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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女扮男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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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哑药,至于是被人灌下去的,还是自愿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死者身上的伤是死前造成的,伤口数量与紫鹃身上的伤口数量一致,位置也一模一样。”
数量一样或许是巧合,可是就连位置都一样,这可就不是巧合了。
李素眠猜测:“哑药无非是有人不想让南宫晨发出声音,或者是南宫晨自己不愿说话才饮的。”
南宫炻不解:“原因呢?”
“他身上被捅了这么多刀,没人听见叫喊声吗?”
“还有遗书末尾不是写了?万一他就是痛恨自己说了那句话,所以才哑掉了自己的喉咙呢?”
南宫炻:“我问过了,今早什么动静都没有。”
“倘若紫鹃与…………真的是南宫晨杀的话,那这绝对是对南宫晨的报复,又是在替谁报复?”南宫炻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与他们有关系。
“紫鹃不是还有一个妹妹?查到了吗?”李素眠问。
“没有…………”
这时,南宫炻的手下走上前来,他道:“大人,死者衣袋中还放着这张纸条。”
南宫炻拿过纸条,大致看了一眼,说:“这张依旧是遗书,南宫晨不让我们继续追查此事,还说等他死后,让他与紫鹃葬在一起,包括他们的孩子,一同葬在一处开满杜鹃的地方。”
“杜鹃…………”
李素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身朝花厅跑去,南宫炻在后面追问:“你去哪儿?!”
“去找杜宇!”
两人前往花厅找杜宇,许管事却说,杜宇半个时辰前便请辞回乡了,南宫炻立刻派人去追。
李素眠与南宫炻在回南宫晨院落的路上遇见了小雅儿,小雅儿竟然没有回房。
“小雅儿?你怎么在这里?”
小雅儿支支吾吾:“素……素眠姐,我……我有事想告诉你。”
李素眠与南宫炻对视一眼,两人变得严肃起来。
“前几日,杜宇一直都在陪我玩,可这些天,我总是看不见他,直到今日天还未亮时,我起了个大早,想去花厅找杜宇,可杜宇却去了小叔的房间,我看见了…………”
今日寅正时分,黑夜还未完全褪去。
南宫晨的卧房门被人推开,杜宇走进屋子,将门关紧后来到榻前,床头桌上放着早已凉透的汤药,也不知晓奴仆跑哪儿偷懒去了。
杜宇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小药包,解开后将药包里的药粉尽数倒入汤药中,拿着汤勺搅动。
“紫鹃,是你吗?”
南宫晨的声音传入耳畔,杜宇的手一顿,接着继续搅动,直至粉末完全融入汤药之中。
杜宇端着药侧身,那张蜡黄的脸暴露在南宫晨面前,南宫晨坐起身来,质问:“你不是紫鹃,你是谁?”
“我是花厅的花奴。”杜宇笑着,笑得诡异。
南宫晨神情恍惚,他问:“花奴,你是花奴………那你可知花厅里有一位叫紫鹃的花奴?”
“小的当然知晓。”
南宫晨迫不及待地问:“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她被你杀了呀。”
这话犹如惊天霹雳,南宫晨不可置信,他挣扎着下榻,脚却被床被绊倒,他跌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我那么爱她,我怎么可能杀她?!”
杜宇眼里闪过嘲弄,南宫晨的声量越来越大,他端着药上前:“二爷,您发病了,先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
杜宇才不管南宫晨的意见,他蹲下身,一手端着药,一手掐着南宫晨的下巴,将汤药灌进南宫晨的嘴里。
南宫晨无力挣扎,一碗汤药被迫喝下去之后,他决定喉咙火辣辣得疼,像是被火灼烧一般,他想开口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万分沙哑。
“我的嗓子,你给我喝了什么?”
杜宇将碗放在桌上,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举到南宫晨面前让他看。
“认识她吗?”
纸上画着一女子,那女子与仵作依靠头骨画的女子很像,应该说这画上的女子比仵作画的更像紫鹃。
“紫鹃……她是紫鹃,她现在在哪里?”
“快说啊!”
“紫鹃在哪里?!”
南宫晨用尽全力质问,可喉咙哑了,声量极小。
杜宇愤恨道:“紫鹃早就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
“她腹中的孩子也是被你杀死的。”
“不可能,是她,她抛下了我,我没有杀她!”南宫晨疯疯癫癫地反驳杜宇的话。
“你不仅杀了紫鹃,你还杀死了自己的亲侄子。”杜宇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怨恨以及杀意,南宫秌的死活与她并无关系,他这么说也只是让南宫晨崩溃而已。
“南宫……南宫秌,我的侄儿!”
南宫晨崩溃大哭:“我杀了他们…………”
杜宇缓缓走到他面前,垂头看他,南宫晨突然怔怔地看着杜宇的脸,他伸手。
“紫鹃…………紫鹃是你吗?”
“不,你不是紫鹃,你是妹妹子规吗?”
“紫鹃跟我说过,她有个妹妹,你长得和你姐姐很像。”
“你是第二个能认出我的人。”
杜宇……不,子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起码这个世上还是有人会记得她是紫鹃的妹妹,还会记得紫鹃。
由于仵作画的画像与紫鹃只有四五分相似,只有非常熟悉紫鹃的人才能认出她来,而子规手上的那张与紫鹃本人就有九分像了。
而将窗纸戳了一个小洞的小雅儿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她惊恐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子规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躺在地上的南宫晨刺去,小雅儿不忍直视,她害怕极了,转身离开。
回到房中的小雅儿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将看到的这一幕告诉素眠姐,可她也没想到小叔是杀人凶手,而杜宇竟然是女孩子!
小雅儿忧心忡忡,她在桌前纠结,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当她下定决心想去找李素眠说这件事时,门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
“谁?!”小雅儿一时慌张,径直开了口。
门外的人回道:“大小姐,是我…………杜宇。”
“你有什么事吗?我要睡了。”
小雅儿的语气慌张至极,子规自然是听出来了,她沉默了片刻,说:“小的想说的是,小的要离开了,以后怕是不能陪大小姐玩了,大小姐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就趁现在说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子规离开了,小雅儿依旧在忧郁着自己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李素眠,子规真可怜,自己的姐姐被人杀死,她女扮男装潜入相府报仇,她还是决定明天说。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是个好人,就这么放任着杀人凶手离开,小叔现在还躺在地上…………
不对,小叔还躺在地上。
小雅儿冲出房间,朝南宫晨院落奔去,一路奔一路喊:“啊!”
冲进南宫晨的房间,小雅儿原本以为她会看见南宫晨倒在血泊之中,却没想到南宫晨竟然被吊在了天花板上,身上好几个红色窟窿,鲜血顺流而下。
小雅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脚步声传来,小雅儿急忙躲在门后。
南宫晨的奴仆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来人啊,快来人啊,二爷上吊了!”
奴仆跑上前,想将南宫晨抱下来,而小雅儿乘乱跑掉,她害怕得跑回房,接着又想去花厅找子规,想让她坦白这一切,人到花厅后,却得知子规已经走了,之后才找了李素眠。
“我错了,要不是我犹豫不决,小叔就不会死呜呜呜…………”小雅儿哭着说完。
李素眠和南宫炻脸色沉重,小雅儿见他们不说话,哭得更大声了。
“素眠姐,大哥,你们抓了我吧,我害死了小叔!”
南宫炻急忙安慰:“这不怪你,你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他眼神示意李素眠说些话,可李素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沉默不语。
倘若这三人讲述的都是事实,那南宫晨犯病杀死了四人,而子规报仇捅了南宫晨几刀,而南宫晨是窒息而死,脖子上的勒痕证明他是自杀,可他被捅了好几刀后,竟然还有力气爬起来挂白绫,搬凳子上吊自杀,这真是令人震惊。
南宫晨的手下并未抓到子规,也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
接连几日,子规毫无下落,她再次人间蒸发,漠河村也派人守着了。
凶手尚未抓到,可南宫秌和南宫晨的尸体不能一直放在义庄,南宫淼让人接了回来,挑了个日子下葬。
出殡那日,丞相府一片死寂,府中各处都挂着白缎,萧书黛哭晕了好几次过去,眼都快哭瞎了,南宫淼心中也不好受,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不知该恨谁。
南宫炻并未将南宫晨与紫鹃合葬,南宫晨要葬在祖坟,而紫鹃的尸体没有人认领,南宫炻花钱为她找处地葬了,连同她的孩子一起。
这日,李素眠终于将要送出去的玉雕刻好了,算算时日,她也该走了,在走之前,她想为紫鹃烧些纸钱。
李素眠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在那里遇到子规,当她来到紫鹃坟前后,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她脚步顿住。
“跟我一路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