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道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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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上淮又来了醉清风，不过这次可不是为了自己高兴。旁边桌上那位杨大公子越来越不像话，虽说这里是小倌院，可借着酒兴在大堂里就撕掉了小倌的衣服算怎么回事？
今天渐琼回来之后，玄裳就一路顺着怨气找了去，是城东的杨府。
杨府老爷已故的父亲曾经在户部做官，为官几十年不多克扣也还是攒了不少钱。现在的杨老爷不好仕途，拿着他爹留下的家财做起了买卖，倒也顺风顺水，十几年下来家产翻了几番。
来找渐琼的正是杨夫人，而秦上淮计划接近的正是旁边桌上这个流氓——杨府唯一的公子。
那小倌被当众撕了衣服取笑，眼里已经有了泪，可来这的都是要好好伺候的大爷，那泪忍着不落下来，脸上还勉强挂着笑凑趣。杨公子和几个狐朋狗友把那小倌推来桑去，说是拿着他当击鼓传花，到了谁那谁和那小倌一起喝一口。
谁知其中一个喝大了，推人出去的时候错了方向，直直推向了背对他的秦上淮。
秦上淮一个转身将惊慌的小倌搂在了怀里，悄悄侧身用身子为他挡住了裸露的身体。
杨公子看有人推错了方向本是要嘲笑，可秦上淮这一转身，他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这位是不是喝多了？”秦上淮搂着小倌站起来，笑盈盈的先说了话，“还好在下手快，不然摔了这孩子可怎么好？”
那流氓见了秦上淮，早把什么小倌忘到了脑后。再见秦上淮这么一笑，酒壮色胆，起身就伸手抓住了秦上淮的手腕。
旁边伺候的人这会儿拿着衣服过来了，秦上淮将小倌交给他们带走，趁势抽出被握住的手。可那杨公子接着又搂上了他的腰，秦上淮心里恼了，脸上只是冷下来定定看住他。这一眼冷极了带着肃杀气，那流氓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就松开了手。
“这么多人，什么意思呢？”秦上淮等他松了手，脸上就又挂上了笑，轻声在他耳边说。
那杨公子真是巴不得这一句，正想要扯着秦上淮去人少的地方。
“这位公子不知是哪一府的？”偏偏旁边坐着的有一个不长眼，这时候和秦上淮招呼起来。
“在下金陵秦四裳，因为家里有笔买卖在这京城，所以前几日刚来，如今还住在会宾楼里。”
“秦公子这样的人品，怎么住会宾楼呢？！”杨公子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色”字，哪里管你是叫四裳还是五裳，“不如来我家住吧？”
“这……”
秦上淮脸上为难，却暗暗飞了个眼神给他。
“走走，这就走！”那杨公子扯着秦上淮就往外走，后面桌上的人全都不管了。
杨府确实很大，这杨公子也不管已经夜深了，带着秦上淮径直从杨府正门进来，一路吵嚷起看门的守夜的不少仆人。
一进前院花园，秦上淮就看见了那园中湖。
正是夜里月光映着湖水颜色正好的时候，黑漆漆绿莹莹瞧不见深浅。
那流氓急着领秦上淮去卧房，从那花园中小路抄近路穿插过去，正好要经过湖边。秦上淮打起精神警惕着，可丝毫怨气也没有觉察到。
云缝间月光露下来一闪之间，秦上淮看到湖边草地上有一处湿了，像下过雨似的那一行的青草叶上都带着水珠，顺着看过去正是向着后面内院。
从前花园到后院需要过一个小门廊，那杨公子看门廊里又暗又没人，一把将秦上淮推到墙上就要动手动脚。秦上淮心里骂了一万句无耻，一把推倒他，咕咚一声那流氓后脑勺着地，接着就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秦上淮嫌弃的快步离开，刚出了门廊一脚迈进内院，扑面就来了一阵凶恶的杀诀，手法快的秦上淮刚刚来得及护住自己。
杀诀之下一声尖利的嘶喊穿破了这夜。
秦上淮放下挡住头脸的胳膊，抬头，玄裳站在院中，掐着杀诀的右手还在空中。在他俩之间，被打到魂飞魄散的女鬼尖叫着消散。
玄裳是和秦上淮一起出门的，说好了秦上淮去接近杨公子，而他就守在杨府花园里。
这家院子虽然大，主子却不多，一个杨老爷去外地谈生意了，杨公子几乎是天天夜里在外面胡混的，再就只有杨夫人和杨老爷的几房小妾。
天渐渐黑了，这些女人睡的也早，跟着的仆人也都早早睡下了，只剩了守夜的人。因为这几个月陆陆续续家里死了好几个下人，大家都说是闹鬼，所以守夜的也不愿意四处走动，都聚在门厅里。
玄裳蹲在花园的亭子顶上，仔细看着那湖。
来之前玄裳打听这杨府的时候就听人说了，杨府本来还有个小姐，前几个月暴病死了。这样说来，如果真是有鬼，又刚好是这几个月出的事，八成就是这小姐没去投胎。但恐怕就不是暴病死了，是投湖。
到底有什么样的冤情让她投湖自尽，又死了化作冤魂厉鬼不去投胎，玄裳没兴趣去打听。秦上淮是觉得渐琼越没有生意，越挣不到钱，越在这京城找不到妖怪，才越可能老实走人。所以他们只管在渐琼之前处理好麻烦就行了，为什么会有麻烦不是他关心的。
一直到月上中天 ，都很平静。
就在月亮刚从正中向西斜了一刻的时候，那湖水有了动静。
玄裳收了气息，看着她从湖里爬上岸，走向后院，便在屋顶悄悄跟着她。
她直直进了后院，走到杨夫人屋外停了下来，伸手敲门，一敲下去魂体穿过了木门，似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的，一瞬间怨气暴涨，下一刻就冲进了屋里。
片刻后屋里杨夫人冲出来，只是捂着嘴不敢叫出声，吓得全身簌簌发抖。
她跟着从屋里出来，这时已经完全成了怨气缠绕的厉鬼，恨恨的盯着杨夫人，张嘴说了句话。
杨夫人听不到鬼语，玄裳却听得到。
她说，你怎么不拦着他。她又说，你知道了却不揭发他。最后一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娘。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她就扑向了杨夫人。
玄裳从屋顶跃下，在空里杀诀就打了出去，正中鬼身。
怨鬼不甘心魂飞魄散而尖声嘶喊，可她的嘶喊她娘是听不到的，只有玄裳和秦上淮，听到了。
杨夫人虽然惊吓，可脑子还清楚——这个从屋顶上跳下来的黑衣男人打的她女儿魂飞魄散。
秦上淮瞧杨夫人有扑上来撕扯玄裳的意思，皱了皱眉眼神示意玄裳快走。好在那杨夫人没精神看到他，当即也向后退进门廊然后闪身跳上房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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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手很是时候。”
秦上淮看着玄裳说，脸上看不出情绪。
看不出情绪，就不是好情绪。
玄裳看他这样，也没有了嬉笑的意思，在他对面坐下。
“要抢在道士前面除鬼，我在鬼害人之前就除了她。”
秦上淮被玄裳一句话堵住，可那女鬼在她眼前魂飞魄散的样子，他心里没办法释然。
“玄裳，你是妖怪不错，可你几个月前突然来了我这儿，这几个月里我冷眼看着，你对人间完全不熟悉。”
“是。”
“我也没有问过你以前的事。”
“是。”
“现在我要问你，你以前在什么地方？”
玄裳不愁反而笑了：“兔儿，为什么现在要问？”
“你来的时候我就试了，你身上没有罪孽，说明你没在人间为恶。可你今晚杀鬼的手法太干净狠厉，像是做惯了的。”
“你看的不错，”玄裳点点头，“但就因为我手法好，你就不信我了？”
他既然这么说，就是认了说他杀鬼杀惯了的。秦上淮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阴间？”
玄裳不回答，只是笑。
秦上淮确认了，心里咯噔一下子，当初他来的时候是认识野猪的，这么说来猪头也是……
“兔儿，你就是愿意自苦。你又不是傻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野猪不是猪么？如今偏又要来问我，问清楚了我，你再怎么骗自己他是妖？”
“也许你们是隐居深山修行相识的，我一直这样想。”
“那你就一直这样想多好？今晚你怎么了？”
“你不懂。”秦上淮看着玄裳，“妖鬼虽然不是同路，但在这人为正统的人间，都是邪门就有些互相照应的意思。更何况，鬼若是得了超度净化，也是可以投胎再世的。妖如果杀了鬼，就是做了孽。”
“我赔几年道行消了这孽就是了。”玄裳琢磨这算不得什么。
“你赔了道行，能让她回来吗？”秦上淮沉声，“你打她的是魂飞魄散，从此以后这世间就没有她了。你不该杀她。”
玄裳脸上的笑也没了，两个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你走吧。”
秦上淮起身进了卧房，关上门。
玄裳看着他关上的那两扇门，身子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空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道不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