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为何奇形怪状的》早睡不熬夜

10、第 10 章

　　团着塞卡纳瑟赶往光明大教堂的途中戈洛瑞走的慢，塞卡纳瑟匆匆回头看了一眼。

　　在雷姆公爵领地的方向，数千年来昏暗无光的亡灵天幕被触手悍然撕开，烈烈日轮燃烧出的璨璨光芒第一次在亡者的墓土里直射而下。

　　在靠近地面的区域里，亮晶晶的细密磷粉里探出两条长鞭似的触角，巨大的漆黑羽翼振开卷锁其身的触手，迎着自上而来源源不断的触手轰然相撞！

　　塞卡纳瑟眼前一黑。
　　他怔怔看着被戈洛瑞拟态成黑色的触手，耳边一时只能听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

　　那就像是天海颠倒，雾一样的磷粉随着似鸟的漆黑怪物从昏沉大地翻涌而上，而仿佛来自深海的狰狞腕足从洞开的天光里降世，卷着烈阳咆哮而来。

　　“别看，”戈洛瑞把后方的触手都拟态成黑色，温声提醒他：“黑暗神马上就会转化为本体，直面它会给你带来无法言喻的精神污染。”
　　他探出一根触手把塞卡纳瑟的脑袋拨向侧面：“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这些。”

　　方才的相撞把磷粉铺天盖地的冲向远方，塞卡纳瑟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被磷粉笼罩了。
　　相比宴会上匆匆一瞥的异变，现在倒是能清晰的观赏全过程。

　　离得最近的是一棵半死不活的枯树，这棵倒霉透顶降生在亡灵墓地里的生命一生缺乏阳光雨露，现在正经历着自己树生的最后一道磨难。

　　先是剧烈的震颤，枯树的树干像是柔软的皮面一样鼓出两个包，它们涌动着长大，迅速突破树皮，长成一对木质的翅膀。
　　树枝上稀疏的几片枯叶被抖落到地上，又被挣扎着拔出土壤的树根碾碎进泥土。整棵树肉眼可见的变得柔软，它蜷曲着倒在地上，树根和树枝像是触须一般探向空中，翅膀开合着练习起飞。
　　更多的灰雾笼罩住它，枯树身上逐渐挤满密密麻麻的眼球，滴溜溜转着打量四周。
　　现在它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它的身躯弓起来，翅膀用力的扇动。最终，一只畸形的怪物振翅飞向昏暗天际。

　　塞卡纳瑟：噫……
　　戈洛瑞和他一起目送新蛾子远航。

　　在更远些的地方，无数形态各异的类鸟生物铺天盖地的乘风展翅，向着同一方向进发。

　　塞卡纳瑟观察了一下它们前进的方向，问：“它们要去找黑暗神？”
　　戈洛瑞：“是的。”
　　“需要在这里阻止一部分吗?”
　　“不，黑暗神牵制了我大部分的精力，留在这里的分支只需要防御磷粉就好。”

　　塞卡纳瑟一哂：一天前他还在努力逃离光明神、心中痛斥它是变态，并对自家的黑暗神怀有好奇。一天后黑暗神这完蛋玩意儿就亲自来掀了整个亡灵墓地，而他本人则在光明神的庇护下跑路。
　　大概这就是世事无常吧。

　　神战对苍生来讲是场无妄之灾，大概除了悲怆与死亡人们什么也做不了。
　　塞卡纳瑟作为亡灵法师战力天花板，除了前几天被光明神逗弄似的追着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压迫的生命威胁了。

　　整个世界都像是天崩下的蝼蚁……等等，还有这些被黑暗神寄生的傀儡。
　　想起刚刚目睹的那轰天撼地的一撞，塞卡纳瑟不禁问：“它们能做什么？会对您造成伤害吗？”

　　“被寄生者成为了黑暗神最亲近的眷族，攻击性会比生前提高一些，但攻击力区别不大。在以前，它们会被黑暗神当做闲时的零食。但这次黑暗神受了重伤——前几天我们刚结束了一场战争，不久前我回神界就是因为它突然消失——大概是那位血族的晚宴上的黑暗气息太过浓郁把黑暗神引了过来，它想通过把你们转化为眷族再吞噬，来获得能量，加快伤势好转。”
　　“至于对我的影响……”戈洛瑞笑了一下：“作为眷族，它们身上的黑暗气息非常很浓郁，大量聚集起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深入黑暗神殿一样，会让我很不开心。”

　　“只是不开心？”
　　“是很不开心，”戈洛瑞轻嘲：“它们的神在我腕足下死里逃生，它们又能做什么呢？”

　　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塞卡纳瑟想，我要怎样努力、要变得多么强大，才能不被轻易的选择死亡方式，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