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以》浮云公子

2、西奥尼·格鲁艾尔

　　“西奥尼·格鲁艾尔。”一个男人站在林所面前，眯着眼问。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但是我不是西奥尼。”
　　林所根本不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乱七八糟森林，森林里面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在自己差点被吃的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结果，男人把自己认为是西奥多·格鲁艾尔。那是谁，西奥尼·格鲁艾尔？

　　“我知道你或许是在抱怨你的父亲将你抛弃在黑暗森林。但是，你活下来了，不是吗？”

　　男人依旧站在树下，林所看到自己面前不到一米处有绚烂的光亮在翩飞，那是男人刚才出手灭到怪物的时候就有的东西，漂亮得厉害，衬着树下的男人都变得迷幻起来。
　　男人长得很温柔，林所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依稀只觉得是一个很温润的男人，温润到自己都把他的长相忽略了。

　　林所想起另一个男人，也是在森林中碰到的，就在不久前。
　　那个男人则是与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很优雅，穿着黑色长袍，长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林所并不能看清男人的面貌，不过，林所认为，他一定长得不错。还有，那个男人带着一把大刀，就背在身后。刀被用黑布一层层地缠绕着，看不清他的形状，刀背很阔，依照刀的大概样子，可以猜测刀应该很重，男人一脸的轻松仿佛那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包袱。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顶多是林所与他共用一堆火的关系，仅此而已。

　　“你或许依旧会否认你的身份，但是……”男人笑着走进，“你的身份就是你的身份，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承认就不存在的。”
　　林所知道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话，“好吧，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加里·威廉斯。你可以叫我加里。”加里行了一个林所看不懂的礼，不过，大概是一个关于初次见面，自我介绍的礼吧。
　　“我叫林所。”林所见男人皱眉，知道他并不认同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如果我是那个西奥尼，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其实你的发色和你眼睛的颜色就能区别你是格鲁艾尔家族的人，因为，独一无二。”
　　“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我的瞳孔和发色是什么样的？”
　　林所抬头尽量观察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很吃力，加里距离林所已经很近了，但是林所还是看得很模糊，仿佛眼前有层雾，掩盖了一切事实。
　　“眼睛是……有些发黄……不对，好像，好像还有些发蓝……头发是……是……棕色的。”
　　“不。”加里心底一沉，看来……“看着我，仔细地看，不要想太多，对。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样的？”
　　此时加里的声音充满了魅惑，让林所情不自禁地按着他的思路去做，不过，倒也是奇怪，加里的面容一下子清晰起来，棕色的头发，泛黄的瞳孔，看起来很是儒雅。
　　林所向加里照实说了，加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所。

　　其实最近今天，加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蓝眸金发，而不是他本来的黄眸棕发。
　　而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少年，在第一眼就能几乎看出他原来的眸色与发色，虽然他好像并不是很轻松。
　　不过，就是因为他只是不轻松才显得怪异。若是他表现得很轻松，说明他对这个很熟练，或许有人教过，或许有人像他一样悄悄地点拨过一些，但是他的不轻松，只是说明了一点，他这是第一次。
　　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能如此厉害，甚至有人在本身条件的制约下，一辈子也做不到和林所一样。
　　这，只说明了一点，这个叫西奥尼，或者他自称林所的男孩子必然不简单。
　　如此不简单，却仅仅因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原因被遗弃在黑暗森林？

　　这些加里也只是想想。
　　“独一无二的意思就是，你是黑发黑瞳。”
　　“仅因为此？”
　　加里其实也很奇怪，但是还是尽量说出他自己知道的。
　　“你是唯一一个黑发黑瞳的人，我们其他的发色瞳孔颜色尽管大多有所不同，但是脱离不了红、黄、白、墨绿、湛蓝这五种蓝色，你是唯一一个脱离的。”
　　“可是，如果所有的都混在一起不就是黑发黑瞳？”
　　“不可能的。”加里反驳林所，“颜色不是靠混在一起的。其实，这个等你出去了，再以后看了一些书籍，或许还会有人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加里不知道该怎么细说一些概念，他觉得西奥尼在这个黑暗森林单纯无知地生存下来，虽然他期间消失（格鲁艾尔家族的人先是认为他死亡）近二十年，但是，他还是不懂一些在外面的人看来很普及的东西。因为，他连更为普及的东西也不知道。
　　但是，他更加不知道，林所，他所谓的西奥尼，根本不是他所知的一切可以解释的存在。
　　他本身，或许就是一个，概念。

　　“只有这个吗？”林所并不相信加里只有一个看似诡异的理由，黑发黑眸？而且他并不能解释自己存在独特的理由。
　　“你手上有手镯，黑色，带花，上面有你的名字。”加里看到林所将右手悄悄地往后伸，觉得有些好笑，“而且……你还摘不下他。对不对？”
　　林所听着加里将明明是疑问的“对不对”读成肯定语气，有些郁闷，不过确实如此，的确是拿不下。
　　“那个东西，每一个格鲁艾尔家族的人都有，但是，前提当然是要被格鲁艾尔家族承认。”加里看着林所相当悦眼的郁闷表情，“而且，一旦被带上，永远也不会掉下，除非你死了。”
　　“如果，不再是格鲁艾尔家族的呢？”林所依旧是好奇宝宝，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
　　“这样也不会消失，但是会失去他的作用。”
　　“作用？什么作用？”

　　加里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提出一个建议，“这样看来，你好像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我们可以上路了吧。”
　　加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现在正是冬天，黑暗森林虽然没有明显的四季变化，但是冬天终究是冷一点，一些饥饿的魔兽也更加残暴。他一个人还是能够安全度过的，带一个看起来好像很累赘的人也许也没有问题，但是，还是安全一点好。
　　“上路？没有一些马，或者其它？”
　　“马？你说的可能是那些魔兽吧，他们可能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魔兽？林所暗自念叨这个不熟悉的名词。应该就是指那种要吃自己，刚刚被加里消灭的东西吧。
　　“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林所问。
　　“我们只是走出去，而已。”
　　听到加里特地重读的“而已”，林所叹气，“好吧，只是‘而已’。”
　　林所学着加里一本正经的语气，惹得加里有些想笑。

　　在黑暗森林中行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先且不说躲藏在密实的树干后面的魔兽，就连脚下，你刚刚踩过的地方，下一个，说不定就会出现一个足以夺你命的小东西。
　　天本来就有些昏沉，越发看不清楚被挡得严实的环境，林所有些庆幸自己这几天自己能够活下来。
　　“一旦脱离格鲁艾尔家族，手镯并不会消失，但是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用。”
　　林所一愣，这才想起原来加里是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林所也有些好奇地拿出手腕上硌得自己生疼的手镯，从来没有带过这种东西，真是不习惯啊。
　　手镯一被拿出，林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了刚才看到的，也就是加里出手救自己之后出现的光点，没有刚才绚烂，现在只是有些闪烁。

　　“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开口，弄得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
　　终是加里先说，“这就是魔法，手镯本身带有的东西。”
　　“魔法？”林所伸手去触摸那些光点，可惜，手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就是这个？”
　　“不是。魔法很飘邈，但是每个人都有，如果想学，每个人都可以学，虽然受天分的制约。”
　　每个人？全民魔法？
　　“魔法并没有太多好处，如果一个人的魔法天分不足，或者他只学皮毛。”加里像是知道林所的想法，解释道，“魔法有太长的咒语，咒语太长，所以本身难以成功，直到你熟练度不断增加；一个咒语又有他的局限性，只能对某几种魔兽有用，对其他也不是没用，功效太低，得不偿失；念咒语时间有时太长，说不定还没念完，魔兽已经将你杀了……”
　　加里说得云淡风轻，林所却听得不停哆嗦，听起来，魔法好像没有太多用处……
　　“也不是没有用处，魔兽大多是被魔法师消灭的，别的消灭起来太麻烦……并且魔法师一般都与其他非魔法师合作，以等到双赢。不过也有人一起练魔法和武技的，而且极为成功。”
　　“谁？”
　　“乔纳森·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