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永续》茶己昭

44、标题我吃了

　　弗拉明戈家族似乎对自己家的中将去向如何并不了解，梅瑞莱拉元帅似乎替他们封锁了有关第五星系的所有消息，甚至在威兹德姆出发前他就亲口说过。

　　休伯特对于格罗瑞的突然造访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也许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就没有多问。

　　“很抱歉我现在才来拜访，最近恰巧有些事脱不开身。”格罗瑞礼貌地朝休伯特笑了笑，他的眼神随意地扫过弗拉明戈家的宅子，意料之中没有看见弗拉明戈家的家主和主母，想要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偶遇他们实在是个难题。

　　休伯特替他倒了杯茶，有些拿不定他来这里的意图，究竟是关于委员会，还是他和坎蒂丝，还是威兹德姆。

　　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格罗瑞总算开口了，他首先关心了一下不在场的人：“坎蒂丝的情况怎么样？孕期的omega如果没有信息素的抚慰情绪会变得很不好。”而休伯特作为beta显然无法提供信息素。

　　提起有孕的坎蒂丝，休伯特没有格罗瑞预料之中的那种欣喜，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僵硬，似乎连他自己对此也并不了解：“她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是我疏忽了。”

　　他说完，立马就想转移话题：“关于改革委员会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话题到了正事，格罗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微微挺直了腰杆：“请说。”

　　休伯特稍加思索，缓缓道来：“最高会议一年一届，本来改革委员会也想将会议时间设为和最高会议同步，但是我认为在改革之中需要考虑的变量太多，一年一次会议恐怕来不及做出应对，所以我想将委员会独立于最高会议。”

　　格罗瑞不难听出休伯特的言下之意，开会时间和地点都是幌子，他真正想要的是独立于最高会议，不受六大家族的管控。但是这怎么可能做到呢，单单是斯芬克斯家族那一关就过不了，休伯特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太微小了。

　　格罗瑞认真听完，并不急着给出自己的建议：“听上去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和打算。”

　　休伯特闻言低下了头：“你也知道的，我能竞选上委员会的主席已经是个奇迹了。”

　　“很抱歉我缺席了关于委员会组建的会议，也没能帮上你的忙。”格罗瑞停顿了一下，这才将自己的建议说出口，“为什么不去探望一下在会议中为你投票的人呢？”

　　休伯特张了张嘴，格罗瑞很确信他在自己话音刚落时就联想到了一个人，果不其然，休伯特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梅瑞莱拉元帅？”

　　格罗瑞对于再次听到元帅的名字并不意外，斯芬克斯家主父子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秘密，梅瑞莱拉元帅的选择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在大事上也许会向着斯芬克斯，但在除此之外的事情上，他更乐于为图蒙制造障碍。

　　梅瑞莱拉元帅的立场不能明确，但不代表在关键时刻不能借助他的力量。但起码在格罗瑞已知的消息里，梅瑞莱拉元帅有无数次揭穿他身份的机会，而他都选择了放过。

　　格罗瑞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休伯特以一种非常郑重的语气朝他询问：“埃瑞斯，是你提出的委员会的计划，你难道.....不想参与进来吗？”

　　建立委员会的代价可是埃瑞斯家族旗下的熔矿开采权，而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要参与进改革委员会的意思，休伯特想不明白他的动机。

　　“如果凡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我岂不是要累死？”格罗瑞先是以一句玩笑话轻松带过，而后他意识到这并不能搪塞过去，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的抱负远大，想要真正改变这个世界，而我目前暂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所以我选择把权利交给我信任的人。”

　　休伯特瞳孔微缩，他似乎被这沉甸甸的信任二字震惊到难以言表，组织了许久语言都难以开口，最后他下定决心，郑重其事：“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格罗瑞拜访弗拉明戈家族，一是想偶遇一下瑞莎教授，二是想打听一下休伯特和坎蒂丝的情况，没想到这两个打算都落了空，倒是陪着休伯特说了许多关于改革委员会的事情。

　　他刚出门，坐进了车的后座，就发现那黑猫又去而复返，正蹲在他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格罗瑞顿时没了好心情，本想对乌索斯说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乌索斯好歹也是埃瑞斯家族的老管家了，他当然看得出这只黑猫并不一般，家主所说的“临时兴起买的宠物”自然也是托词，更何况他还没有忘记曾经被一只仿生猫的爆炸波及。

　　去而复返的黑猫打断了格罗瑞的行程，他不得不暂时推迟去研究院寻找瑞莎教授的打算，提前回到了家中，乌索斯也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客厅，借口说需要出门保养一下出行车辆，格罗瑞点点头，允许管家离开了埃瑞斯家宅。

　　非知情人士全部清场以后，黑猫才伸了个懒腰，朝他问道：“你去弗拉明戈家族做什么？”

　　在俄尔文的认知里，格罗瑞和威兹德姆关系已经恶化，自然也不会对弗拉明戈家族抱有好感。

　　格罗瑞对他的询问感到好笑：“怎么？我作为埃瑞斯的家主，和委员会的同僚探讨一下工作问题也不可以吗？”

　　弗拉明戈家里只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同僚”，格罗瑞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而黑猫顿了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格罗瑞本想打探一下威兹德姆的情况，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现在和威兹德姆是“交恶”状态，不该这么关心对方。

　　与此同时的第五星系，仿生猫突然尖啸了一声，似乎是在发泄怒气。威兹德姆抬起头，对于它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他正在调试面前这台仪器，没想到他已经不再碰这些机器这么多年了，最后还是做起了弗拉明戈家族人的本职工作，也还好他是弗拉明戈家族的孩子，在选择职业前就得学会一些基本的操作以及弗拉明戈家族都得掌握的进阶技巧。

　　哪怕是在第五星系，俄尔文的企图也没有被公之于众，它知道自己的私心绝对不可以被文明火种的其他成员知晓，它甚至不愿意再找一个会调试仪器的同伙，只能让他亲自动手。现在，为了真正地取得它的信任，他正在将第五星系的妮尔拉丝中枢彻底改造，使之可以完全脱离妮尔拉丝主脑的控制，成为一个只为它服务的人工智能。第五星系虽然因为网络和帝都不互通而导致了这里的妮尔拉丝人工智能无法和主脑同步信息，但是一旦给他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瞬间，第五星系的妮尔拉丝就能瞬间完成信息同步，而那时，俄尔文的阴谋必将暴露，它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仿生猫的失态只是那一瞬间，它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凑过来欣赏逐渐变得面目全非的妮尔拉丝。威兹德姆表现得毫无破绽，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完全不在乎文明火种，可是自从俄尔文加入文明火种，就知道了【K】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不相信【K】会是这种人。

　　“你知道吗？他没有怀孕。”盯着对方看了许久，俄尔文突然开口。

　　威兹德姆动作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他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有些太过轻微，俄尔文并不能听得太真切。

　　“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国民通识教育课程。”他眼里满是轻蔑，似乎很看不起俄尔文，“被标记后的omega就是alpha的掌中之物，他逃不掉的。”

　　俄尔文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判断他表现出的情绪到底是真是假。在它的认知里，alpha和omega就是一种容易被欲望左右的低等级生物，只要满足这些低等动物的欲望诉求，想要控制他们轻而易举。于是它转过身，继续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改造的过程。

　　俄尔文也许知晓一些基础的机械知识，所以它才能操控得了这么大一个地下室里的所有的机器人，但是它的知识水平有限，所以它面对妮尔拉丝的中枢毫无办法，这也并不怪它，国民通识教育里包含的知识有限，想要接触到更高等级的关于人工智能相关的东西，你要么祈祷自己出生在弗拉明戈，要么考上中央机械学院，努力学习并在之后顺利进入弗拉明戈家族的研究院。

　　想到这里，威兹德姆忽然停顿了一下，好在俄尔文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正如斯芬克斯掌握着军部的命脉，弗拉明戈则将机械知识占为己有，那么在制造妮尔拉丝的过程之中，恐怕也有弗拉明戈家族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自己的母亲都是文明火种的成员，但是对于休伯特做的事情他能知道个大概，而关于自己母亲扮演的角色，则忽然不太确定了起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成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