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荆州为兵家必争之地。
大军渡过护城河由东门而入。当胤禨踏上内城的土地时，恨不得把‘战死’的端亲王再砍死一回。好好的荆州被端亲王的贪婪毁的一干二净，徒留下一片废墟。
城内没有战场上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的是张慌失措衣衫褴褛的百姓、四下逃逸的‘叛军’——如果拿着菜刀和锄头乱跑的农民也算叛军的话……
正红旗下的兵士们瞅眼比星夜赶路的他们还憔悴的叛军，再看看主帅祥亲王——这还打吗？
早想到真正的小股叛军不会等着他们来，不是真活不下去，这些普通人也不会在有心人挑拨下爆发，等爆发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恐惧着朝廷围剿，恐惧着死亡。
“景保，启庆这里交给你们，不反抗者缴械，就地关押，反抗者格杀勿论，穆通你领一队人跟我来。”
“嗻。”
胤禨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带队驶向端亲王府。
端亲王府书房内，胤禨翻着端亲王请罪的折子冷笑，自知即便侥幸活下来也是个炒家灭族之罪的端亲王，在折子里把自己写的忠君爱国，还说什么自知有负圣恩，誓跟荆州共存亡零零碎碎一大堆，最后才奏请朝廷看在他一家忠烈的份上保住逃出城的最后两个血脉。
还剩两个活的？收起奏折，胤禨留下一部亲卫在城里做搜索，命令只有一条，看到端王府遗孤秘密的‘保护’起来。
他自己则带着十多人直奔城门追赶折子里说的那两个‘忠臣之后’。
端王府的血脉还是很会逃跑的，胤禨他们骑快马跑了数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穆通打马上前。
“王爷，都追了这么多天了照理来说该追上了。”他们骑的都是上好的军马。
“再往前看看。”
一行人又往前追了一天，终于在这天晚上追上了被七八个壮汉团团围住的端王府血脉。
走投无路，握着匕首的新月正准备杀死弟弟再自杀……却忽然看到远方的火光，就着火光她看到旗帜——是朝廷的军队。
新月喜出望外，扔掉匕首，双手高高举起令箭，疯狂的大喊：“救命！救命啊！我是端亲王的女儿新月格格！端亲王令箭在此，快来救命啊！快来啊……”她回过头来，对仍和莽古泰缠斗不休的大汉们嚷着：“你们还不快走！我们八旗的援兵已到！正红旗！是正红旗啊……”
这些晚上趁火打劫的大汉只是些乌合之众，一看到正规军来了，立刻起了逃跑的心思，待其中有一个看清旗帜上的图案——红色的旗帜中央飞翔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猛禽——属于胤禨的鹫鹰时，恐惧的大叫起来：“快跑！！！是祥亲王胤禨的军队！是那个杀神！！兄弟们快逃呀！！！”
把匪徒吓破胆的祥亲王大人正在马上与手下亲卫们说话——
“爷~是不是跑慢点？跑太快抓到活的还得杀。”
赫舍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就是啊，咱们慢点过去，等完事了捡现成的。”
胤禨笑着骂他们：“一群笨蛋，没听到那个叫劫匪快跑的蠢女人喊什么吗，想捡完尸体再满上遍野的灭口？”忠臣遗孤就在眼前却因为军队越跑越慢给弄死了，大臣百姓会怎么说？
“皇上的命令不是一个不留……”
胤禨坐在马上，目视前方：“皇上仁慈，自然不会为难端亲王最后的血脉，你们记住，要端亲王家全族死绝的，是祥亲王，不是皇上，懂吗。”
亲卫们互相对视，答：“是，王爷，奴才懂了。”
他又说：“学着聪明点，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错话传到不该传的地方，被人听到，会没命。”
“奴才谨记王爷教诲。”
胤禨点头，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其实先头说的那些借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听声音，端王府遗孤其中一个是女人，那就是格格了，格格的用处可比世子的用处大，又不能继承爵位，能喊出那句话也不像是个聪明的，这样的‘遗孤’活的可比死的好。
都死光了，皇上拿什么向天下-体现他的大度仁慈？皇上当时是暗示一个不留，但是之后呢，备不住他刚出兵就后悔了，弘历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就算后悔，也不好意思特意更改。这个时候就需要做臣子的揣摩上意。
想好这些，胤禨追赶上一个劫持人质逃跑的匪患，借着坐骑向前奔驰的力量，一刀劈开，鲜血飞溅。
尸体因为惯性蹒跚两步侧摔到道边，匪患手臂夹着的女人也因此翻滚在地。
“格格————”云娃莽古泰大叫。
胤禨扫视被两个奴才扶起来的某位格格，夹紧马腹走近，翻身下马。
“你是端王爷的格格？”
新月泪流满面的不住点头。
“是，是，我是新月格格。”
胤禨心底囧了下，新月格格这个名字听着就像是在称呼侍妾——他以前的侍妾就有一个叫墨月的。端王爷就算不想女儿好好的，也不用这么糟蹋。腹诽了几句，问：“那这个小的是？”
新月推了克善一把。
“他是新月的弟弟，克善。”
控制住蠢蠢欲动的胳膊，算了，还是留下一个两个活的带回去，之后想杀再杀也赶趟。皇宫里暴毙的多了。
胤禨收刀——一直没把刀收起来。
“世子受惊了，两位请上马。”不咸不淡的开口，他不是新月和克善的臣，按照辈分来说，这两个‘忠臣遗孤’还得给他行大礼，没必要恭恭敬敬的对待他们。
新月和克善在士兵的帮助下爬上马背，完成任务的一行人原路返回与大军会合。
一路上，新月多次含羞带怯的看向胤禨，那双还算姣好的大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情谊，又似乎充满了千言万语……
望着新月扭回到原位的柔弱背影，没有缘由的，祥亲王很想砍几刀。
手隔着盔甲捂住胃部，胤禨有点恶心了。
看见主将的动作，一个亲卫担忧的递过水囊。
“王爷，喝点水吧。”王爷最近老是胃疼，军医官怎么就查不出毛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