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河畔春生草》厄之华

5、第五回

　　你将手伸到对面人手腕处，手指刚触碰到白绳，白绳随即泛起更甚的亮光，你犹如遭针扎了一般的缩回了手。你看了看对面的人，满眼惊讶后，手上速度更快了，你正解着绳子，突然黑白无常携带着你们从天而降。你即刻停下了手，看了看周围的人，不知道是否有人发现了你的小动作，你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从眼前的小茅屋内传出了一阵强烈的哭喊声。是一个女子的哭诉声，随即又见白无常将一个年轻男子的魂魄从屋内勾了出来。

　　你的双眼变得满是惊讶，似乎是见不得年轻人死去，可你自己实际上也是一个年轻人。只见年轻男子回头看了看茅屋后，摇了摇头，提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可他衣袖并未被打湿。你回过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见旁边男子正在给自己解绳子。绳子发出的白光，似乎将你手腕刺痛，你绷着个苦瓜脸。

　　你手腕上的绳子还未解开，整条大铁锁又朝着空中飞了去。你看着底下不停后退的山脉，对面人捏了捏自己的手，才将你唤回过身。你看了看自己手头松垮垮的绳子，绳子结已经消失，可那线头在对面的人手掌中，你当即开始给他解绳。你将绳子解开后，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下边，正计算什么时候离开，你似乎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个老头一直在看着你们。

　　“两位爷爷，有人心存不轨，似要逃跑！“

　　突兀的文绉绉的一声响起，将你惊了一跳，你抬起头，只见黑白无常，回过身朝着你那处看了来。

　　你和对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当即转身朝着下方落了去。你回过头看了看，只见黑白无常朝着你们追击而来，空中那条大铁索上的人，顷刻都朝着四面八方跑了去，又听见白无常愤怒道：“小鬼，下次抓到你非把你放到火上烤！“。你听着那些胁迫声，脸色苍白难堪，可能是想起了今早在太阳下的事情，下一刻直见白无常折返而回，朝着空中挥出一大布袋，一下子将空中大半人吸入了袋子中，你刚松一口气，突然你眼前视线一黑，反应过来后，眼前是仍旧不停的下坠，只是周围变成泥土，偶尔有些树根，沙子，石头。你朝着上头看了好一阵，没有发现白无常追来。你不由得伸手，朝着泥土而去，似乎想要停留下来，可你最后扑了个空。你眼色中疑惑极了。

　　“我活着！“，你突兀地对着周围大声喊了喊，可你仍旧在下坠，又本能地破骂了一句含妈量极高的话，此处不便于详细叙述，似乎你并没有领悟到张鬼告诉你的话。

　　“我活着、我活着，我活着啊！快让我上去，你个破老天，你好歹开开眼啊！“，你不停嘶叫，头朝着下方，继续在泥土深渊下坠。下落一阵后，你轻声疑问：”没用？“，你开始质问张鬼的话。

　　”我活着、我活着“，你又卖力的喊了喊，可仍旧没用，你不由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你疑惑：”我要落到什么时候，落到什么地方去？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你手脚乱舞，声嘶力竭，声音音调从戏腔音调渐渐转变成公鸭嗓音，从破口质问到婉转哀求。

　　“有没有人……“，你重复这句话两千一百八十二次后，真的发生了奇迹，你竟然在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上方而去，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你闭着双眼，没有因此而激动，有很大的可能，你睡着了而不知道。你一路而上，最后从一片竹林间的草丛中冒出，像春笋一样冒出地面。

　　天空开始发白，一声鸡叫传来，竟然没有将你疼醒，你只是在草地上翻了个身。天空越来越亮，你毫无意外的又着火了，你像猴子一样蹦跶着就朝阴暗之处而去，过程相当丝滑，相当自然，没有一丝惊叫唤，只是有些滑稽，你心里头肯定已经明白了阴暗之地才是你最终的庇佑所。因此在处理这次的火烧身的糟糕状况时，你比上次显得更为从容与优雅。

　　你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透过手掌，似乎你越来越凝实，似乎是睡了一觉的好处。

　　你在林子中转了一阵后，溪水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在眼前出现了一条溪流，你快速的奔了过去，俯着身子，看着水面发呆。有两条小泥鳅从那里游过，在水面上掀起了一圈圈的浪花，可显然与你无关，你的倒影，没有在水面形成，因此它们不是被你吓跑的，你无需负责。

　　你走入河中，坐在河边石头中，对着水面伸着手，试图从水中浇起一掌水，最终失败了，你的脸色难看极了，两条小泥鳅从你的小腿间穿过，你快速将手伸入水中，没能掀起丝丝浪花。你气急败坏，转身离开了那处。回过身，你看见两个黄皮干瘦老农夫，背着斗笠，扛着锄头，提着箢篼，朝着你而来。你兴奋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说话。你朝着他们的耳朵边大吼，“我在这里！“，那声音很大，但是不能在人的耳朵中形成音波，他们仍旧在哀怨，农忙时节还未来，种子未下拨，秋天还未到，可地主要求加了两分赋。的确是那样，翠绿小苗还在箢篼中，并没落地开花与结果，显然有人提前做了预知，推演出了秋收盛况。“我在这里！“，你仍旧在卖力的大喊大叫着，只因为他们不能发现你。你看着他们慢慢的走过小河，从阴影中走向太阳下，你在阴影边缘止步。

　　“我在这里！“，你最后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句，其中一个人似乎回了一下头，但从你苍白的脸色上，你似乎知道他们不是再看你。是的，他不是再看你，他是感觉到了一阵风，翻滚的竹叶从你身前一滑而过。你自己也看见了，不是吗？你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我这是要去哪里？我应该去哪里？”。你对着路边一颗无辜的野草一阵拳打脚踢，小草屹立不倒是对你歇斯底里最大的嘲笑。你盲目地从林子一处走向一处，饶了半天后，你眉头紧锁，似乎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林子中，林子外面没有阴影连接他处，因此无法离开，慌张的情绪一览无遗。

　　一整个白天，你都在溪水边浇着水，理所应当的没有一次成功，期间看着两农夫中午回家吃饭后又重新去耕种，夕阳快要落尽之时，又见他们归家时，你在昏黄的余晖中，做了一次挑战，将手伸向余晖中，你的手掌慢慢的燃了起来，将两农夫吓得尖叫了一声。“怎得这里有鬼火！“，一农夫圆目如核对着你那处惊骇道。你见后，忍痛将另外一只手也伸到了余晖中，只见另一农夫揉着眼睛惊讶道：”两朵！！！“。你忍受着火烧的痛苦，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将他们吓得只往家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