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疗救赎的病弱皇子竟是白切黑》洛锦城

7、第 7 章

　　从小到大拍了那么多场戏，还没有哪一场让她假戏真做过。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在戏里，但心里的某一部分，却柔柔的、暖暖的、甜甜的、痒痒的。那只手温柔地触碰着自己，张婉婉感觉像漂浮在大海中一样，被水包围，随波荡漾。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侵蚀着她，令她想让这只手停留得更久一些。
　　最终理智战胜了欲望，张婉婉别过脸，原本蹲着的她顺势跪在地上，叩了个头：“奴婢该死！请少主恕罪！”
　　“起来吧。”五皇子转回身子，只添柴，不看她。
　　张婉婉擦了一把脸，又蹲起来，继续看火。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
　　大火就这样煮了一个多时辰，粽子的香气越来越浓烈。
　　“粽子不用取出来，闷在锅里，明天早上就可以献给皇上了。”张婉婉解释道。
　　忙了整整一下午，此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五皇子点点头，温柔地问：“饿了吗？”
　　“我？”张婉婉又有些吃惊，随即改口说道：“奴婢不饿。”
　　“我饿了，那还有剩的糯米，你熬碗粥给我。”五皇子说完，起身离去。
　　“什么呀，原来是又要加班。”张婉婉小声嘟囔着。

　　端午临近，五皇子府却并没有多少过节的气氛，一切还是照旧。包括，每日辰时四刻必然送到的父子悲母汤。
　　胖胖的高总管和两个小太监准时摇摆而来。
　　“五皇子，听旨吧。”高总管声音高亢，尖细刺耳。
　　众人齐齐在门口跪下，宣旨完毕，五皇子又痛痛快快饮下了那碗毒汤。张婉婉看在眼里，内心深处，有难以察觉的隐隐的一丝不忍。
　　饮毕，众人起身。
　　因为厨房在倒座房，挨着门口，所以不时有阵阵粽香飘过来。
　　“是咱家闻错了？怎么有粽子香气？”高总管侧脸用鼻子嗅了嗅。
　　“高总管没有出错，是我昨天亲手包的粽子，正准备托高总管进献给皇上。”五皇子和颜悦色。
　　张婉婉迅速起身，奔向厨房，拿出府中最漂亮的白瓷盆，将粽子里挑了十几个漂亮的，放在盆中，盖上锦布。小心翼翼地端出去，在五皇子身旁站定，将盆稳稳交到五皇子手里。
　　五皇子双手举起粽子：“劳烦高总管了。”
　　高总管歪头示意背后地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紧走几步，将盆接起。
　　“闻着挺香，五皇子可让咱家捎个什么话呀？”高总管徐徐问道。
　　五皇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高总管和蔼地笑着接过信，心里想：得，又是一道催命符！
　　“那，咱家先行告退！”高总管说罢，转身而去，两个小太监紧紧跟随。
　　众人散去，回府。
　　“走慢点！也不看自己手里捧着得是什么东西！”府外，高总管叮嘱小太监得声音传来。
　　张婉婉一颗悬着的心并未放下，谁知道这个呆子在信里写了什么。
　　此时的五皇子像是会了读心术，对张婉婉说道：“刚才那封是我誊写的，原稿还在书房，你要不要看看？”
　　张婉婉半蹲下，正要说“奴婢不敢”，五皇子就奔向花丛处又呕吐了起来。张婉婉转身跑向厨房，取出小凳和甘草绿豆汤。
　　等五皇子吐的差不多，张婉婉让其坐在小凳上，伸手将绿豆汤送到他嘴边。五皇子也伸出手拿碗来喝，他的手正好覆在张婉婉的芊芊玉手上。五皇子正喝着，张婉婉的手也没法抽出来。昨天还大大方方，手把手教包粽子的她，此刻腼腆又害羞。待五皇子喝完一碗，张婉婉已是两颊绯红。
　　五皇子无意看了张婉婉一眼,急忙道：“你莫非是染了风寒，得温病了？”
　　“什么温病？回少主，并没有。”张婉婉不解。
　　“那你得面颊为何如此红？”五皇子痴痴呆呆。
　　张婉婉才意识到自己是羞红了脸，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忙找了个借口：“少主，我再去给您盛一碗。”说罢，急甩裙摆而去。
　　此刻的五皇子才意识到，其脸红有可能是因为少女心思。自己向来不近女色，如今周围也变得有意思起来。五皇子嘴角上翘，笑了一下。

　　由于中午吃了粽子，不好消化。五皇子又不肯午睡，坚持读书。张婉婉就又给他熬了当归玫瑰茶，这次里面加了绿茶消食。
　　下午，天空飘起细雨。在五皇子的要求下，张婉婉陪着他读书。听着细雨，看着屋内昏暗光线中的烛光，张婉婉响起了《寿阳曲-潇湘夜雨》那句“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不自觉在内心轻叹了一声，穿越之前自己风光无限，穿越后成了苦命的丫鬟。她实在是想家，想父母。
　　张婉婉抬头看了一眼五皇子，谁知他捧着书正要翻，也往张婉婉这边看来。四目相对，张婉婉注意到这病秧子的一双瑞风眼，虽身体羸弱，但这双眼却格外漂亮有神。
　　一阵细细的凉风吹来，带进来几缕雨丝。五皇子翻过一页，继续默读。张婉婉的心却跳的厉害，意识到状态不对，她低下头。
　　“女子都爱慕何种男子？”五皇子放下书，站起身，悠悠然走到她面前。
　　张婉婉吃了一惊，旋即答道：“当然是君子。”
　　“你是说我吗？”五皇子抬起手，用食指钩住了张婉婉的下巴，慢慢抬了起来：“我可是君的儿子。”
　　张婉婉看着五皇子俊俏的脸，不知觉，眼睛里泛出一层水雾，心再次猛烈跳动起来，她努力克制。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她当然知道似初恋般那种倦懒的心痒了。她扭过头去，五皇子又用另外一只手，将她的脸拨正，然后轻轻抚摸着。为避免心思被看穿，她垂下眼帘。
　　“茶凉了，再去兑一壶。”五皇子淡淡地吩咐道，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张婉婉深吸一口气：“是。”就端着茶盘出去了。
　　穿屋檐，走游廊，来来回回，还是湿了肩膀，几缕发丝也粘在了一起，我见犹怜。
　　张婉婉重新加热了茶汤，因此一碗倒出，玫瑰花混合着绿茶的清香散开来，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五皇子抓起碗来就喝，不成想烫到了舌头，甚至因为倒吸了一口气，咳嗽起来。
　　张婉婉急忙转到他身侧，替他捶背。结果用的力度大了一些，五皇子咳的更厉害了，不一会儿憋红了脸。
　　“你！”五皇子抓住张婉婉的衣领，拉近自己，横眉冷竖，眼里似燃着火。
　　张婉婉瞬间睁大了自己的桃花眼，如小鹿一般，看着面前要对她发第一次火的五皇子。妈，老天爷，我想回家。
　　接着，她看到五皇子眼里燃起的火渐渐暗淡下去。
　　“时辰不早了，下去准备晚膳吧。”五皇子边咳嗽边说，松开了手。
　　天空被云层笼盖，光线晦暗。窗外细雨霏霏，浇淋着大地，伴随着滴滴答答敲打屋檐的声响，缓解着大地的饥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厨房里飘出袅袅炊烟。
　　知道地位悬殊，张婉婉下定决心和五皇子保持距离。但准备晚膳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从心里想变着花样让五皇子吃好。
　　猪骨久熬成高汤，荠菜汆水，加入切成条的鸭血和笋丝。快出锅时，淋上蛋清，加入盐，搅匀。一锅补血、明目、润燥的鸭血荠菜羹就做好了。
　　张婉婉把菜羹盛在有盖盅里，双手仍腾不出空来打伞。家丁阿郎打伞在门口路过，看到张婉婉正端着盅要去给五皇子送饭，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给张婉婉撑伞。
　　知道五皇子还在读书，张婉婉就将羹汤直接送到了西耳房。五皇子听见说笑的声音，抬头看到了在门口站立的二人。
　　“见过少主！”阿琅将伞歪在一边，行了礼。
　　“退下吧。”五皇子将书扔到桌上。
　　阿琅悄然退下。
　　张婉婉走进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取出盖盅，打开盖子，放入调羹。
　　五皇子站起身，走到窗棂边观雨：“放凉了喂我。”他背对着张婉婉。
　　张婉婉拿起盅，将汤用调羹搅了搅，放在一边。
　　静候了半盏茶的时间，羹凉的差不多。张婉婉开口：“少主，可以喝了。”
　　五皇子转身坐在凳子上，张婉婉小心翼翼拿着调羹开始喂。
　　一刻钟，羹喝了个干净。张婉婉准备收拾餐具回去洗涮。想转身时，被五皇子抓住了小手臂。
　　张婉婉疑惑的看着他。
　　“手背的伤怎么回事？”五皇子面无表情。
　　“刚才生活做饭，不小心让柴火烧伤了。”张婉婉答着答着就低下了头。
　　“你懂怎么食疗，却不知如何治疗烫伤吗？”五皇子还是不紧不慢。
　　“我留意过了，这园子里并无芦荟，也无紫草。”张婉婉声音低低的，看着手背上那块丑陋的烧伤。她也心疼自己阿，过去何曾受过这种苦？
　　“这碗碟就让赵厨娘洗吧。”五皇子淡淡地说：“就说是我吩咐的。”
　　看来这五皇子果然如赵姨所说宅心仁厚，不苛待下人，自己也算遇到了一个好主人。张婉婉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