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河畔春生草》厄之华

18、十八回

　　“那两老人是你刚要找的亲戚？“，你正低头行走，耳畔传来一句玉哥的询问。你恍惚一下后，被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唤醒，随即摇了摇头，”我们要往哪里去？“，你看了一眼前头。

　　“在这个镇上头有个小山庙，通过那里就可去到城隍庙。“，你看了看他抬手指向处，那里薄雾袅袅，太远，看不真切。

　　“我现在是冤鬼了，等下进入城隍庙后，会不会遭雷劈呀？“。你面色惊骇，显然是想起来昨夜那个遭雷劈消失的人。

　　“这不一定哦！如果你心头没有怨气，自己也没有招惹旁人怨气，应该是不会遭劈“。你听着他说着，面色凝固，随即询问：“玉哥，你会遭雷劈么？“。你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面带笑容，那种笑似乎和姨妈的笑容不太一样，你没有为此沉沦。“我早被雷劈了！现在我心头空荡荡地只剩下一种自然平和的心情“。你指了指前头两人：“他们呢？“。玉哥摆了摆头，“这要问他们自己才知道！我从来没问他们！“

　　你们穿过一座小石桥，走上弯曲小坡，从小竹林穿过。

　　“你为什么会遭雷劈了？“，你询问，玉哥明显脸色不对劲：“我啊！我自认我生前不是个好人，心底有些东西一直僵硬地矗立在那里，“，你不解，看了看他，”从第一道雷落在我身上后，它们在我心头开始慢慢出现缝隙，随着一道道雷落到我身上后，它们渐渐从我心头消失了“。你似乎是明白了昨夜那些雷电的来历。

　　“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抿着嘴偏着头看着他笑着，询问得更为直截了当。玉哥笑着抛了抛丝巾：“哈哈哈哈哈！“，仰头大笑了几声后，你看着他垂下头一边笑着，一边用丝巾揩了揩眼睛，“我生前贪污受贿遭砍了脑袋！”，他看了看一处，随即传来一阵吸鼻子的声音，“一言难尽“。你双眼盯着他，手直指他的面孔笑着：”啊……！原来你是个贪污犯！我心头直以为你是个……“，指着他惊讶道，但突然像是卡壳了一样的急忙闭上了嘴巴。

　　“是个什么？你说！我听着哦“，你见他哑然一笑后质问自己，随后扬了扬右手回应, 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道：“我现在也想不起刚刚要说什么了！反正今早那会儿，我心下是一点都不会相信你是个乞丐。“

　　“这雾越来越浓了！”，玉哥边走边说。

　　“是啊！”，你边走边和。

　　猫头鹰叫声，一声接一声。

　　“小旺、玉哥你倒是快点儿！这门口都挤满了人。”,小玉站在两颗柏树中间，若隐若现，抛着丝巾，对着你们吆喝。

　　你抬头，朝着小玉哥招了招手，又见其身后，隐隐多了好多城隍大姨妈，还有好些一摸一样的女子和男子，看起来就像是双胞胎。周围窸窸窣窣声不止，有人蹲坐在一处促膝交谈，有人站立在石壁坡两侧眺望山下。

　　“这里什么时候开门？”。你靠近后，偏出头朝着小玉哥身后的小破庙看了看，就只是挨着石壁坡搭出来的小屋子，里面有个一尺半高的花脸泥巴像，它身前有个小香炉，里头零零散散斜斜歪歪插着些未燃尽的香。“午夜之后！”。你抬头看了看天空星辰。

　　“小旺，你犯了什么错？遭判成了冤鬼！“。玉哥询问你，你垂下头，一脸无辜，来回看着眼前三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你个小鬼！竟然把自己犯的恶事一下遗忘了去！”。你见老玉哥笑着看着自己。你叹了一口气，踢了一脚边上一颗柏树，直接一穿而过。“我才没有撒谎，我昨晚只是没有回答出来自己的名字，冒犯了城隍，接着就这样了。”

　　“就这样？”，小玉哥有点吃惊，一脸的不信，“那你昨夜遭雷劈了吗？”

　　“没有啊！”，你摇了摇头，同样疑惑。

　　“那就是没有人埋怨你！看起来你生前似乎谁都未得罪哦！你看起来好干净”，玉哥笑道。

　　你面色一慌，腹前左手拇指掐了掐右手食指，支支吾吾道：“啊！这个，其实我、我我之前把两个老头吓得摔倒了“，你随即又快速狡辩，“我不是故意地，我就是想要活过去”。

　　“那你今晚可能会遭雷劈两三下！“，你见老玉哥挑着眉毛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好似他真的很想见你遭雷劈。

　　“可”，你正欲辩解，直接被小玉哥打断。

　　“别可是啦！小旺，我给你说，嘻嘻，你今晚呀……完蛋咯，“，你见他指着自己的脸，一脸得意，你眼中似乎真的看见了晴天霹雳已经落在了自己肩头，”那两老头的怒火，已经化成了雷电，就等着你”，小玉双手叉腰，仰着头笑了起来，大姨妈的端庄一瞬全无，显然他很乐意如此，而你面色惊骇不已，见玉哥掏了一把小玉：“哎呀，小玉，你别吓他！“，又见他安慰自己，可你显然被吓坏了，”小旺，你别怕！你看我，我之前挨了一万两千多到雷，这不是还活着好好地！“。你面色从惊骇转为了疑惑，耳畔又响起一声，“欠人家的总归要还的，制造了什么因，就要接受怎样的果，你小子等下别逃跑了去”，老玉哥正色道，“你遭受完所有的雷电，也就还完了，这是好事“。

　　你面色再度惨白。

　　“小旺，这些是你死后应得的！别学我，流浪了十来年才懂。你不去接受，他们的怒火会一直在那里停留着，城隍鬼差们不会强迫缔造错误的人去承受那些怒火，他们只会静静地等待我们自己幡然悔悟，等我们自觉地去承受！所以，听话哦！“

　　你面色困窘小声询问：“是不是很痛？”

　　老玉哥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笑道道：“长痛不如短痛，痛完了，心中郁结也就消失了”

　　“行吧！我去挨雷劈！我去还账”。你垂着身子，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众人，随即又疑惑：“诶！你们今夜不也要挨雷劈的么？小玉哥你刚刚还笑我！”。小玉哥在空中抛了温柔的丝巾曲线，大声笑道：“我们才不挨雷劈！我们早还完了！”。你眉头紧锁：“那还完了，你们怎么还在这？你们不是应该去地府享福了吗？”。你见小玉哥的面上笑容僵硬半息。你等待了良久，身前众人缄默不应你。

　　“难不成，还完了还是不能去地府？”，你腹前双手食指头相互扣着小声嘀咕，不时瞟了眼前三人，只是他们似乎犹如长了颗蜻蜓脑袋总是在转，但就是转不到你跟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你轻声询问出口，见三人脸色紧绷，摆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大姨妈脸色。

　　“玉哥？“，你偏着头面色慌乱，轻声叫了一声，看了看他，他只是直接转头而去不与你对视；你无奈，随即看了看小玉哥，他面上欲言又止；你偏过头看了看老玉哥，他犹若石像。”你们、说话呀！”，你小声焦急追问。片刻的安静后，从你身后传来一阵响声。

　　“呀！”，一声男子尖叫声传来，你回过神，朝着声源而去，见到一个穿着红嫁衣满面刀伤的女子，伤口肉处道道翻裂着。周围好多的人都默默地在回避，你脸色苍白，明显被吓得不轻，不由自住的往后退了两步。

　　“好强的怨气！小旺我们去那边！”。你被玉哥他们拉到了一处石坡的另外一处。

　　“她怎么了？”，你苍白着脸，心有余悸地远远指着女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