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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裴楠一溜烟跑进次卧进了洗手间,正准备脱,发现换洗衣服没拿,他叹了口气,又磨磨唧唧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发现行李箱已经立在那了。

      裴楠探出头往客厅看了看,没看见顾峰。不知道顾峰是不是特意没在客厅呆着,反正裴楠觉得挺贴心的,至少半小时内不用面对面,好歹有点缓冲不是?

      裴楠打开行李箱拿出衣服进去洗澡,卫生间里的大浴缸真的让人狠狠心动,但还是算了,别在人家地盘上撒野,淋浴得了。

      这个澡裴楠洗得有点久,主要是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倒不是怂,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在他的预设里,至少还得有两三个月,没成想这一杆子直接怼到家里来了,饶是他再怎么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太顶得住。

      顾峰把行李箱给裴楠放到门口就进了书房,他猜到裴楠肯定有点别扭。

      说实话,他今天真没想做什么,就是知道裴楠录完节目了特意去接他,顺便带他认认路。当初钥匙是给他了,但这房子他肯定还没来过,想都不用想。

      在车上看人累得都蔫了,想让他好好泡个澡睡一觉。结果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虽然不至于闹个大红脸,多少还是有点尴尬,所以顾峰直接进了书房。

      裴楠慢悠悠的洗完澡,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往外走。

      他站在卫生门口打量了一下这间卧室,不是想象中的总裁黑,整个色调是米白,很柔和,也有点温馨。

      屋子中间是床,那头是落地窗,正对着床的是一整面衣柜,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看着很普通,但应该不便宜。

      裴楠在心里“啧啧”几声,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绝对是个高档小区,楼少,绿化好,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小区中间的喷水池,海豚形状的,裴楠看着还挺喜欢。

      整体看下来,感觉不太像顾峰的风格,有可能是那个白月光喜欢,所以顾峰才这么弄的?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他们之前住的房子……

      思及此,裴楠咬了咬后槽牙,有点不爽,同时庆幸自己没用那个浴缸。

      发表完《居家设计分析(给自己找不痛快版)》,裴楠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本来还有点拘谨,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二手”的,心里还真不怎么得劲儿。果然,替身什么的还是不行……

      有时候裴楠也觉得自己很矛盾,理智上他可以接受这一切,但情感上不行。

      在理智上,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顾峰是什么关系;但在情感上,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对顾峰有好感,是因为这点好感,才促使他签了协议,可现在也正因为这点好感,他有点不开心。

      裴楠左右看了一圈,顾峰不在客厅也不在阳台,正准备去房间里看看,顾峰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怎么不吹头发?”

      裴楠回头:“没找到吹风机。”

      顾峰一愣,朝他招招手:“过来。”

      裴楠老大不情愿的走过去,那点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顾峰带着他走回卫生间,拉开柜子:“在这,下次记得吹干。”

      “啊,行。”

      顾峰给吹风机插好插头,手抬到一半又开口:“你自己来?”

      “自己来。”裴楠伸手接过来,“轰”的一声打开,自顾自的吹。

      顾峰挑了挑眉,倚在一边看他。这下顾峰看出来了,裴楠不太高兴。

      裴楠头发不长,但也不算短,而且多,吹干之后柔顺的垂在头上。他关掉吹风,甩了甩头:“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顾峰笑着说,“浴缸好用吗?”

      “不知道”,裴楠瞥了顾峰一眼,“没用。”

      “怎么不用?”

      “谁知道以前有没有人用过……”裴楠拨弄着刘海咕咕哝哝的说。

      “什么?”

      “我说,我不用别人用过的浴缸。”裴楠挤出一个“甜美微笑”。

      顾峰一蒙:“谁用过?”

      “谁用过你自己不知道啊?”裴楠越说越气,收好吹风往外走,“让让。”

      顾峰被他挤得身子一歪,同时反应过来,转身跟出去:“没人用过,装修的时候新买的。”

      “新买的?”裴楠刹住脚步。

      “要不然我去二手市场淘一个?”

      “那这房子……”

      “刚买的。”

      “那怎么一点甲醛味都没有?”

      裴楠切入的角度总是如此清奇,顾峰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当我没问。”裴楠的毛一下就顺了。

      “你要不要休息会儿?床单被罩都是新的。”顾峰特意把“新”字咬的很重。

      “……不。”

      “我还有点工作,冰箱里有喝的,那边的柜子里有零食,你随意。”

      “好。”

      顾峰转身走进书房,想起来前段时间跟蒋舟见面的时候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他当时是想说:其实,周桐的事过了这么久,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比起不舍,更多的是内疚,内疚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内疚自己没能给周桐更好的结果。

      但对于这段感情,他不后悔,也不遗憾。在这段感情里他努力过了,用心过了,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虽然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但既然已成定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楠有的地方是会让他想起周桐,但更多的时候,他把裴楠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一开始是有点冲动,但裴楠的拒绝让他冷静下来,开始看清自己。

      他就是动心了。一个正常的单身男青年,单了这么多年,对谁动心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裴楠看着顾峰转身进了书房,开始大胆的打量这个房子。

      不错,装潢很不错,简约。

      不错,家具很不错,有品质。

      不错,阳台视野很好,还有个小吊椅,非常好。

      毛顺了,这房子怎么看都觉得非常满……咳,还凑合。

      裴楠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看了罐身觉得还挺巧,刚好是他平常爱喝的那个牌子。

      大概看完一圈,顾峰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忙完,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不好吃,但这会儿也不想吃了。

      裴楠翻出包里贾涛塞进去的小风扇,拎着可乐去了阳台。初秋的中午还是很热,但那个吊椅他实在是很中意。

      裴楠盘腿坐在吊椅上,可乐放在旁边的小茶几,拿着风扇对着自己吹。

      这段时间裴楠偶尔会想,白月光真的把顾峰“教”得很好,顾峰做的所有事情都那么自然,那么在顾峰看向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不是他呢?

      在顾峰哐哐给资源的时候,他心里是不是在内疚没能给白月光更好的生活?

      在顾峰动作娴熟的烤肉的时候,有没有那么几个瞬间脑海里出现的时候白月光的脸呢?

      现在所有的温柔、体贴、照顾至少有八成都来自白月光,那么有没有一点是因为自己呢?

      裴楠倾向于没有。

      其实他是不太在意谁有个把前任的,三十来岁还没个前任那不成有毛病了?但这个白月光属实是有点牛,他跟顾峰在一起三年,又走在顾峰最爱他的时候,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跟顾峰联系过,不拖泥带水、不回头。相当于顾峰对他的感情停留在了最浓烈的那一刻,从未被消耗。

      从这一点上来讲,裴楠真的敬他是个人物,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裴楠觉得没有人能代替他在顾峰心里的位置。就算顾峰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了,心里也一定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他的。

      所以早在签协议的时候,裴楠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可以享受、可以回报,但绝不投入、绝不留恋。本来以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现在……

      倒也谈不上吃醋,但心里总归是别扭。他当然会尊重顾峰的过去,过去的事不会因为谁介意或者刻意遗忘就不再存在,但或许是因为有点情感洁癖,不介意顾峰的过去不代表能够装作不知道顾峰心里有别人。

      阳台够大,视野很好,吊椅上的垫子很软,很适合放空。太阳照得阳台上热烘烘的,裴楠眯起眼睛看向远处,意识模糊之际,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毁约的话交不交违约金来着……

      顾峰忙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他转了转脖子,骨头噼里啪啦的响。走到客厅发现没人,又转头看了次卧和主卧,也没人。他眉头一皱,摸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转头看到阳台的吊椅旁边垂着一只手。

      顾峰走过去,裴楠已经盘着腿歪在吊椅里睡着了,左手垂在吊椅旁边,右手搁在腿间的缝隙里,虚虚的握着一个小风扇,风扇已经没电了,他鼻尖上有一点汗。

      顾峰弯腰轻轻抽出他手里的风扇,想把人抱到里面,还没完全抽出来,裴楠就醒了。

      “吵醒你了?”

      裴楠揉了揉眼睛:“你忙完了?”

      “嗯”,顾峰点点头,裴楠刚睡醒,眼睛里一片朦胧,声音也有点哑哑的,顾峰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去里面睡。”

      “嗯…不睡了,醒了……”裴楠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借着刚睡醒的懵劲儿放肆的打量。

      两人现在的姿势是裴楠窝在吊椅里,顾峰微弯着腰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像是顾峰把裴楠环抱在怀里。

      顾峰遮挡了眼前的阳光,裴楠得以完全睁开眼。裴楠眨着眼睛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金主,眉毛、眼睛、鼻子、嘴……

      “怎么了?”

      裴楠无端咽了咽口水:“想喝水…”

      “进去喝。”

      顾峰直起身,让出空间,先一步抬脚进了客厅。裴楠盯着虚空发了两秒呆,甩了甩头也赶紧跟上。

      顾峰前脚迈进客厅,后脚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裴楠痛苦而短促的的“啊”,他赶紧回头,发现裴楠双膝跪地,小风扇掉到了一边,手撑在地上,像在……磕头。

      裴楠痛苦的抽气声让顾峰猛然回神,他快步上前:“怎么了这是?”同时伸手想把裴楠拉起来。

      “别动!你别动你别动…嘶…你别动我……”

      顾峰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抬手就摸手机:“摔着骨头了?我叫医生。”

      “不是”,裴楠赶紧伸出一只手拉住顾峰,“不是骨头,我就是……腿麻了……”

      在进入顾峰公寓的第三个小时,裴楠高速高效完成了第二次高质量社死。

      顾峰默默收回手机,蹲下去准备抱他。

      “干什么?”

      “你要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

      “……”裴楠乖乖伸出手,让顾峰把他抱了起来。

      裴楠双手环在顾峰脖子上,缩在顾峰怀里,像只鹌鹑。腿上的刺痛并不影响他在思想上对顾峰耍流氓,现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顾峰的喉结,鼻息间充斥着顾峰的味道;顾峰的手臂很有力量,应该是没少健身,靠在顾峰身上也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有点硬硬的,手感一定……

      呸呸呸,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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