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中雾》布蓝登堡

27、第 26 章

　　我很难不去揣摩你的意思，就像每天出门，不得不抬头看一看，今天天气如何。

　　昨天你吧唧我脸上的那一下，让那一天变得梦幻，变得甜美。
　　我连睡梦里，都带着笑容。
　　但是吧，很多时候，你的一些动作，一些话，却让我捉摸不透，有时候判若两人，我云里雾里，看不清。
　　就像今天早上，大家都在搞卫生，我犯贱地走到你身边，想调侃你一下。
　　却遭到了你冷眼和热讽。
　　“干什么玩意？不用搞卫生？啊？”配合着他的横眉竖眼，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他生气了。
　　可是生气的原因我却没办法琢磨透，明明昨晚还开心地喊我罗子，喊我煞笔，一夜梦醒，怎么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走开了，拿着扫把心不在焉地在门口扫着走廊。
　　我想也许是站了个4点到6点的岗吧，3点半起来就要迎接新的一天，因为6点下岗，六点半就要起床了。
　　其实早晨我起床看到他衣服鞋子都没脱就这样躺在床上，是很心疼的，但是在部队里就这样啊，这些苦都没办法避免。
　　我也没有再深究，因为已经习惯了，偶尔他会变得厌恶我，偶尔又会变得喜欢我，虽然痛苦和快乐也许不能划等号，但是人们在回忆的时候，往往会回忆快乐多于痛苦。
　　但我真的想说一句，男人心，才是真正的海底针。
　　上午下课休息的时候，他突然从背后搂住了我，把我的两只手也限制在他的怀里，然后就用他的下巴开始顶我的背。
　　“谁啊？别搞别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看着那双环抱着我的手，我就知道是他。
　　我又怎么会认不出那一双我无数次想牵起的手呢？
　　他不顾我的躲闪，我越是躲，他抱得越紧，背上的碾压感越强，逗得我只能哈哈直乐，两只手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许久，他才松开我，转而和别人聊天去了。
　　我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他也没有要甩开我的意思。
　　看着这个走到哪都能吸引我目光的男人，即将要三个月见不到了，突然就很不想去骨干集训。
　　我不知道这个人，我还能爱多久，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触碰多少次，我无数次想对他说，我爱他，我想他，我想得到他。
　　可是之前的经历一幕幕都在告诉我，别再做傻事了，别再让两个人为难了。
　　更何况，我深知这条路的不容易，我又怎么忍心把他拉到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在有意无意做的一些事情，你会潜意识地觉得他会对你有意思。
　　所以在很多时候，他深邃的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总觉得，那双眼眸里面，是有我的。
　　可是他生气骂我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留余地，他嘲讽我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堪入耳。
　　而那独自为我盛放的烟花，那在淋浴间对我□□的样子，那在病床上搂着我睡的样子，还有他亲我的样子，那么多不经意的触碰，难道统统都是我在瞎想吗？
　　就这样，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种种困难和种种诱惑，迫使着我不断往前，而前方是痛苦还是幸福，我一无所知，哪怕每走一步，都会带来一道新的伤疤，我也无法回头。
　　晚上自由活动，他喊我们泡茶喝，我又围坐在他旁边，喝着他泡的茶。
　　“罗子，杀一局？”他拿着手机，点开王者荣耀，转头看着我。
　　“来来来，带班长上分。”
　　“拿出你最拿手的英雄，别坑班长啊。”
　　“那不能啊，我一定猛地飞起。”
　　“别骂人啊，你那小嘴巴拉巴拉地喷起人来都不想打游戏了。”
　　他见我打其他游戏很暴躁，动不动就会骂人，上一次他不在，我把游戏里的一个小姐姐骂挂机了，副班长把这事告诉他，他笑着摇头说我这人有病。
　　“那不会，你见我什么时候和你打游戏骂过人。”贴着你还没时间呢，哪还有时间骂人。后面一句没说出口。
　　“平时斯斯文文的，玩游戏暴躁成那个鬼样子，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做的。”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赔笑着，进入他的房间。
　　“王文颖呢？”打着打着，他朝班上看了两眼，问起了王文颖。
　　“报告班长，王文颖上等兵刚出去了，好像有什么事吧。”班上一名列兵回答道。
　　“噢，那没人泡茶了。”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班长我来吧。”一名列兵走过来，他叫黄一龙，是本省的，隔壁市的，平时也喜欢和我们混在一起，一个比较开朗的人。
　　“你会啊？那赶紧地啊。”他敲了敲桌子。
　　然后黄一龙就熟练地泡起了茶，班长喝完他就立马添上，他也不打游戏，只是在刷小视频。
　　“嗯，不错，本地人就是不一样。”班长抿了抿嘴，夸奖黄一龙。
　　“还行还行。”我抬头看了看黄一龙，发现他一脸被夸后不好意思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着他，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般，在他面前，一副不好意思，娇羞的模样。
　　难道黄一龙和我一样，也喜欢班长吗？
　　“罗子，干嘛呢？放大啊！”就这样一顿神，游戏里就被杀了，然后他为了来救我，也被杀了，最后被翻盘了。
　　“你小子在干什么？”我就坐在他旁边，他伸手就搂住我的脖子，使劲地往他怀里搂。
　　“啊啊啊。”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挥散了脑海中的念头。
　　“能不能玩了，能不能行了？”他还在使劲勒着我的脖子，只让我痛苦，却不让我窒息。
　　我被勒得眼泪快要下来了，一个劲地点头，撞击着他的胸膛。
　　每一次的触碰，不是拳头的交锋，就是手上的狠劲，如果这个世界杀人不犯法，我想，他肯定会下死手的吧。
　　可我终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动手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要置我于死地的狠劲，而这种事儿，并不是在我做错了什么的情况下才发生。
　　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那晚就输了那一把，后面我很认真地在打，我也没有再说话了，打得很安静。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偶尔和泡茶的黄一龙说说话，也会夸我哪一波打得好，似乎只有我，在自己的感受里，迷失了方向。
　　快交手机的时候，王文颖回来了，他吩咐黄一龙交手机，让我收拾茶具，其他人搞搞卫生，准备点名，然后就走到王文颖旁边，搂着他的肩膀。
　　“跑哪去了？”他另一只手还捏着王文颖的胳膊。
　　像这样很平常的一些朋友之间的举动，印象中他好像没有对我做过。
　　“上面打牌去了。”
　　“打牌也不叫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连队最猛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就像平时他和王文颖聊天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看我。
　　“够人了，你不是和罗子他们打游戏吗？本来要喊你的，听到你喊罗子打一把我就没说话就走了。”
　　“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含蓄？该你含蓄的时候比谁都能唠，不该你含蓄的时候你又装沉默。”他松开了王文颖，走到桌子旁。
　　“下次打牌记得叫上我，和罗子打游戏一点意思没有。”他敲了敲桌子，看着我。
　　“是吧罗子？”
　　“是的。”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擦着桌子，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他的冷嘲热讽，我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无论多么的无情，无论多么的难听，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在他喊我罗子的时候，我又像一条小狗一样，摇着尾巴，乞讨着靠近他。
　　我擦完桌子，走出班级，躲在厕所闷声抽了支烟。
　　心里难过，都是正常的表现，虽说是习惯了，但是还爱着他，还在乎着他，无论怎样，总是会难过的。
　　但无所谓了，一切都按照时间的轨道前进，走过这个小镇，一切都会好的。
　　尽管心里清楚的知道，我不过是在这个小镇的环镇公路上来来回回地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