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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   此时车子在跨江大桥上行驶,眼熟的灿烂光景在傅景珩那边的窗外消逝而过。

      傅景珩连余光也不分给他了,他的解释却苍白:“我刚才又是做梦了。”

      “你很喜欢他。”傅景珩冷声替他下结论。

      阳煦一瞬间的哑口无言,车停下,他看向司机:“叔。”

      “不好意思。”司机抱歉地笑了,“请下车吧。”

      梦到与王知熠的回忆并不是错,但阳煦竟会后悔喊出知熠哥。

      他开门下车,刚站定,车就驶离。

      阳煦无力地想:搞砸了,从一开始就搞砸了……好像他在傅景珩那儿的补救,也总是无济于事。

      “阳煦!”

      阳煦回头。

      敞篷车上的闻野勾下墨镜,“还以为你要跳江呢,被傅景珩无情赶下来了?”

      阳煦点头。

      “坐我车。”闻野戴好墨镜。

      阳煦上车后问:“为什么有人觉得你笨笨的?其实你也还好吧。”

      闻野笑了,拿过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说:“可能因为我考试总是交白卷吧。”

      “那你为什么交白卷?”阳煦问。

      “因为没什么意思。”闻野放下手机说。

      阳煦点头,风刮过他微红眼角。

      程春的香水展览会,在一栋大楼里举行,阳煦仅看门口,就感觉到一股上流社会的气息。

      “走吧。”闻野下了车。

      阳煦下车后跟在闻野身边,忽道:“我说怎么空落落的,我书包还在傅景珩车上。”

      “那有什么关系?”闻野无所谓地笑笑,“一会儿跟他一起回去不就得了。”

      阳煦已跟着闻野走进展览厅,到处是精致的人儿,他压低声音说:“傅景珩应该不会让我坐他车了。”

      “你们竟然有这么大的矛盾啊?”闻野问。

      “嗯。”阳煦看向展览台,各色清澈的香水,被装在具有设计感的精美瓶子里。

      “他们在那边。”闻野停步,“你要过去吗?”

      阳煦看去,傅景珩与程春站在一处,程春手拿一瓶香水在跟他说话,笑意盈盈。

      “我去别处看看。”闻野说完离开。

      阳煦说:“好。”他一边看香水,一边瞄傅景珩跟程春。

      才发现傅景珩换了衣服,黑衬衫黑西裤,身形颀长,听程春说话时得垂头。

      趁他们没注意,阳煦到离他们最近的展览台边,拿起一瓶香水看。

      程春把香水放回展台,说:“这儿喜欢我的人可是很多的,拍卖的时候你总不能太拉胯丢我脸吧?”

      傅景珩评价:“不好闻不想买。”

      “真是服了,你到底喜欢什么味?”程春傲气道:“我敢说我什么香都调过了,就不信这儿没有你觉得好闻的。”

      “没什么喜欢的。”傅景珩说。

      “木质调?果香?花香?”程春笑了,“美食香也有。”

      傅景珩说:“花香。”

      “有具体什么花香吗?我带你去找。”

      “不好说。”

      傅景珩语气始终淡淡的,也没个明朗脸色,程春烦了,往一边指去:“你自己看吧,我才懒得伺候你。”

      “你不跟着我真是谢天谢地。”傅景珩说。

      程春“嘁”一声走了。

      阳煦看了眼程春背影,他穿浅色,身姿优美。

      傅景珩转身望向刚才程春指的展台,眼中映出阳煦的半截背影,神色再冷一分。

      阳煦放下香水预备去跟傅景珩搭话,就看见傅景珩从他身边经过。

      “傅景珩。”阳煦低喊了声。

      傅景珩笔直修长的双腿不为他停留,走得极快。

      阳煦跟不上,眼一垂,他程亮的皮鞋跟,都像是难以接近。

      但傅景珩在一个展台前停下了,阳煦朝他走去,心里忐忑,怕他看见自己后立即会走。

      “你喜欢花香味的香水吗?”阳煦走到了他旁边。

      傅景珩垂眸看香调表,面无表情,眼如冻住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阳煦又问:“感觉你跟程春好像认识很久了?”

      傅景珩语气疏离:“你是?”

      阳煦怔住。

      傅景珩开始挑香水,看起来大的瓶子到他手中,变得小巧。

      一个戴工牌的服务人员走来,笑问:“需要试香吗?”

      “可以。”傅景珩说。

      服务人员拉开底下的抽屉,惊讶道:“试香纸这么快就用光了。”

      她抬头,撞上傅景珩目光时愣了下,“我这就去拿,很快回来。”

      “就在手腕试吧。”傅景珩说。

      “好,只是试多了,怕就闻不太出来了。”服务人员说。

      “就这瓶。”傅景珩把手里的香水递给她。

      阳煦撑着展台踮脚探头,也看不见傅景珩要试的香水是什么。

      “是在你的手腕试吧?”服务人员试探问。

      “嗯。”傅景珩伸出手。

      服务人员把香水喷在他腕上,一手挥了挥,然后说:“你先闻一下。”

      傅景珩抬腕到鼻前,嗅香时眼珠子深黑得有些沉醉。

      “这瓶很纯净,很好闻吧?”服务人员笑道:“是不是有点像茉莉?闻起来有点甜香?但如果凑很近闻,还可能会有点刺鼻感哦。”

      “可这不是茉莉,而是水仙,香味清新淡雅。”服务人员把香水瓶递回他,接着说:“这瓶叫‘金盏银台’,也是水仙的别名。”

      傅景珩说:“帮我包起来。”

      服务人员指指展台上的小卡片,他回眸看去,阳煦也终于能看见他的脸。

      “卡片上有写,‘金盏银台’是一会儿我们要拍卖的香水,所以现在没法订购。”服务人员说。

      傅景珩“嗯”一声,把香水瓶归位。

      阳煦伸手去拿,被傅景珩逮住手腕,阳煦反问:“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你要干什么?”傅景珩睨向他。

      阳煦说:“我也想喷了闻一下,不行吗?”

      “这瓶我要了。”傅景珩说。

      阳煦说:“你一会儿还得拍卖呢,到时候肯定会给你一瓶新的,那这瓶就不是属于你的,这瓶大家都可以喷了闻。”

      傅景珩依旧牢牢握着他手腕,他费劲往前伸。

      指尖差点儿就触到‘金盏银台’,随后便感觉腕上的血管被捏得胀痛。

      “我不拿了行了吧?”阳煦皱眉,“有必要吗?小气。”

      傅景珩松开他的手。

      阳煦想等他走了再拿来喷,他却没走几步就回头。

      “你又认识我了?”阳煦竟有些委屈。

      “离开那儿。”傅景珩面色极冷,语气威胁。

      阳煦走向他,他继续往前,阳煦来他身边,一把抓过他的手腕。

      他速度十分快,扣下手腕,把阳煦带出一个趔趄。

      阳煦抬头看他,他唇微动:“你谁?”

      “傅景珩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阳煦说。

      “跟小偷没什么好谈的。”傅景珩说。

      “我刚才只是想闻一下味道。”阳煦不满,“怎么就是小偷了?”

      傅景珩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拐了弯。

      阳煦紧跟其后,问:“你现在要去哪儿?找程春吗?”

      傅景珩还是不说话,阳煦抬眼望去,前方是个电梯间。

      “你要去楼上?”阳煦顿了顿,又说:“拍卖会?”

      “关你屁事。”傅景珩斜睨他一眼。

      阳煦说:“是不关我事,但我也能去拍卖会看看吧?”

      傅景珩择最近的电梯按了键,阳煦停步,跟他一块等。

      等待电梯下行时,傅景珩说:“你坐别的。”

      “天哪。”阳煦故意问:“这个电梯你是包了吗?”

      傅景珩冷嗤了声。

      电梯门开,阳煦抢先一步走进,傅景珩进来后按了第20层。

      电梯门合上后,一个工作人员匆忙跑来,拿起对讲机说:“故障牌还没放?”

      阳煦跟傅景珩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里,阳煦在前,傅景珩站他斜后方。

      电梯升至16层时猛地停了,阳煦不得已往前迈了半步。

      傅景珩扫了眼他。

      可是门久久没开,阳煦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刚才电梯停的就突然,像是出了什么故障。

      阳煦去按键,毫无反应,就在这时,灯光灭了。

      “傅景珩。”阳煦喊。

      “干什么?”傅景珩语气如平常。

      “这是故障电梯啊。”阳煦回头看着一片漆黑,“你不知道吗?”

      “知道的话我会坐?”傅景珩的声音在黑暗里低沉磁性,尾音上扬。

      阳煦问:“你不想想办法吗?”

      “你怎么不想?”傅景珩反问。

      阳煦还从没遇过这样的状况,他拿出手机,屏幕照亮他的脸。

      长而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睛从侧面看,像晶莹的玻璃珠。

      傅景珩看着他:“你要报警?”

      “没信号。”阳煦迷茫看向他,手机屏的光熄了。

      傅景珩无语了两秒,说:“没信号也能报警。”

      “那我报警吧。”阳煦说。

      傅景珩“啧”一声,走去戳了电梯的紧急呼叫按键。

      阳煦说:“你老这么不耐烦的干嘛啊?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啊。”

      傅景珩瞥向他,他又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傅景珩说。

      “那你承认你是蚂蚱了。”阳煦说。

      傅景珩不说话了,像是懒得跟他讲话了。

      这时电梯轿厢松动,动静声很大,阳煦后退紧贴内壁。

      电梯陡然向下重坠,阳煦低呼了声,一只手准确拽过阳煦的胳膊。

      被扯到傅景珩身旁,阳煦冷不丁嗅到他身上的清香,却感觉莫名熟悉。

      电梯持续向下撞,阳煦的魂魄仿佛来不及附体,头脑浑浑然。

      “有什么好害怕的?”傅景珩问。

      阳煦的手臂还被他握着,阳煦的手也就紧捏他衣摆。

      “阳煦。”傅景珩的声音在细碎风里显得又冷又沉静,“这就是你说的追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阳煦不解,“等出去了再说不好吗?”

      电梯猝然停了,有什么东西在嘎巴嘎巴地响,阳煦往傅景珩那边贴。

      “算了吧。”傅景珩说。

      “什么?”阳煦回头。

      灯光乍然亮了,阳煦眨眼,眼中闯入傅景珩精致立体的脸。

      他长睫搭在眼尾,眼睛显得深邃,盯着阳煦说:“我不做任何人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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