘便好,这本是禁术,用的好便是有利,用的不好便是祸害。”

      小裴晚似懂非懂,祸害吗?外面都传说恩人哥哥也是祸害,但是他觉得恩人哥哥并不是。

      裴忌端着吃食找到他们时,便看到的是这一幕和谐的景象,少年摸着自家侄子的头,眼中满是怜爱之色,院内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映衬出一种无端的柔和。

      直至这一刻,裴忌才觉得居住多年的裴府才有一丝温暖,有沈云舟在的地方才有家的温馨。

      这是他潦草半生不曾相逢的温暖,此刻少年不再是一国君王,他也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裴忌的心不由得生出一丝贪念,倘若一直这样下去,与沈云舟相伴余生,此生便足矣。

      一切都是他的妄念罢了,眼前这一幕美如画卷之景,是裴忌穷极一生的妄想,如泡沫一般易碎,摸不到更得不到,从未拥有过。

      沈云舟也发现了裴忌的身影,裴忌立马恢复成往日一般温润清冷的模样,将吃食摆在了石桌上,不由得感叹道:“府中难得热闹了一回,招待不周,还望不要见怪。”

      沈云舟看了一眼,粲然一笑道:“这还叫招待不周吗?就怕是连自家的私藏都拿出来了吧。”

      沈云舟知道这个季节桃花刚开过,哪有那么快结青桃。

      桃子上面还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这一看便是去年的果子,可能是放到地窖一类的地方储存了起来。

      沈云舟也不好辜负对方的好意,修长的手指顺势取过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没想到青桃表面是青的,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酸,反而是一种清润的甘甜,桃香在嘴里蔓延开来。

      “好吃!”沈云舟不由得夸赞道。

      “喜欢便好。”裴忌一脸宠溺的望向沈云舟,自己做丞相的那几年,将少年帝王的喜好都摸透了,总是习惯性的在府中备下,总觉得那只馋猫大概会来偷吃,那时便能见他一面了吧。

      见一面吧,一面足矣,无论他的帝王是神还是鬼,他都想再见一面,看看他过的好不好,看看有没有能帮到他的地方。

      裴忌一向不相信这类鬼神之说,唯独坚定他的帝王绝不会消散于这世间,他可以等,等一个重逢,他只是一个凡人,这一世等不到,下一世接着等。

      索性让裴忌等到了,那十九年的爱意执念终于有了安放之处。

      眼前之人,足以填满裴忌的前半生与后半生,惟愿生生世世都是他。

      沈云舟看着眼前之人,一身墨色衣袍更显沉稳,面容俊秀,眼眸深邃,挺拔俊雅。

      不愧是当年整个盛京大家闺秀都想嫁的少年权臣,一国之相,仪态丝毫不减当年。

      不知为何一直未曾成亲,一直是孤身一人。

      难道是受自己的影响,当年推行变法的时候,得罪了权贵太多了?担的骂名太多了?没人敢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吗?

      其实这个属实是沈云舟多想了,朝中重臣再怎么糊涂,也明白这些事情的根基出在他们帝王身上,连带着裴忌这乐清帝的走狗一起骂。

      推行变法虽然触及了很多权贵的利益,但是后期是实打实的于百姓有利,骂声也渐渐平息了一些,骂的最多还是沈云舟修魔一事。

      至于裴忌,他当年权倾朝野,手段狠辣,众人不得不避让三分。

      裴忌此人嘴毒心狠,似乎除了乐清帝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留丝毫情面。

      当年听闻他还权辞官的消息,众人恨不得在宫中大摆宴席庆祝一番。

      一想到宫中还有“裴党”,那些个裴忌当年的门徒学生,他们也不敢放肆。

      人走权势在,当今帝王景和帝还给他三分薄面,谁敢太过份的针对他,又有谁敢太过分的骂他?

      何况春和五年,东离国即将攻破城门之日,是裴忌一介文臣带兵死守,宁死不降!

      从那一刻起,他便不是百姓口中的奸臣走狗,而是真正为国为民的一国之相。

      一介文臣,身负重伤依旧死守城门,若是以前,百姓尚可以仗着律法辱骂之罪不掉脑袋只掉块皮的保护,肆无忌惮的羞辱这位传闻中的奸臣。

      但是当众人看到,他们口中所谓的奸臣脱下一衣官袍,换上了不合身的护甲,一如当年乐清帝平定边关之乱一般,风姿飒飒的杀退进城的敌军,身负重伤,依旧是面不改色死守城门。

      在那一刻,他已脱去了“奸臣”的骂名。

      不少百姓至今都记得,那位看似柔弱的连水桶都提不起来的奸臣,竟提起了那把玄铁长剑,冲锋在前,连杀近百人。

      向来清贵华然的丞相一改往日的书卷气,清俊的面容沾上了血迹,薄唇微抿,清冷的眼眸中尽是戾气,美的嗜血妖冶。

      至今仍是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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