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ACT.2 ...
-
她知道他和那个据说叫鬼绞的鲨鱼脸在雪之国有任务,所以有时侯会让她一个人住在旅店里。当然,不忘给她些零花钱让她出门逛逛。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让一个面容清秀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尤其是,她只穿了一件单衣。
她走在街道上,看着热情的大妈卖力地夸奖自己的商品,慈祥的伯伯送给常来玩的小孩一串鱿鱼,亲密的情侣挽着手调笑。有种羡慕的感觉。
抬头,白色的精灵缓缓下落。她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却在看清它的形状前发现雪已经融化。雪水冰凉,却并不寒冷。她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衣,学着路人的样子,缩着脖子对双手哈气,然后慢慢搓。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冷。明明感觉不到,却还是有“冷”这个概念。
“可怜的小妹妹,冻坏了吧!”几个衣着痞气的年轻人围住她,“要不要哥哥们帮你暖和暖和?”之后哄笑。
她觉得自己并不冷,于是向他们投去疑惑的眼神。而这个眼神反而勾起了他们更大的兴趣。当她被半哄半骗地带到一条小巷的时候,才觉得他们并非善类。而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看向出口,堵死了;身后,是死胡同;论力气…歇了吧她……眉头微蹙,她无助地抬头,发出微弱的声音:“ITACHI……”
罪恶的黑手向她袭来,却在触碰到她之前被斩断。不规则菱形的匕连着把手,那是他称之为“苦无”的武器。
脸上一阵温热,在冷空气中凝却,变得粘稠,腥味在扩散。
她笑得甜美,映着血色如同地狱出来的天使,“我就知道你会来。”
“雪音。”他叹息似的开口,抚摸她的头,“我教你些防身术吧。”
不得不承认,她对体术只有一半的天赋。灵巧是有的,躲避逃离都没问题,只是力气太小,基本没有攻击力。于是她开始尝试忍术和幻术。
于是几个月后她已经能从鬼绞眼皮底下逃走。
逃走,而不是战胜。
用幻术争取时间,用体术逃跑。好吧,她的忍术也是半调子。
然而幻术是一流的。尤其是亲身经历过恐惧的人,她明白怎样能够崩溃敌人的神经,也明白如何能使他们沉醉于虚假的幻境。
她已经能从鬼绞眼皮底下逃走,却次次都被他看穿,最后陷入他的幻术。有时候只是看着他彻红的写轮眼,就会痴迷地忘记一切。
那是她第一次与他进行幻术对抗。她的实力已经到了要他开眼的地步。
麻雀娇小的身躯停在颤动的枝头,他看着她静静地看他,微风将她的发丝送向这边。他看到她展开一个纯净的笑,睁大的双眼如同送出水波,荡漾着柔情,软软地划向自己。
是幻术,还是真实?
她向他走来,步伐是一如既往的乖巧。
“如果能拖住我三分钟,你就有实力自保了。”他这么说,然后在心里默默计时。一分钟。
她轻轻将发丝撩到耳后,指尖的优雅无可挑剔。她保持着乖巧的笑容,淡定地在她面前站定。
伸出双手,移向他的肩。
他握住苦无的手放松,用平静掩饰下疑惑,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双肩背轻轻按住,毫无恶意的接近。两分钟。
指尖的轻颤和略低的温度从肩上传来,他看到她仰起脸,带着虔诚的眼神。
双唇感受到了柔软的冰凉,如同炎炎夏日亲吻着雪花,让人想将其一口吞掉,留恋却又怕它融化。唇的触感传达到心里。这是幻术,还是真实?
若是幻术,未免太自然;若是真实,未免太大胆。
唇与唇轻贴,既没有深入也没有抽离,像是最合适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如同进行一个隆重的仪式。
最终还是她先离开,她的叹息划过他的嘴角,微睁的眼中充斥着离别的哀伤。哀伤。有种想落泪的冲动。离别,在多年前的夜。
“再见……”他听到她叹息般的道别,看着她微笑着融成三月的雪。
是幻术,还是真实?
他有些愣神,伸手想接过雪花。然而下一秒,恢复平静,将查克拉注入双眼。
没有雪花。她还是站在最初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他看到麻雀仍停留在那个枝头,微笑:“从那里开始么。”
她依旧笑得乖巧:“四分二十七秒。”她看着他走近,伸手,于是顺从地低头。等待一如既往的抚摸。她听到他的声音自上落下,于是疑惑地抬头。
“这可以是现实。”
抬头,看到的是熟悉的温柔,温柔得想要相信他的一切。
头顶的触感顺着发丝下滑,她看到他捧起她的脸,看到他眼中一片妖冶。
于是便痴了,痴迷于那醉心的双眸。
比血更鲜艳,比夜更深沉。
“ITACHI……”她听到自己舌尖滑过的声音,眯着眼,感觉快要晕眩。
然而一切都消失了。
她睁大眼,只看到站在原处的他,以及那令人心动的彻红。
还真是输得彻底…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掩饰住心虚。
都是幻术。
但是谁的试探?
他的眸恢复了与原本的黑,向她招手。
“我以为你懂的,雪音。”
她本能地疑惑,然而在瞥到他微蹙的眉后,变为乖巧的笑。
她该懂什么?
是不该试探,还是根本没必要?
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并且不想知道。
她期望着欣喜,却无力承担悲伤。如果没有了那个唯一,她会崩溃。
所以她宁愿选择恐惧。宁愿在心里猜到死去活来也不肯开口,宁愿整夜在噩梦里徘徊也不肯放手。
能怎么办呢?她只有他了!
又过了一个月,鬼绞面色凝重地打断了他们的幻术练习。
于是她乖乖地回到房间准备晚饭。
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站不稳。
“我们要分开一阵子了。”他这么说,语气不容置疑,“这里很危险。”
她顺从地点头。
“我送你去木叶吧。”
“好。”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她知道他们的任务并不安全。
不安全…是极度的危险。
她在睡梦中不停地喘息,如同溺水一般伸手挥舞。她梦见一片血光,将纯白染成鲜红。她梦见一群面容模糊的人向她连滚带爬的靠近,哭喊着,像是对自己求救。
谁来救她呢?
她看着逐渐靠近的人,心底涌出无限恐惧。
不要过来…谁来救我!!
一片惊恐中她想到了一个人的脸,于是大声呼喊。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猛地睁眼,从噩梦中逃离出来。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微张着唇,连气息都在颤抖:“鼬……”
他送她一个歉意的笑:“看样子你得一个人走了。”
尾音被淹没在爆炸声中,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抱起从窗户逃离,一路护到港口。
他匆匆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回了战场。
她在船上看着他渐行渐远,任海风吹干脸颊上的泪:“我等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密集的人群,她才转眼看他们之前住的地方。那个方向上火光刺痛了她的眼,她甚至能想象出现在那里的哭喊。
不自觉地,她的手按向心脏,这感觉…是心痛?
心痛什么呢?
他的强大并不需要她怀疑,那么,是哭喊吗?
哭喊,是梦境的重叠。那么梦中又为什么在恐惧之外,感到强烈的心痛?
她扬头,泪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沾湿了海鸥的羽。
“下了船,有路过木叶的马车。”
心里默念着他的话,她扬起嘴角:我在木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