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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逢 ...


  •   “哟,这不是郁少嘛,现在可真是稀客,好久都没来找兄弟们几个玩两把了。”

      郁最听完,用着打趣的语气说道:“滚滚滚,你们也配做我兄弟啊?”可语气虽然是带有调侃意味的,郁最的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明明是笑着的,却令在场的众人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话罢,不管其他人有什么反应,郁最径直走向了那辆炽红色的德托马索,流线型的车身在聚光灯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肃穆冷峻,远远望去,郁最黑色的身影仿佛被那一抹耀眼的红色所吞噬。

      直到郁最启动引擎,德托马索的呼啸声才将众人唤醒。

      驶过三塔弯的时候,急剧的冲击使得郁最的躯体完全倾向悬崖的一侧,在那惊魂一瞬间,他的大脑完全空白,感受不到恐惧,只能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热的快要燃烧起来了,郁最想就这么停下,不再思考、不再给自己沉沦的机会、不再需要承担什么所谓的责任,可是积年累月的肌肉记忆又将他拖回了现实世界。

      灵魂与□□在矛盾与挣扎中向社会妥协弯腰。

      下车了,郁最突然间觉得很没意思,无论那一瞬间的快感多么难得,可是过后汹涌而上的空虚却又使他更加痛苦,但他停不下来,他控住不住对于极限的探索,人一旦对刺激感上瘾,情感阈值便会不断拔高。对郁最而言,每次找寻自己灵魂的过程都是在遗弃自己的□□,不过圣人未尝能够达到灵肉一体的境界,更何况是他这个俗人呢。

      恍惚间,郁最再次听到了那个沙哑的嗓音在无休无止地、歇斯底里地哭泣,他骤然发狂,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无法自控的砸车,众人见状,知道他这是又犯病了,都迅速离得远远的,只是旁观。

      有人小声询问要不要上去阻拦一下,旁边的人却低声斥责他,郁少这个病、这个责任,我担不起,你更担不起,在场的人都担不起。

      慢慢的,郁最逐渐自我平复了下来,他倚在跑车唯一没有被砸坏的车门上,视线转向了平泽山,当一切归于宁静的时候,平泽山起伏的山脉看上去是那么的波澜壮阔,黑夜中大自然的线条会让人觉得自己分外渺小。

      可郁最还看到了别的,在他眼中,那些线条慢慢幻化成了一只蝴蝶,在他眼前扑闪,他知道这是自己发病的征兆,于是他强迫自己起身,接着告诉schürfen的负责人,叫人来检查跑车。

      很快,一个身穿浅灰色工装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提同色工具箱的高大男人朝郁最走来,可郁最却并未看向他,郁最总是不屑的,见人来后,他转身离开,在一旁静静的抽烟。

      逐渐,郁最察觉到不对劲,他的背后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在注视着他,那种温度好像要将他烫伤。他刚想发怒,却意识到,除了那个人,没人敢在这里这么热烈的、不知死活的盯着他,原本要转身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慌乱间烟从手中滑落,火星从掌心擦过,坠落在了地面。郁最下意识抿了抿嘴,接着就用左手掩藏,狠狠的踩灭了地上的那根几乎完整的烟。

      他还是没有回头,双手抱肩,竭力控制自己抿嘴的小动作,等待对方结束工作。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了,郁最只能听见背后那个人不断敲打的声响,不像是在敲打车,反倒像是在敲打他的心。

      终于,这场难熬的检查结束了,即使是郁最,也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要砸车、为什么要找人来检查,他越想越生气,深觉自己今晚就不该来。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负责人竟然将那个人领到了他面前。郁最强装镇定,却在即将看向那人的瞬间,视线转了一个弯,看向了负责人。schürfen的负责人在郁最直勾勾的注视下,身子都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随后,负责人告诉郁最,这辆德托马索可以修好,如果需要,可以先放在schürfen,修好之后再送去浑楠大厦。

      郁最压根没听清负责人在说什么,他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让这个修理工赶紧走,然后示意负责人他要离开。可没想到他今天着实水逆,负责人竟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转头就在他面前扬言要辞退那个人。

      郁最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彻底爆发,他上前左手揪住负责人的衣领,右手握拳,在拳头即将砸下的时刻,那个人却动了,他上前一只手握住了郁最挥出的右拳,另一只手环住了郁最的腰,从背后直接将他抱起,低头在郁最耳边说:“我很高兴,你还是会为了我而愤怒,我一直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那人本就磁性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又增添了一份模糊沙哑,言语间呼出的热气虽未直接喷洒到郁最脸庞,却在起伏间烧红了郁最的耳垂。

      郁最听完后,眼眶霎时变得通红,他近乎发泄似的挣开了那人的双手,这次他终于鼓起勇气直视那人的眼睛,然后平静的说:“陈知槐,是你先不要我的。”

      陈知槐闻言,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说:“这次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重逢,郁最你会来找我的。”

      郁最见状立即转身,再次无意识的抿了抿嘴,没再说任何一句话就扬长而去了。

      还在场的一众人面面相觑,没看懂事态的发展,而陈知槐则从容的走向负责人并从工具箱中拿出了提前就准备好的辞职申请书,负责人迷茫的签好了字,然后目送了他的离开。

      什么人啊,俩纯纯的神经病,这是在场所有人此时的一致想法。

      当事人郁最的想法其实和众人在某个方面也不谋而合了,他也坚定的认为陈知槐就是个自以为是、为所欲为的神经病,不过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在为所欲为上要更胜一筹这件小事。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郁最屏住呼吸,将身体完全沉没在浴缸中,感受喉咙被水珠挤压的战栗,灵魂在无人知晓处被无限度的放飞。

      在刺激感下,郁最又想起了那个失去陈知槐的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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