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句忆阑珊》DDZA537

24、午正阳方骄

　　“我所有科目就写了一个数学，完蛋了。”苏亦尘走到楼梯口时对顾晚言说。
　　“？你昨晚不是回去写作业的吗？”顾晚言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写。
　　“我本来说要写的，结果往床上一趟就睡着啦！然后就没写。”苏亦尘为自己解释道。“你可一定要记得给我打掩护啊！”苏亦尘恳求着。
　　“嗯，我知道了。”顾晚言答应下来。

　　地理课课上老师照例亲自下场检察作业。
　　这位刚满三十岁的女老师一向很看重作业质量，不过由于班上同学都比较自觉，也几乎没有人被抓过不写作业。
　　苏亦尘脸色泛白，桌上摆了一张以前没改过的卷子，企图蒙混过关。
　　老师走到左边的地理课代表面前，拿起他的卷子，整体看了一遍，举着卷子说：“检查到目前同学们作业都完成的很好啊，尤其是课代表和学委，不仅有作答还有每一道题的易错点和考点，很值得学习。”
　　班级里顿时响起一片激烈的掌声，当然也不乏有几声玩笑。
　　接着老师走到苏亦尘这一组，苏亦尘假装很镇定，不过内心其实非常紧张，手心都冒着汗，无声地祈祷着老师能够不那么仔细。
　　可能是老师刚刚仔细查过的缘故，到这儿就真没有再仔细查，只略扫了一眼认定他完成了作业便过了，接着又把前面的人查完，回到台上正式上课。
　　地理老师上课不喜欢管理课堂纪律，再加之这堂课讲试卷，因而下面有许多人叽叽喳喳地讨论。
　　苏亦尘也趁此机会小声说：“幸好我今天运气好，没被老师发现。不知道下面几科能不能保持好运。”
　　“化学课仔细点，别的应该不用太担心了。”顾晚言快速想了一遍各科老师对作业的要求，“对了，你不是还没写呢吗？跟我看一张吧。”说着把卷子挪到两人桌子中间。
　　苏亦尘也很自觉地把椅子移过去一点儿，两人就这么凑在一起看一张卷。
　　不过中途老师发现了问题：“苏亦尘和顾晚言，你俩怎么凑在一起，谁没有自己的试卷吗？”她问的倒是很柔和，毕竟她知道自己刚刚检查过一遍，理应没有记错。
　　“……额，老师我……”苏亦尘一向不善与外人沟通，故而就算想找个借口也磕磕巴巴。
　　顾晚言趁他还没编造，自己先抢过话头：“老师，我的试卷落在宿舍了没带来。”
　　物理老师又回忆了一遍——顾晚言坐在教室的后门口，他成绩又好，刚刚好像的确没查他。“你确定你做了吗？”
　　“我确定，老师。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下课后回宿舍取来交给您。”顾晚言冷静地说。
　　“嗯，你确定写了就行，毕竟学习是你自己的事。”老师还算信任他，也就没再追查。
　　听到讲题的声音再度响起，两人才算呼了一口气。
　　“你这编造能力可以啊，测谎仪测都测不出来。”苏亦尘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晚言这么镇定自若地撒谎。
　　“其实是玩狼人杀玩的。”顾晚言给出了一个更奇葩的答案。
　　“……好吧，以后预言家第一个验你，女巫第一个毒你。”苏亦尘开玩笑道。
　　“你试试呗，我没准儿是恶灵骑士呢。”顾晚言也回了一句。
　　这下苏亦尘没话可说了，又低头看着老师正在讲的题目。
　　“来看这道题，以下地理现象和保温阳光房原理相一致的是：A.白天多云时不会太热；B.晴朗的天空常呈现蔚蓝色；C.深秋多云的夜晚不易霜冻；D.日落后的天空依然明亮。来看这题同学们选的是什么，来顾晚言你来回答一下，你借同桌的卷子看，你觉得应该选什么？”
　　顾晚言站起身，拿起“同桌的试卷”，回答道：“我觉得该选C。”
　　“嗯，答案是正确的，理由呢，具体分析一下。”
　　“这个保温阳光房运用到的就是大气逆辐射嘛，C选项也是大气逆辐射。A选项肯定是错的，而B选项和D选项就是大气散射、折射，所以选C。”顾晚言看着自己卷子上的分析回答。
　　“嗯，很好，请坐，这道题我看全班有没有做错的？没有是吧？那很好，来继续看下一题……”
　　很快一节课四十分钟便过去了，接下来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让大家自由活动。
　　男生自然沉不住气，叫着要和别的班打比赛，女生笑着躲在树荫下围观。
　　苏亦尘和顾晚言两人一贯不爱动的，也躲了一块阴凉看着。
　　安易染跟着坐在两人身旁：“你俩就坐下啦？”
　　“还说我俩，你不也是嘛。”苏亦尘看了他一眼调侃道。
　　“哎，这东西学不来呀，倒是想练练呢又自己都觉得好笑，你俩是纯粹懒得动。”安易染点明了区别。
　　“可不是，就图一个懒，羽毛球乒乓球多好啊，轻松速度还快。篮球嘛，一节课指定打不完，多半又是两个班说着‘记着下次继续’，然后下一次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碰上了。再一个，这大夏天的，再抗热的人也得出一身汗吧？这下一节就得上课，哪有时间给你洗澡啊？难受死人不偿命，我才不遭罪呢！”苏亦尘罗列了自己对于打篮球这一运动的所有观点。
　　“诶，那你说，咱们几个现在去打乒乓球是不是也行啊？”听到这安易染又来了精神头。
　　“今天肯定不行，我昨天感冒了今天还没好呢。”苏亦尘倒没忘记自己鼻炎犯了这回事。
　　“好吧，那就在这看吧，也挺好。”安易染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听到苏亦尘这么说也就不再提了。
　　秋云漫着天空，本有几分寒意，却也在几缕秋日的阳光中吹散。
　　球场上的战争激烈地进行着，穿梭的人影宛若刀光剑影，只一瞬便蹿到了对面。
　　几人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许应舒——尤其是安易染，眼睛就没离开过。
　　霎时间，就在三人注视下，许应舒和三班的一个人撞到了一起，接着两人双双摔倒了地上。
　　发生眼前的这一幕，比赛也立刻暂停，两人周边也迅速围上了一圈同学。
　　三人立马赶到许应舒身旁：篮球场的地面本就不够光滑，许应舒又是一下子跌在了上面，手臂上渗出了血，不少沙子还覆盖在伤口上。
　　几个人立刻扶着他走到场外，暂时坐到台阶上。
　　“不行，你这个伤口一定得去校医室。”苏亦尘看这伤口比自己上次磕的严重得多。
　　许应舒没有逞能，点头表示赞同。
　　“老师，我们扶他去一下校医室。”顾晚言向不远处的老师喊道。
　　“诶诶诶，一个陪着去就行了，别这么多人一起去啊！”老师似乎认为一群人扶着他去有点过了。
　　“我跟他一起去就行，你们回去吧。”安易染自然地说，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和别人商议。
　　“那你俩都小心点儿。”苏亦尘又叮嘱了一遍。
　　“嗯，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说着安易染就想背着许应舒去校医室。
　　“没那么严重，你扶着我胳膊就行了，不用背我。”许应舒自认伤不至此。
　　“那也行，慢点走着。”安易染也不强求许应舒答应，不过还是让他放慢步子。
　　“你腿擦着了没？”安易染想起刚才许应舒一整个栽在地上，几乎断定他的腿应该也擦伤了。
　　“应该有，进去再看吧。”许应舒强撑着疼痛回答道。
　　进了校医室，安易染扶着他坐下。
　　“哪受伤了？”校医一向平静，问话时的语气也照样冷冰冰的。
　　“刚刚撞到后摔了，擦伤了。”许应舒如实回答。
　　校医听他这么说，走近身边观察了一下伤口：“你这受伤还不轻呢，一会就请假回家歇着吧，现在让同学帮着你把碘伏涂上，之后用桌子上有电话打个电话请假吧。”说着从柜子中取出一瓶碘伏给安易染。
　　安易染上完药，便催促许应舒赶紧回家。
　　“你就那么急着催我回家？”许应舒看到他比自己还急，不由得笑了。
　　“不然养不好伤后面几天不是更见不到你嘛，赶紧回去歇一天等好了再回来。”
　　“那行吧，不过我估计我也回不去，我没钥匙啊。”许应舒还是考虑现实。
　　“啊？你爸妈都不在？”安易染有些诧异。
　　“好像是。”许应舒无奈地答道。
　　“那你去我家吧，我把钥匙给你。”安易染依旧有办法。
　　许应舒听安易染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那现在我跟你去校门口，等你上车了我再回来。”安易染井然有序地安排着。
　　“走吧？”许应舒问了句。
　　“走，你慢着点儿，我扶着你。”安易染又扶上许应舒的胳膊，一步步地搀着他走向门口。
　　“你家有人吗？”许应舒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人啊，我爸妈今晚也不回家，本来我还担心喂不了狗要回去呢，你去了刚好，我就不用请假了。”安易染笑着说。
　　“啊，感情你是叫我帮忙去喂狗的？太伤人了！”许应舒打趣道。
　　“别装了，车都到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进了家门记得告诉我一声。”车来后安易染把他塞进去，而后返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