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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趁人之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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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地上掉落的簪子,凝眉看了看,“南小姐要杀本王?”
他诧异地朝她凝睇过来。
南薇语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她紧张得手心冷汗黏腻,抬手扶了扶发髻,解释道:“我发髻松了,正想要梳理一下。”
可她脸色惨白如纸,若非做了亏心事何须如此慌乱?
司晏心内狐疑,却也没再追问。
“别动。”
他按住南薇语,为她梳理散乱的发髻,绾了个简单的单螺髻,最后插上簪子,他颇为满意地细细打量了会儿。
“南小姐这颗头颅长得甚妙。”
听着这赞词,南薇语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
“王爷绾发的手艺也甚妙。”她想也不想就回敬过去。
司晏笑笑不与她争辩,抬头望了望天色,复收回视线,看向她,“南小姐能自己走吗?”
南薇语面色微赧,点点头回了声,“可以。”
眼下司晏受了伤,她总不能再拖累他,万一惹恼了他,难保不会丢下自己,南薇语可不敢去赌。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晏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远,南薇语眼皮越来越重,脑子昏昏沉沉的,走在前头的司晏终于停了下来。
前方一簇豆大的光,迷雾渐渐散开,似乎有人家居于此地?
司晏回头牵住她手,此刻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再顾忌男女大防,搭着司晏的手臂缓缓跟上他的脚步。
耳畔响起一声轻笑,就听司晏阴阳怪气地说道:“南小姐还是太娇惯了些,得吃些苦头好好练练,往后随本王到了北朔才不会水土不服。”
她再疲惫,嘴上却不服输,“王爷在说笑,谁稀罕没苦硬吃了?”
司晏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光线的尽头,是一间立在山脚下的木屋。
司晏揽住她腰身往前疾掠过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以南薇语的耳力,她什么也没听见。
翻墙跃进院子里,耳力敏锐的司晏听闻屋里有人声,立即揽住南薇语悄无声摸了过去,二人贴着墙根,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来男女喘息声,夹杂着木床摇晃的动静。
南薇语起初还有些好奇,直到腰上的手掌忽的收紧,猛然间,南薇语回过神来,羞臊得面红耳赤。
当初意外听到顾玄安和楚惜瑢私会的场景,哪里比得上此刻屋里男女激烈的动静给她带来的震撼。
她想从这窘迫又暧昧的困境中逃离,身子却恍若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若非觑见司晏耳根悄然晕红,她险些要以为司晏是故意带她听墙根。
四目相触,彼此眼里有尴尬,更有丝丝缕缕莫名其妙的牵绊。
司晏冷峻的眉眼越靠越近,仿佛下一刻就要覆上她的唇,她瞪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直直看着他。
伸出的手刚按在司晏胸膛,他冰凉的唇已然覆上她的。
南薇语瞠目愣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应,任由司晏加深吮吻,灵舌撬开她贝齿,与她的勾抵缠绕。
她呼吸急促,身子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攀附着司晏,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然她的理智早已溃散不堪。
“谁在外面?”
一声厉喝惊醒情到浓时的二人。
司晏搂住她一个腾跃翻墙而出。
冷风一吹,南薇语恢复理智,羞恼之下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再也不见人。
司晏拨弄着她散乱在耳畔的发丝,嗤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南薇语恼怒地瞪他。
“王爷趁人之危……”
“叫我泽临。”他眼里有柔情笑意。
这是父王给他取的字,父王不在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唤过他了。
南薇语怔住,心头慌乱得怦怦乱跳,她和司晏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喜欢,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
她正要开口解释,司晏握住她的手,将木门敲响。
“谁呀?”
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嘴里还咕哝着:这么晚了也不知是谁?
门开了,男人提着灯笼打量二人,见二人衣着气质不凡,遂收了不满之心,咧嘴笑道:“两位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在下和舍妹着急赶路迷失了方向,想在贵处借住一宿。”
司晏说着自袖中掏出一块银锭塞到了男人手里。
南薇语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堂堂穆王爷和平民百姓打交道起来竟是一点也不违和。
男人蓦地一愣,连忙推辞不肯受,“使不得,使不得,不过破屋一间,贵人要是不嫌弃,就请进来吧!”
二人跟着男人进了门,年轻的妇人也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了……”妇人疑惑地看着二人。
“玉娘快去给贵人端水来洗洗。”男人极是好客,领着二人入了厅堂,自顾自地给人倒水。
“两位用过晚饭不曾?”
听到问起,南薇语才惊觉自己腹内空空,她连忙摇摇头。
男人立即走到门边朝着厨房里的妇人喊道:“玉娘,顺道给两位贵人煮碗面。”
“有劳兄台。”
司晏客气地拱了拱手。
男人摆摆手笑道:“两位不用客气,我经常进山里打猎,偶尔遇见迷路或是被猛兽所伤的人也会带他们回来疗伤。”
“大哥心肠真好。”南薇语笑着夸了句。
男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这也是为自己积德行善。”
“两位坐着,我去给我家娘子打下手。”
咦?看不出这人还是个疼老婆的?南薇语对此人好感度直线上升。
待到厅堂只有她和司晏二人,气氛为之凝滞,她蓦地想起先前失态,不免有些局促不安。
司晏却跟没事人一样坐着闭目养神,空余南薇语一人如坐针毡。
好在玉娘夫妇很快端着煮好的面回到厅堂。
“让两位久等了。”
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一面催促着二人快些吃面。
南薇语是真的饿了,持起木筷挑着面吃了起来。
余光见到司晏吃得慢条斯理,南薇语撇了撇嘴,没再看他。
饭后,玉娘招呼她回房里,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给她,让她自己去洗洗。
不曾想这夫妻俩竟这样贴心,南薇语颇有些感动。
夜深了。
她和玉娘抵足而眠。
“你跟那位公子不是亲兄妹吧?”玉娘笑着问她。
南薇语微怔,他们表现得很明显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玉娘笑笑,翻身过来看着她,“你们两个看彼此的眼神比新婚夫妻还要黏腻,这哪里是兄妹的样子?”
南薇语又羞又恼,急急辩解道:“哪有这回事……”
“你别狡辩,我是过来人看得明白。”玉娘打断了她的话。
语毕,忽而凑到她跟前,吃吃笑道:“你们是一起私奔到这里的吧?”
南薇语瞪圆了双眼看她。
玉娘见状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掩口偷笑不已。
笑声止住,又隐隐不解,“你们两个男才女貌,看着家世相当,怎么家里也不同意呢?”
南薇语无奈地叹气,“姐姐你就别瞎猜了,那位爷我可惹不起,随时都能要我小命的。”
“嗯?”玉娘自然不信。
“姐姐我累了……”
话才说完,南薇语瞌目睡了过去。
玉娘还以为她是在逃避,伸手推了推她,她呼吸匀密沉着,显然是睡着了。
八卦的心思被勾得不上不下的,玉娘哪里还睡得着?
她伸手撩开南薇语遮挡在脸上的发丝,盯着这张脸看了又看。
“妹妹长得可真好看。”她满眼羡慕。
次日一早。
南薇语醒来,若不是眼前的场景与闺房不符,她险些要忘了昨夜之事。
床畔早已没了玉娘的身影,她摸爬着起身,透过支摘窗向外头望去,恍惚见着了司晏的身影。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的那一幕,不觉懊恼地红了脸,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挥去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妹妹醒了?”
玉娘端着铜盆进来,见她醒了立即招呼她过来洗漱。
“昨夜天太黑也没看清,今儿一早方看清楚,妹妹和司公子长得真像画上的人物。”
玉娘屈着手肘碰了下她,无不羡慕地说道。
“姐姐说笑了……”南薇语面上微窘,不自在地笑了笑。
“往后你们两个要去哪儿?”
玉娘眼神朝窗外瞟了一眼,一面询问她。
她自然是要回去的呀!她原是一脸疑惑,转念想到玉娘昨夜跟她说的那番话,不觉有些好气又好笑,怕是玉娘当真以为她和司晏是私奔到这儿的?
见她不语,玉娘低声给她出了个主意。
“不如你们就在这里自立门户吧?我瞧着你那位司公子也是个有本事的,往后进山里打猎,也能养得起你。”
南薇语呆住,她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跟他真的不是姐姐想的那样……”她无力地解释。
玉娘却以为她是在害臊,笑着正要调侃她,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二人疑惑地对望一眼,相携着一同出了门。
走到院子里,恰好见到岳闻舟翻身下马。
“闻舟!”
南薇语兴奋地朝他飞奔过去。
“阿语!”
岳闻舟紧紧抱住她,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你没事就好了。”他扶住南薇语,细细地上下打量她,唯恐她受了委屈。
他满心满眼都在南薇语身上,从而忽略了罩在身上那道冷冰冰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