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深山》吹山望月

4、禁忌果

　　赵树苗看着身边的白发少年，有些无奈，小花硬要跟着他去。
　　趁着天亮，赵树苗穿过了沼泽地，山路开始向上倾斜，这里的草更加绿，花也更加鲜艳，但颜色艳丽的同时，那些花草的根茎和叶子上也长满尖刺，他扭头看少年，忽然弯腰打横抱起了小花。
　　小花吓得勾住男人的脖子，垂眼看见周围的荆棘，才放下心，小鸟飞到赵树苗肩上。
　　少年眼尖瞧见男人的小腿被划破了很多小口子，他抬头问表情很平淡的男人，“树苗哥，你不疼吗？”
　　赵树苗垂眸，又继续看前面的路，脚下不停，“不疼。”
　　小鸟叽叽喳喳，少年听着眉头都皱了，“树苗哥，你就是个大骗子！”安安说流血就会疼。
　　“树苗哥，你为什么把我抱起来，我是精怪，又不会疼！”
　　赵树苗低头看着少年扁起的嘴，轻笑了一下，“你会疼的。”
　　小花感受着男人有力的臂膀在自己身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是会疼，但是他疼是他的事，赵树苗却要抱着他，这算什么？少年不理赵树苗了，扭头和小鸟说话。
　　少年问小鸟：“安安，你觉得树苗哥为什么要抱我？”
　　小鸟：“叽叽叽叽！”
　　小花忽然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树苗哥，你喜欢我吗？”
　　赵树苗顿了顿，心里面有些紧张，脸上也热热的，忽然觉得怀里的少年有些烫手。他没看怀里的人是什么表情，就闭嘴闷头走路。
　　“树苗哥！你喜欢我？！”
　　少年不死心，伸手扯着赵树苗的耳朵，在他怀里动来动去，肩上的鸟也不安生，叫来叫去。
　　同样不安生的还有赵树苗的心，一直在乱动。
　　赵树苗托了托少年，才低头看他，精怪少年歪着脑袋懵懂地看自己，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才低声道：“嗯，喜欢你。”
　　喜欢，所以不想让他受伤。
　　小花忽然不动了，他招呼小鸟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脸红了，骂赵树苗流氓。
　　赵树苗看那一人一鸟，感觉自己被他们按上了什么罪名。他只是喜欢这个乖乖的精怪，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一路上小花都不敢动了，也不叫人。他靠在男人怀里差点睡过去，直到感觉男人忽然停了好久，他睁开眼，想要问赵树苗发生了什么，随着男人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前面的草丛里有几具尸体，已经被不知名生物啃咬得差不多了，不是全尸。
　　赵树苗认识这几个人，是村里的，比他还年轻一点，没想到都死在了这里。
　　他找了一个空地把少年放下，走过去找了树枝在尸体附近的空地挖坑。
　　小花跟上去，问赵树苗要干什么。
　　“做坟。”
　　小花知道人类死了要埋起来，是安安告诉他的。但安安说的是，一般是亲人做这些事，可他感觉到赵树苗和这些人并不是亲人。
　　“树苗哥，你很伤心吗？”
　　“不伤心。”
　　赵树苗不伤心，只是看不得人露尸荒野。
　　少年和小鸟在旁边看着男人挖坑，都不出声。
　　下午的时候，男人找了几块石头放在坟头上，这就算完成了。
　　带着两个小家伙继续上路。
　　赵树苗带着少年到了一棵树下，树上长满了粉红的花和红色的果实，是一种赵树苗从来没见过的花。
　　少年打了几个喷嚏捏住鼻子，似乎很不喜欢这里。
　　赵树苗看他，鼻尖也闻见了浓郁的花香，他抬头看着这棵树，心里有些不舒服。
　　“树苗哥，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赵树苗也不喜欢，他转身想要走，却发现自己身体忽然有些不对劲。
　　先是脑子有些沉重，随后眼前一花，心跳加速，身下更是起了欲望。赵树苗浓眉紧皱，转过身去不让少年发现。
　　想抬脚走人时他一下子腿软跪在地上，喉间溢出喘息，他努力睁眼，汗水滴落下来。
　　这棵树的花有问题。
　　他察觉少年走到身边，他看着那白嫩的脚忽然觉得口渴异常。
　　少年蹲下来说自己想起来这是什么树了，说这是能让动物繁衍生息的树。
　　赵树苗苦苦压抑，听不进去少年在絮絮叨叨什么，他咬着舌头，直到铁锈味的液体流出，疼痛感让赵树苗清醒了一下，发现少年正准备架着他走，他顺从地靠着少年走出那棵树的范围里，少年带着他走了一段路。
　　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只有一片一片的花瓣，赵树苗听到身边人的惊呼，他下意识抱紧那人，两个人摔下了坡，赵树苗把人护在怀里。
　　等到滚圈停下，赵树苗彻底失去了意识，只觉得浑身麻麻，无意识地抓紧怀里的人。嘴唇边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男人眯眼看见眼前是少年那张精致的小脸，就紧紧追过去，咬住了那温凉的东西。
　　赵树苗没有章法地跟随本能，只觉得怀里的东西太能动，几次都要脱离他的怀抱逃跑，他死死抓着不放手。
　　鼻尖的那股青涩的花香越来越浓郁，下一秒赵树苗晕了过去。
　　赵树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
　　他皱眉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下一片混乱，包袱在不远处躺着。少年和小鸟不见踪影。
　　昨晚的画面在脑子里断断续续划过，诡异的花和自己不对劲的身体，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少年怀里抱着浆果，小鸟也在少年肩上。
　　等少年走近，气呼呼地把浆果扔到赵树苗脚边，他才发现少年脖子和胸口都是一些红印子，又红又紫，像是被人硬生生吸出来的，赵树苗一下子就明白了昨晚的大概。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小花忽然就不生气了，站着居高临下看着那个男人，“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赵树苗沉默，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负责。但他说到做到，“我会对你负责的。”
　　小鸟叽叽喳喳的，看着赵树苗的眼神里似乎有怒火，少年摸摸小鸟安抚着，“安安说你毁了我的清白，我以后都不是一朵纯洁的小花了！”
　　“安安说这些事是老公老婆才能做的，树苗哥，你对我做了这些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