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之上》懒冷觉

15、随机掉落的奇遇

　　　莫名传送到远方的两人一阵头晕眼花才落地安生下来，终愉郁闷地说：“那个声音有些熟悉，跟情绪不稳定的甲方一样，造物之都……赶鸭子都没这么积极吧。”他们对于这种时不时地对待有些习以为常，唯一的愚者系身份让幕后的神秘力量一直明确且不掩饰的表达态度，他们必须一直向前快点成长，从前在堂珂蒙魔法学院有老师压着还能克制，现在已经是很肯定地彰显存在了。

　　黄昏远山下终愉和祈悦稍作休息，须臾带中取出行仆洞洞屋，这是户外旅行必须的单品，布置好四件套准备进屋的两人，听到风声送来草动的声音，终愉不着痕迹地捏紧灰魔棒，回眸看到云朵形的丛中抖动着一尾黑色圆球。

　　来者对终愉和祈悦的敌意毫无反应，一身顺滑如绸缎的全棉，夜色不及它冥霓霭霭，黑天裁下一页作为流光衣裳，脑袋上长有两个石涅色的羊角。

　　终愉自觉地收好灰魔棒：“#61「黑羊」陌征的灵属，恶魔商人！祈悦我们遇到了无所不卖的恶魔商人诶！”凭借出色的人心揣摩天赋和对于欲望的精准掌控，恶魔系酷爱开店，他们不赚俗世钱财名利，这么做大多是想扰乱秩序和倒卖第一手信息。典型的恶魔诚优店甚至做出了品牌，拥有独特版号设有官方旗舰店。

　　眼前的是私人小店不爱和同行打交道，也是恶魔泥石流界的一股清流，终愉和祈悦眼巴巴望着黑羊，热烈回想有关它的信息，陌征是灵网上投票公认的人气王，和他们有关的一切非常多，如果真要选一个耳熟能详的，终愉必须想到初来的时候遇到的动乱就是由他们晋升引起的。

　　黑羊脖子上挂着的白色铃铛随着它摇晃间，发出叮当悦耳的声音，怪诞离奇的商品就出现在眼前，空间折叠摊上放着一个垃圾桶，每个物品上自带相关信息方便顾客阅读。

　　祈悦：“恶魔系，觉醒欲望是懒惰，小愉我觉得它的意思是要我们主动点。”看着困倦的黑羊，两人默默腹诽虽然但是真的不敢买，恶魔系在修若拉的名声一言难尽不过他们能成为人气王，和别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同行不同，完全出于商品的独特好价以及绝对懒惰不爱推诿的风格，无数命语师争相难求，直到#19「白狼」的出现热销记录才终止。

　　遗憾的目光在两人眼中叹过，可遇不可买的珍惜心理他们阅读着商品。「快乐吧唧」：戴上后图像会是你最快乐的样子，你也会变得和它一样快乐。「愤怒齿轮」：无数个算了的瞬间，需要的仅是一点高昂的情绪。「幻想成功带」：还在深夜意淫自己如何打脸如何逆袭…如何痛快，不要幻想了直接成真吧只有一刻也值了不是吗？

　　终愉头上的呆毛翘成心形：“只看简介就心跳加速非常打动我。”他和祈悦望着垃圾桶更诱惑了，「将负面情绪倒进这里，你可以换取一个选中的商品。」按住蠢蠢欲动的手，终愉和祈悦看向不远处的白影。

　　铃铛清脆响过，白狼威风凌凌地漫步在他们面前，修长矫腱的脖子上佩着黑色铃铛惹人注目，「二目铛」由#11「洛基」狄伊索斯打造，传闻#19「白狼」桑和花费了不可知代价才请他出手，这个道具的作用非常单一唯一的优点是不可取下，强制性量子链熔化锻造而成，用处格外难尽：佩戴的双方会同时接收到新的移动信息，不论时间地点状态。

　　终愉和祈悦很有眼色地退后，确保不会殃及池鱼才收回对商品的垂涎目光，转眸观赏着它不掺杂任何污尘的皮毛，稚子纯白的心灵或许才能比肩一二，精美有如函数曲线的兽体线条，肌肉恰到好处地位于人类美学极致的幻想处，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双独一无二的狼瞳。

　　凌驾众生的太阳却储存在它的眼中，炽金扶光的太阳瞳微微扫过终愉和祈悦，确定没从两人身上感受到交易的气息这才略过，它低头优越的狼牙一闪而过，专心致志地盯着黑羊。

　　黑羊一如既往地倦懒，淡漠地看向顾客，大概知道他们的选择了，慢吞吞收好摊位不理会旁边炙热的目光还有多余的好奇。终愉悄悄拍了拍祈悦，动作表达：他们真的没有关系吗？黑羊真是好脾气啊，听说在我们之前…准确的来说从四年前遇到桑和开始，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完全没人敢光顾。

　　祈悦回捏他：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光顾的，只是头铁的顾客身体和精神在后来受到了无法想象地打击，不仅花费代价得到的商品光荣上交，还赔上余生的心理阴影哦。

　　终愉和祈悦精神力突然变得异常懒散，无力反抗纯困的意识，两人相互掐着大腿不起作用双双倒在一起。黑羊身上弥漫着无形的磁场，它睨了白狼一眼又耷拉下耳朵，含糊地打着哈欠蹄下的黑色涡泥将它转瞬带走。

　　白狼无奈地甩过尾巴，金色的光波以它为圆心震荡散去，整片空间软趴的活物这才清醒过来，终愉和祈悦脑袋磕在一起猛地回神，一转眼只捕捉到残影，真实的它们早已不在。

　　终愉：“这些植物都失去活力了焉哒哒的，这就是惰性磁场吗，我感觉睡着的片刻都连续做了十几个不同的梦，好可怕的体验。”

　　祈悦观察着正在复原的蜷状叶子，它们的茎脉散发着生机，“多亏了白狼，不然我们得在地上躺一夜，这是它的能力？充满着希望的感觉。”

　　“今天遇到的必须记录下来，这么晚了书没看完好多事要做呢，要了解造物之都，魔法锻造的起源地……”絮絮叨叨的祈悦推着终愉进屋，安宁的黑夜里他们享受着书页翻动的声音，赶得及的话再写一封信给老师报告进度和平安。

　　四平八稳的小屋内，终愉坐在桌前，祈悦靠在双层床的楼梯处，处在同一个空间依旧可以续写自己的秘密，不一定要让对方必须知道或者参与，安详美好的心事流淌在笔墨尖，大方坦荡地写在信纸上，不必遮掩或者躲闪因为尊重彼此。

　　一开始，老师教他们这个方法时，两人有些抗拒，都不是喜欢写日记的人也不理解有什么必要。等到真的尝试后，他们的紧密程度程度更甚以往，闻所未闻的教学方法让两人心甘情愿地长期保持。

　　即使每一天都是一同度过，但他们都是独立的人，朝尘曾意味深长地暗示，亲密关系最重要的是适当距离。魔法智识学会有过一项研究，召唤的灵属和契约者心灵有高度相关性。

　　某种程度上可以将二者可以视为一体，不过比起经受过现实有了自我属性的契约者，初生的灵属几乎都是纯洁的，先天的无知让他们此后的性格行，98.99%的概率由契约者后天的熏陶影响。

　　终愉按照格式写好敬语，然后整理思绪将部分心得写在云纸上。

　　「尘世风吹过自然日，孤独的种子经它落到远方。女皇系内战前夕，我们见证了彤渥派的起源和发展，最有影响力的一战。我想这会奠定它的地位，残风卷云后，一切都结束的混战，超新星的崛起会为女性带来新生源泉。」

　　祈悦字迹潦草，单手压着底板，轻微的摩擦声响过。

　　「《纪元通史》的叙述者隐晦地提过正统的女皇系力量遭到剥夺，后人难以辨别真假。浩瀚的时光长河湮灭了太多真实，我们只能着眼于现在，我看到了璀璨的爆炸，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上，只剩一朵粉花坚强地诉说遗忘的故事，正如彤渥花的花语是绝不遗忘的开始。」

　　……

　　「以上就是我们这段时间全部经历了，最后，今天遇到的白狼……不知哪来的野娱说，你们曾为‘如果回到旅途最初，你会选择谁做搭档’的主题活动投过票，还表示除了没参与的都选了桑和阁下……最会编辑的大言灵都不敢这么吹吧。」

　　写好的信纸装进简洁的信封中，月白色的云朵信封自动吞下，砰的一声消失仅留下冰凉的云气。

　　　 休整一晚，次日。

　　踏入海绵软化的坑洞，终愉和祈悦及时用风翼摆脱纠缠，两人皱紧眉头这是「修正联盟」布置的陷阱，很多学者质疑过能隐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神道境大能不被记录在榜匪夷所思。

　　「修正联盟」属于神道境南晚底下势力，南晚五百年前晋级让所有势力心下大惊，因为他没有契约者，打破了命语师的传承，修若拉大陆唯一一个灵属独自突破，没人知道他的过去经历了什么。

　　对于它们的恶名，终愉和祈悦反应很快套上防护罩，挡住破空而来半透明的抓手。两人提高警惕，因为属于南晚的势力，不仅仅是特别更可怕的是他颁布的神谕：推翻命语师的禁制，解放囚困在他们身旁的灵属以及解放全世界的灵。

　　阿尔卡纳总局当然组织过数次诛杀行动，但是南晚发出这个疑似命令后就突兀的消失，正如他突兀的现于世前，而追随者，如果这算追随者。他们高调借此拉拢势力发展据点，迫于神道境的强大以及盲目的膜拜，一举成名可谓魔窟昼行。

　　不知多少暗怀鬼胎者打着尊上的名号肆意烧杀掠夺，阿尔卡纳总局一直严厉打击但效果不佳，想要讨伐南晚终结源头可这一切的确没有经过他手，名不顺言不正让局势变得瞻前顾后无法做出决断。

　　海绵胶态的泡芙呵斥道：“吵到本大爷的猎物了，两个白痴快滚下来受气。”终愉才不客气，一道青色的藤条抽打在它身上，「修正联盟」鱼龙混杂他们追捧的南晚极不正常，无私发明出的「魔方能量牌」赋予普通的灵短暂的形态，可以像灵属一样不受限制的行动。

　　终愉烦恼道：“这种技术倘若不用在正处就是眼前的下场，什么品性灵都可以滥用。”他扫过黄白黏稠的泡泡胶，里面封存着活性良好的食用粮，蒸红的人体无知无觉被它消化掉四肢。

　　祈悦：“我们行动要快些，它们应该有隐藏联络手段，数量太多就抽身不开了。”强烈的风从他们身上涌出，借着风势终愉使用新力量藤条贯穿它的核心，融化的灵体内壳含有能量牌，必须一击必中不然它反应过来就会转移位置。

　　默契配合下终愉戳碎核心，泡芙发出海绵揉捏时吸收的声音：“嗬嗬，好喝的猎物，万物皆有灵，唯灵好一筹哈哈哈哈吃……”很快，无法完全听清它的声音。

　　终愉怔怔看着底下破解的姜黄□□，想起学会中有一种声音不支持灵属生来无知的理论，当时论文陈列的例子就是「修正联盟」泛滥的恶灵做下的悚人骇事，评论区几乎沦陷纷纷现身说法，驳无可驳。也因此老师推行的“平正方针”政策长期陷入困顿状态，动摇不了现实又不愿妥协理想。

　　祈悦呼唤风帮忙把遗体掩埋好，重归天地，逝者安息。随后他看向终愉，“朝尘老师和堂唐里亚老师不会放弃的，灵属会得到独立身份，做出贡献和命语师一样享受赞誉，犯下恶行受到谴责和惩罚，不需要一体论实事求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其伟大和卑劣的存在，身份不应是遮羞布或者光荣牌。”

　　清醒冷静的声音好似风吹山峦，终愉眉眼弯起：“你会一直陪伴我，对吗？”看着俊美的青年点头，他们共同离开这里只有变强才能拥有话语权。

　　敏锐的听力捕捉到树上两只萌物的对话，终愉和祈悦伴着它们的说话声继续向前。

　　乌鸦：“我们该飞到哪里去呢？”

　　白雀：“我打算待会捡个石头筑巢。”

　　乌鸦：“我的意思是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白雀：“为了吃饱喝足躺平，搭建一个密封的小屋窝在里面一动不动。”

　　乌鸦挠挠头：“有道理，但我想继续寻找，祝我好运吧。”

　　尚雏的早风吹走似烟非烟的匆匆，修长的青年并肩而行姿态强健，地上的脚印正如谈吐般清晰，绯红的衣袂随风飘飘带走了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