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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金盆洗手没洗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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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一阵眼神交流当中,确定了,这是新上的小把戏,顺便在交流完了之后,齐齐给何为递来了“你跑不掉了”的鬼祟眼神。
正当两人逐渐靠近时,何为撩起了腰间的配枪,刚想更明显地表明一下立场,没想到他还没说什么呢,那个老色鬼就抢先一步上前来制住了何为尚在活动的双手。
“嘿嘿!真有意思哈,瞧瞧这小玩意,长得真嫩!”
嘴上说着,手上也在向后不断摸索,可摸着摸着,他那刚刚还乐的开花脸,瞬间就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顺手正好摸到了何为要拔出来的枪,被吓得惊呆在了原地。
何为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人,这才慢慢从身后将它给请了出来,一边掂量,一边摸着它说道:“瞧瞧这小玩意,真让人稀罕呐!”
“警察叔叔,都是误会!真是误会呀!”
现在换成何为坐倒在那把椅子上,听他俩找理由辩解了。
“姓名,籍贯,干什么的,说!”
“警察叔叔,不用这么严肃吧?咱们就是开个玩笑,陶冶一下情操嘛。”
“哦!我明白了,大白天的,在家穿成这样——陶冶情操啊?”
何为撩了撩他敞开的半衫,里头那一片一片的东西呈现出来的时候,何为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警察叔叔别误会,都是小把戏,不是病!真的!”
“赶紧换衣服去!”
何为现在就不只是有些嫌弃了,更有些害怕,这小子不会真的带了什么传染病吧?那咱们贸然进来——
正顾虑着呢,那边站着的蔡元喜也想走,一下子就被何为给瞅见了,立即叫停道:“你——在这站着!”
“为什么?”
“你说呢?大力士,把人给撕碎的感觉,很好玩啊?”
“你误会了吧?我就是挣点钱,当时那个比赛,其他选手,也是老板自己找来的,我就是去配合着演个戏而已。再说了,我们也是正经营销啊,不犯法吧?”
看来他是还想再负隅顽抗一下了,愣是能把何为的话,给转移到其他点子上去。
“走吧,蔡先生,手铐我就不给你带了,自己利索点,也不至于太丢人。”
说着,何为就拿出了对讲机,叫了薄连术上楼来。
他和薄连术一人拿住一个,蔡元喜和他那个只穿了个裤衩的老板,就这样被带带了警察局去。
刚一会回去,人还没下车呢,那边就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是等着何为回来要看他笑话的。
“哟,听说某人去走访线索,顺便还抓了两个涉黄的人呐?”
阙上闻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但这热闹,也得有人传出去,才能有人看得到啊。不出意外,就是薄连术那个大嘴巴到处去瞎说的。
“何队,我先带他们去审讯室了!”
他倒是一溜烟跑没影儿了,留下何为还得对付阙上闻这个老妖精。
“怎么,你要开价啊?”
“哟,看来人家给的价儿不低呀!瞧瞧这红扑扑的脸蛋,多诱人呐!”
“滚!”
一掌打掉阙上闻那不知好歹的手,何为气冲冲地就往里头冲了进去。
“哎对了!刘驻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啦!他们队里这个月的业绩,全靠你了!”
何为也没多搭理他,回过头去,也只是停住脚翻了他一个白眼。
“人分开了吧?”
里头闹哄哄的,何为一进去也没找见薄连术的人影。
“何队,蒋方义和薄连术已经把他俩给分开了,在那边。”
“好,哎对了,找到凶器了吗?”
“还没呢,刚刚古令奇已经带队去那个肌肉男家里了。”
本来平平常常的一段对话,要不是最后胡北月来了一个偷笑,何为还不会发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呢。
“怎么了?笑什么?”
“没有!”
她赶紧住嘴,矢口否认道。
“不许瞎传啊!我可什么都没干!”
“看得出来的何队,他俩——能跟咱们鄢教授比吗?”
何为也不是很好意思接茬,想说的话都到了嘴边了,他还是用力地给它憋了回去。这茬再接下去,自己回家还真不好解释了。
两边的审讯室,何为都瞄着看了一眼,里头的两个人,倒是那个健身房老板,显得不太淡定些,那个蔡元喜,倒是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淡定,连那眼珠子都不带多转一下的。
想了想,何为还是决定先从凶案的嫌疑人蔡元喜这里入手。
开门进去,何为以为他至少会打量自己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连头都不抬一下的。整个人的肢体,收缩得很厉害,放出去的腿,也拿了回来,刚刚还晃荡着的肩膀,此刻也变得挺立了不少。
何队明白,这是一种防御信号,他心里肯定有鬼!自己没有找错人!
“蔡先生,你知道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我们都是自愿的,你们警察——难不成也好这口?”
“既然你愿意聊这个,那咱们就详细说说,你跟你的老板,是怎么认识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吧。”
他以为自己先行袒露那些不好拿上台面的东西,何为就会因为不好意思开口而退却,没想到,何为的攻势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
就在何为说完话的那一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顿时就频繁吞咽起了口水来,尽管他极力地想要掩盖自己的慌张,但这种情况,这种地方,他又怎么可能完全盖得住自己的心思呢。
“我刚刚说了,都是自愿的。”
“自愿什么?蔡先生的话——我听不懂,警察只管办案子,不管别人的私事。不过——蔡先生似乎不愿意配合我们办案,那咱们还是就聊聊你的私事吧,免得你紧张。”
三两句话下去,对面的他显得更加无所适从了,眼神也不敢往往高处瞟,甚至还不停地抠起了手指头来。
“我的私事没什么好聊的,我跟你们警察,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那不妨,听个故事吧,我瞎讲的,别放心上的。”
何为打量着他,也在心里编起了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的一个朋友!”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家里出了事,所以呢,他就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大老板!这个老板,不仅愿意帮助他家里解决困难,还承诺,以后会给他很好很好的生活。但是——他得有所付出!长期以来,他习惯了这种简单劳作就能获得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个老板开始厌烦他了,所以,他也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出路。也许——是一个新的老板,又或许,是一个新的行当,比如——抢劫!”
何为看他有些恍惚了,最后那几个字更是说得铿锵有力了些,吓得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甚至一时间找不见何为在何处。
他没有接话,何为本想再接着说,但看他的表情,何为就知道,已经没什么再逼他的必要了。
“谁雇的你?是隔壁那个吗?”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刚刚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们是自愿的。”
“蔡先生很顽强嘛,不过既然你这么愿意提及你跟隔壁那位先生的私事,那我倒是可以帮你,回家请你的夫人来一趟,让她帮我证实一下,你们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别!”
何为此话一出,刚刚还装模作样的他,瞬间就绷不住了,急忙上手,想要拉住他。
“怎么,还有话说?”
“我都说!我全告诉你,但你别跟我老婆说!我···我不敢让她知道。”
“她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他先是怅然若失,随后又一脸震惊地看向何为,他问他,为什么能看出来,何为没有回答他,这些——只不过是他的经验之谈而已。
一个有心之人,他们呈现出来的情意绵绵的感觉,是演绎不出来的。从最开始,何为在车上远远见到蔡元喜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自愿去做这些事的,他肯定有苦衷,至少是在委身于人这件事上。
他手上还有明显的戒指印痕,看来他已经结婚有些时日了,但为了不让自己那份感情被玷污,也不想让自己的雇主难堪,所以他将戒指取了下来。从何为说要带他回警察局开始,他就一直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兜,看来戒指是被他给收在那里了。
还有他那一身的酒精消毒水,甚至还夹杂着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何为就更加肯定,他家里有人出事了。
蔡元喜的家庭情况显示,他父母早已经双亡,他又无子无女,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老婆了。
尽管何为很不想承认,但在他心里,他还是很敬重眼前这个男人的,至少比他们近期办的这些案子里的嫌疑人,或者是凶手,有担当多了。
至于那些事,于他而言,有只是他想给他老婆多挣些看病钱的手段而已。他不仅忍受了下来,并且藏得很好,没让任何人发现。
“我猜的,你应该经常去看她,但隔壁关着的那个家伙却时常阻挠你,对吗?”
“我那时候本来不想干这些脏事儿的,可胡禄那个家伙,先是拿着十万块钱找到了我,说只要我帮他做做戏,造造声势,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拿到这些钱。当时医院在催我,我想了想,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一狠心,就答应了。可后来,他变本加厉,一直压榨我不说,还···我不敢让我老婆知道了,更不敢断了这份钱财来路。直到后来,他说他不用我了,要换个新人,我才终于找到了解脱的机会!”
“但是,这也让你失去了你目前最大的经济来源,你老婆还需要治疗,你没钱了,所以你还得想别的办法,对吧?”
蔡元喜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聊聊金融街那个被你撕碎的男人吧,他可是个有钱人。”
何为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先起头道。
“可惜,他不好这口,我挣不了他这份钱。”
“不对吧,你挣的——是杀他的钱呐。”
“何警官,我——”
他刚要辩解,何为就扬手拦住了他:“你要是还想见到了你老婆,最好就说实话,是不是那个人给了你一笔钱,用作你老婆最好的手术费?”
他紧紧地闭上了嘴,像是生怕再被何为点破的话,他就要忍不住开口了。
“你是怕我们早一步查到了什么,会把已经给你老婆医疗账户上打的钱,又给追回来吧?”
他还是不说话,何为就接着保证道:“你放心,这种事,给钱的当事人不追溯,我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再说了,现在你老婆的手术应该也已经做完了吧,你还怕什么呢?帮我们一把,告诉我们他是谁,我会安排你见一见你老婆的。”
何为说完,本以为他会惊喜地扑向自己,然后问,他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老婆,检举揭发能不能恕罪,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之类的话。
可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之后,他也并没有展现很激动的情绪,只是颤抖着上下嘴唇,有些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说道:“是一个珠宝商叫我去弄死他的,说是事成之后,我老婆的病,他包治好!”
“珠宝商?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珠宝商的?”
“那人说了,我的目标是他在江源,乃至整个东林珠宝黑市上最大的对手,他死了,他的生意自然也就落入那人手里了。只要我办完这件事,我老婆的病,对他来说,就只是小钱而已,随时都能帮她治好。”
果然如此!之前他们找到的那个箱子里放的,也正是大量的钻石。之前胡北月就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这批珠宝的进出口记录,原来是黑市上的玩意,起先他们还以为是谁偷偷摸摸私自带入境内的呢。
“你跟他有什么交易的书面记录吗?”
“没有,他很谨慎,只是先给了我十万块钱,叫我先去把医药费交了。”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住在哪儿吗?”
蔡元喜摇了摇头,不过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那你的目标,就是那个被你砸死的人,你总知道他是谁吧?”
“他叫兰玉重,是江源最大的黑市珠宝商人,他手底下,养了好多小弟,都是帮他卖货的。”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这个兰玉重。”
何为边问,边眼神支使蒋方义出去,核实他们已经得到了的信息。
“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他长什么样,大概什么时候会去什么地方,我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死,做成抢劫杀人的样子,然后想办法让他的尸体晚一点被发现就行了。”
“既然是伪装成抢劫,那你又为什么要扯断他的手臂呢?要是没有这一点的话,我还真不好找到你。”
“有辆车开过来了,我怕他呼救,所以就扯断了他一直拽着箱子的手,然后把他整个人推到了那辆车的底下去。没想到,那是辆环卫车,直接把他的尸身给卷进去了,我一看不对,就跑了。在路上,我把箱子和手臂都给扔了。”
说起箱子,这个倒是很让人觉得可疑,何为也不得不多问两句。
“那个箱子——里头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呀,你就没把他带走?”
“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人跟我说了,箱子就扔在那大楼旁边的垃圾桶里,他去拿。”
“他要去拿?”
一听到这里,何为瞬间就坐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去拿,还是——”
“所以那个地方是你特地选的?大楼背后的垃圾桶?”
“嗯。”
蔡元喜点了点头,何为这才发觉,自己之前在现场的时候,是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说不定那时候凶手正是亲眼看着自己,拿走他正要来取的东西!要是自己没来这么一手的话,说不定已经顺藤摸瓜,摸到雇凶杀人这个人的住处了!
一拍桌子,何为也不管他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了,直接就要开门出去。
“等等!我还有话说!”
“说!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是检举揭发,能不能少判我两年,我想出去陪着我老婆。”
何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了回去,打算听听他嘴里,还能冒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说吧。”
“其实——他要我杀的,不止一个人,还有两外两个!”
“什么?”
何为顿时精神起来,拍着桌子靠近他道。
“是真的,只是我···胡禄说叫我去最后一次,再给我些钱,我就给耽搁了。”
“幸好你耽搁了!”
何为一用力,从面前的本子上扯下一张纸,让他写下了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最后看他那一眼,何为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只能是最大限度地给他留下些希望,让他期待着,自己还能有跟妻子再见的一天。
“小胡!那个叫兰玉重的,身份信息核实了吗?”
一出审讯室的门,何为就火急火燎地找上了胡北月。
“何队,已经查到了,兰玉重,江源本地人,四十五岁,主营一家登山用品店,店的地址就在——东林大学附近,高科技产业园那边。”
“再查查另外这两个人,看看他们跟这个兰玉重,有没有什么联系。”
“孔熙武?”
胡北月看了一眼名字,有些惊奇道。
“怎么,见过这个名字?”
“嗯,有些眼熟,好像是——一个诈骗案吧?这两个人我好像都听经侦的人说起过的。”
“行吧,你还是先查查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再说吧,如果人在经侦那里,那也就好办了。”
说着,何为就要独自出门,他打算再去看看那个,被自己遗漏了重要线索的现场。
刚到外面停车场,刚准备走,突然——他的车门就被人给打开了,一张憨笑着的脸就钻进了他的车门里。
“何队!”
“古令奇啊,吓我一跳,干什么?”
“你去哪儿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去现场看看,你要去啊?上来吧。”
难得,他也对这种勘察现场的事感兴趣了,以前都是那种抓人布防的事,他才有兴趣看上一眼的。
“怎么,脑子现在活泛了,想着找点有难度的事情干了?”
“何队,以前是我胆子小,怕担事儿,所以一直不敢接触最核心的案件。现在我想通了,哪儿有全是激情犯罪的案子啊,既然有带脑子的凶手,那就必须得有带脑子的警察!我这个人比较轴,这两年多谢何队一直包容我,我都记着呢。”
“没有什么包容不包容的,咱们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在的位置。你有你的长处,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走到最前面去,跟凶手面对面斗争的。你在呀,咱们队里至少抓人都效率高多了,不是吗?”
“谢谢何队的安慰,我心里舒服多了。”
“舒服多了那就多看看,我也经常出错的,只是很多时候——都自己扛下来了而已,没让人发现。你呀,也别老是把自己这不行那不行的挂在嘴边,时间久了,你就真的觉得自己不行了。放心吧,不管是什么事,往前看,总有办法的。”
何为又开始了他难得的老生常谈,像蒋方义这样的老油子,早就听他说过好多这种话了,跟薄连术那样的小年轻呢,何为又怕说多了让他觉得自己唠叨,所以呀,还是跟古令奇说这些,最合适了。
“何队,咱们现在去现场,是去弥补你的错误的吗?”
何为笑了笑,甚至都没有看他,就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绝对是那种单纯到有些可爱的样子,不然他是决计不会开口问这样的问题的。
“是啊,所以呀,别老想着之前的错,有时间不如多想想,错了之后该怎么弥补。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放手开干!前头的路,总会有一条是出路的。”
“那身后的呢?”
“你自己没走过?难道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