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
“……”
果然不出所料，老妈开始玩消失了，这次消失得很‘彻底’，干脆关机，周一基本可以断定对于相亲对象是肖里可这件事她必然知情、且有极大可能是始作俑者。
出洗手间前，周一再水池镜子前站了一会儿，看看自己，嗯，正常人。
接凉水拍拍脸、掐掐胳膊，是疼的，不是梦。
他做了很多人们常用来确认不是做梦的行为，一一得到证实不是梦，即便如此周一依然觉得不现实，真的会有家长思想开放到会给儿子介绍男朋友吗？
回想过去，周一自认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表现和细节会让老妈怀疑儿子是同性恋，难不成是试探？
又或者从来没交往过女朋友引起了父母怀疑，所以年纪轻轻就被频繁促相亲？
啊啊啊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周一百思不得其解，抓乱了头发。
【OK：[图片]】
【OK：白鱼上了】
【粥马温：白鱼不是没了？】
【OK：有，个头小不达标，没法出餐，抢来的】
“……”肖里可去加菜了？我该说声谢谢的。
当周一把‘OK’和肖里可联系到一起，连普通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把他当相亲对象吧，你知道他是肖里可，告诉自己他是肖里可吧，俩人又是因为介绍相亲才能再坐到一张桌前吃饭。
“唉……”
【粥马温：马上】
回到船屋时松鼠桂鱼也上了，周一强行将注意力放到美食上，发现两道菜没有动过筷的痕迹，习惯性拍了几张照片，满意地存进相册。
他很快被白鱼表皮热腾腾的酒酿余香挑起胃口，一筷子接着一筷子，至于如何面对肖里可……暂时性不重要，双方默契回避了共同问题。
不过周一总觉得肖里可眼神不对劲，老看他，吃一口看两眼、吃一口再看两眼，错觉？每次感到不对劲回看过去，又放下人家正安静乖巧地夹鱼吃。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了一壶黄糖姜水上桌，她对肖里可说‘先生，您要的糖水煮好了’，然后为周一倒了半杯，放下茶壶……
不是？
这真的很不对劲不用证明了吧？
周一一脸‘裂开’的表情，拧着眉毛说：“你给我点的？”
肖里的眼神难得被捕捉一瞬闪躲，没有马上回答，给自己的茶杯也满上一杯黄糖姜水，喝一口：“……不是，今天风大，我喝点姜汤驱寒。”
“哦，那我也喝点吧。”周一不疑有他，晃晃茶杯，等姜水稍凉一些一饮而尽。
筷子没拿起来，肖里可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干嘛？”
肖里说：“白鱼性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管这么宽？”
“我……”
“两位先生，冬玉点翠、蟹粉狮子头，请慢用——”
冬玉点翠原本叫春玉点翠，说白了就是清炒的春笋和荠菜。现在的季节吃不到这两样蔬菜，餐厅原本要下架菜品，架不住想吃的人多，所以改头换面变成‘冬玉点翠’，差不多的做法，春笋换冬笋、荠菜换芥菜。
是荤食爱好者周一为数不多喜欢的素菜。
服务生原本找空放在了肖里面前，但那盘‘文艺’的冬玉很快被换到了离周一最近的位置。
一切动作是那么自然……
周一不禁再次想象，假如现在坐在肖里可面前的是一位真正需要介绍、且带着诚意来的女孩子，气氛一定很好，随便换个人都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把好好的佳肴吃得像断头饭……
呸！什么呀……冬笋口感老硬，芥菜也不好吃……今天厨子是失恋了发挥失常吧？
正愁食不甘味呢，肖里用公筷公勺送了一只蟹粉狮子头放进周一碗中：“趁热吃，今天狮子头搓得挺圆。”
圆，是圆，真圆啊。
周一实在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不用处处照顾，今天纯粹是家长们搞出来的一场误会，你见过俩大男人坐这相亲的吗？别把我当成给你介绍的姑娘，没必要，像以前一样不行吗？”
肖里看着周一的眼睛许久说不出话，收回视线垂着眼，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加菜吃。
虽然又一次无脑吐气话、吐了还没回应令周一不大习惯，但他觉得这样挺好，本该如此。
就在周一以为俩人会保持静音状态吃完饭的时候，他听见肖里说：“以前……该是什么样？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像今天这样一起吃饭了。”
周一哑然，是啊，很长时间了，别说今天单独吃饭少有，不单独的也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去年春节……
肖里顾自说着，不看他：“我没觉得哪里不正常。”
“……”好，你没不正常，我觉得不正常行了吧？保持沉默，咱默契点成不？
周一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没有一句能接得住肖里可的话。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周一反问：“那你为什么会来？”
“……”
肖里可再一次的沉默让周一心凉了半截，不是为他，问题大概出现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反问同样是回避，他并不想回答。
反复告诉自己‘逃避即心虚’，硬着头皮打破沉默：“呵，我妈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就来了，说对方……”
话突破千难万阻送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好好看老妈的消息，夸都夸不出来，“……对方挺好的。”
肖里：“嗯。”
‘嗯’是什么意思？礼尚往来呢？？
周一：“该你了，你今天怎么会来？”
“重要么？”
“不重要么？”
“两位先生久等了，九丝汤来咯——”服务员小心托着火炉汤盆放在餐桌正中，转身拿了两只小餐碟，“实在抱歉，我们今天后厨少人，上菜慢了请见谅。这是小店新菜品，咸烹火油鸭丝，下季度更换菜单就会上啦，今天请客官尝尝鲜！”
服务员出现的时机总是那么巧妙，好不容易托起的‘势’被掐断，周一难再找到话口问肖里可今天出现的理由了。
再问显得自己多在意……
呵，无耻的肖里可，套了我的话自己却不说，卑鄙无耻肖……
“周一。”
“……干嘛？”
“相亲是你自愿的吗？你的本意想来吗？”
“……”周一暗呼‘好家伙’！原来怎么没发现肖里可如此鸡贼？上过一次当，短时间内绝不能再上第二次，你不回答的问题绝别妄想撬开我的嘴，“管我是不是自愿呢？和你有关系吗？”
毫无意外地，又后悔了。
……完了完了，第二句问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文字攻击性有点强啊？
还好对面表情没什么变化，周一连忙往嘴里塞了半颗狮子头，囫囵吞下以平复情绪，差点儿噎着。
反观肖里没吃几口东西便放平了筷子，端坐着，和学生时期听报告差不多的姿势。
“我的意思是……如果月姨是你妈妈的那个‘悦’，如果……你那边也是家长的意思……我们……”
“别磨叽，意思来意思去的……”周一擦擦嘴，“有什么话直说。”
肖里深吸一口气，终日平静的脸微妙地变化，如果周一此时还有耐心再看看他的表情，会发现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五官不只有嘴巴会说话。
“周一。”
“要不要考虑顺着家长们的撮合，试试？”
“什么？！”
周一陡然提高的嗓门把船边端水巡场的服务员下了一哆嗦，个别靠得近的桌子也能听到一些‘异响’，肖里摆放在桌边的手掌紧握成拳，藏在左小臂后面。
周一后知后觉红了脸，眼睛不安地左右晃看。
有没有人看见？有没有人听见？附近有没有人？
他迅速将船屋所有能手动的百叶屏风、珠帘展开，挡住每一个可能被外面看见的角度，按下‘请勿打扰’灯牌的开关，脸上才开始降温……
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吧？”
肖里语调一贯的冷静：“没有。”
“那你……”
“别误会，我说的试试只是应付父母，既然他们想撮合那就顺了他们的意，在家长们面前装装情侣，也省得日后没完没了催。”
“你、哦、哦是这个意思啊……”有理有据，听上去是一个能取得双赢的办法，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肖里继续说：“不用担心，不是真的谈恋爱，我们回家机会不多，应该能应付不短的时间。你介意同性恋吗？”
周一：“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
“……”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这次没有服务生来打断了。
肖里在等周一的答案，而周一面对肖里……答案难以启齿。
他转移话题讲起了曾经有过的一次‘假扮情侣’经历，为有情人互通心意送出真心祝福，也表达了对‘假扮’一事抗拒的态度。
“后续太麻烦了……”
汤表面已经凉了，析出一层薄薄的油膜，炉底的小蜡烛热不了整份汤。肖里撇去表面油水盛了一碗汤，依然先给周一：“嗯，我知道了。不过我没有喜欢的人，不存在这种麻烦和困扰，以后你或我有了心仪对象提前说明，我们就分开，家长那边由我承担，不会让你陷入被动。”
喜欢的人啊……
“那行吧，我也没有。说好了只是装装样子啊，别过分。”
“嗯，装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