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Kiss or Kill》陆晓晓小小

2、前辈

　　3年1班的教室里没太多嘈杂的声音，毕竟已经是三年级，有升学压力，就算是课间休息时间也都是学习的动静。

　　雪之下满月的座位旁边往往很热闹，她这个人没什么情绪波动，整个人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为人倒是没看上去那么冷漠，同学们问什么题她都会回答，至于回答的语气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她一般不会主动找人说话，所以当手冢看到她向他提起话头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网球部的新生入部应该都完成了吧，新闻部要做各社团开展活动的报道，我打算今天下午去拍些照片，你们方便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正好收作业收到他的面前，他将自己的作业册交到她手上，点了点头，“嗯，可以。”

　　“那下课之后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

　　“嗯。”

　　他们两个之间介于一种熟悉又不熟悉之间的薛定谔状态，连手冢自己有时候都捉摸不太明白。

　　他们两个从一年级起就在同一个班，尽管中间有过分班重组，但他们始终都在一个班，因为身高更是做了两年的邻座，在学生会又是同事，她敢当着他的面在开会时偷懒走神，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时反驳他的提案，偏偏在平日里她又尽可能减少和他对话的可能。

　　当龙崎教练告诉他网球部接下来的摄影工作作由雪之下满月负责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她一向只有在青学有重要活动的时候才会正经工作，能答应来网球部实在让人费解。

　　不过除了她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

　　之前绫小路负责摄影的时候，出现过许多所谓的后援团对照片不满意、甚至强行要求她拍摄特定队员照片的情况，这事给绫小路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就算他亲自去和后援团谈话也没有对现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而雪之下满月……不会有人去质疑新世纪摄影大赛新人赏的获得者摄影有问题，更不会有人闲得没事干去要求她做这做那。

　　他还记得刚入学的时候网球部有发球击罐的游戏，当时有学长非要拉她去玩儿，她拒绝了半天都没用，后来那学长摆出架子说了些不客气的话，她面无表情地走进网球场一脚踹飞了里面装着石子的铁罐，铁罐擦着那位学长的头发丝摔在了网球场周围的防护铁网上，整个网球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我说我不感兴趣，你听不到吗？”

　　刚入学就敢给前辈甩脸的，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以至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学校上上下下的学生对她的评价都是：成绩顶尖，长相还行，性格一般，脾气极差。

　　不过她并不在乎，或者说，她不在乎自身之外的任何事情，随其他人怎么评价，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手冢晚到了一些，这是件稀罕事，往常他都是最早到场的那一批，然而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他还没出现在网球场。

　　雪之下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这也是她几乎拒绝一切体育场所的原因，但今天的网球场偏偏很吵闹，还没走近就能听到人的吼叫声，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将背包换了另一边的肩膀背着。

　　“你学什么学！别太嚣张了！”

　　“这里不是你一年级生随便撒野的地方！”

　　手冢瞥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背着的包上扫过，问了一句，“重吗？”

　　“很吵，”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他的眉峰微微一跳，随即他便走进了网球场，雪之下跟在他的身后，只听到他冷冷地问了一句，“谁在球场里吵闹？”

　　雪之下一向很钦佩他这种开口就能让世界安静的能力。

　　嘈杂的球场顿时消停了不少，她捧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抬头看过去，二年级的荒井揪着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一年级新生的领口，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手冢的出现显然让部员们都紧张了起来，在整齐划一的“部长好”的问候声中，雪之下从包里取出镜头自己琢磨了起来，懒得理会面前发生的事情。

　　“在球场里生事就应该受罚，你们两个绕球场跑十圈。”

　　冷冽，掷地有声。

　　“等、等一下，都是这小子……”

　　“20圈！”

　　加吧，听说最多加到过100圈，她边摸镜头边想道。

　　不过可惜的是网球部的部员们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没再做进一步的抵抗，乖乖地应下了这20圈的惩罚份额。

　　处理完吵闹的两人，手冢接着说道，“因为原本负责我们社团摄影工作的绫小路同学转学，所以接下来网球部的摄影工作由雪之下同学负责，希望所有人在能力范围内尽量配合。”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之后，整个球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菊丸英二往不二周助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她好像不知道我们在看她诶……”

　　不二只是笑笑，这种事情熟悉她的人应该都已经习惯了，比起人她一向更喜欢相机，再好看的人在她眼里都不如一个合适的镜头能讨她开心。

　　还记得之前在摄影室的时候，他问她觉得手冢怎么样，她边帮他调整相机参数边不咸不淡地说道。

　　五官不错，线条很立体，拍硬照应该还行。

　　雪之下当然不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正边思考这周围有什么视野良好的地方边小心翼翼地捡着不知道从哪里飘进来的、粘在自己相机上的绒毛，直到手冢轻轻咳了一声，喊了一遍她的名字，“雪之下。”

　　“……啊？”她有些懵地抬头看向他，他有几分无奈，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训练就好，”她说完就转身往网球场外走，一心低头研究自己的事情，直到身后传来手冢的声音，“全员开始热身，热身结束后二、三年级进球场，一年级准备捡球！”

　　她被突然提高的声音惊了一下，回头瞪了一眼背对她的手冢国光。

　　吓死人了。

　　夕阳，破旧的球拍，挥洒的汗水，冲突的戏剧效果，下克上的叛逆感，一切都恰到好处。

　　雪之下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晃了晃自己的腾空的腿，连带着几片樱花花瓣落在了她的手背，耳边传来一年级生充满疲惫的抱怨。

　　“结果还是被部长罚跑圈了，好累，”堀尾抱着胳膊吐槽了一句，旁边的水野胜雄却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刚刚越前和荒井的比赛上，“龙马竟然能用那种拍子打败荒井前辈，也太厉害了吧。”

　　“不知道龙马能不能参加校内排名赛啊……”加藤感叹了一句。

　　只是三人口中讨论的焦点却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沉默地走着路。

　　“说到前辈，”堀尾突然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凑近其他三个人，“部长介绍的那位负责摄影的雪之下前辈，我听别人说她好像在一年级的时候和二年级的前辈打架，学长们都说她脾气差得要命，以后可千万不要惹到她。”

　　“真的假的？和二年级的前辈打架吗？”

　　“难以置信吧？”

　　虽然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撇了撇嘴，心想那人本来就欠揍。

　　她直起腰向后靠在了树干上，扫了一眼下面的四位一年级新生，开口说道，“下次说我坏话记得背着我说，不然很不礼貌。”

　　突然传出的女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个人找了半天，最后还是越前龙马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向路边的树，这才发现雪之下满月就坐在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

　　被当场逮捕的堀尾立刻九十度鞠躬道歉认错，声音大得能把树上的叶子都震下去。

　　“十分抱歉！！！”

　　然而周围并没有回应他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看到越前正抬头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不知为何坐在树上的雪之下，雪之下也就这样回望着他，两人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对视中。

　　堀尾用胳膊轻轻撞了撞越前的手肘，生怕他忘了自己刚刚说的“不要招惹她”的告诫。

　　显然，他没听进去。

　　“前辈为什么在树上？”

　　他问出这话时，她垂下眸子低头看着他，傍晚的光线穿过枝叶的间隙投下斑驳的影子，落在她的眼眶，仿佛海洋一般的蓝色瞳孔似乎变成了一块清澈透亮的宝石，氤氲的樱花树影将她原本淡金色的长发映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一时多看了几眼。

　　“拍摄，”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目光落在他身后背着的网球包上，有阵风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她不知为何微微扬了扬嘴角，“打得不错。”

　　他眨了眨眼睛，随后反应过来她可能是在说刚刚他拿破球拍和荒井打的那场比赛。

　　“谢谢。”

　　她突然坐直了身体，旁边的堀尾心头一紧，紧接着她就抬手冲堀尾挥了挥，“麻烦你往旁边靠一靠。”

　　越前下意识地跟着一起走，但很快就被雪之下出声制止，“你别动，我换个镜头。”

　　他一脸懵地看着她拆下镜头又重新换了一个小的装上去，然后她举起相机对准了他。

　　“别看我，看那栋带钟表的楼。”

　　雪之下说话的时候越前其实根本没有找到那栋带钟表的教学楼，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她相当愉悦的语调和带着上挑的尾音，“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他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目光早就放在了自己的相机上，根本就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堀尾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扯着他就往外跑。

　　“快跑啦！别再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