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翻车指北》秋意晚来迟

2、还债

　　十块钱一晚，七百六十一万三千。
　　李旭沟子被撅烂都凑不够这笔钱。
　　意识到这点的李旭很快软了态度，对着周衍好声好气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
　　“欠你的钱我会努力还上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工攒钱。”李旭给他看手上的老茧和伤口。
　　“我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在饭馆端盘子，周末会去帮别人搬家。”李旭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觑周衍脸色：“我已经攒了十二万了，你如果急着要的话就拿走吧，银行卡藏在枕头下，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衍微微动容，李旭再接再厉：“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这已经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全部身家了。”
　　“要是我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我很快就能凑够七百多万还给你了...可是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拼死拼活也只能攒下这点，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好难...你如果急着要就把钱全拿走吧...只是可以给我留一千块吗，过两天就要交房租了，交不上房东会把我赶出去。
　　“我真的好怕睡在外面，会被毒蚊子叮还会被奇怪的人摸大腿，上次还有个乞丐脱我的裤子，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呜......”
　　周衍听完笑了笑，伸手捏了李旭大腿一把：“是这样吗？”李旭脸色微变，不着痕迹地把腿上的手拉开，结果反被人一把擒住，捏在手心里揉圆搓扁。
　　玩了李旭的手指很久，男人犹不尽兴，手指轻点着拂过他的手腕，手臂，肩膀……最后落在他的领口处，在他衬衫领口第一枚扣子处欲解不解地缠绕勾画：“别忘了，你还欠我好多次……”暧昧的尾音被吞没在口水吞咽声里。
　　看着男人眼里不加掩饰的兴奋，李旭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在，在这儿吗…有人看着呢…影响不好吧真的。”
　　男人被李旭的话逗得吃吃发笑，猛地撕开他衣领：“怕什么。”
　　“又不是没做过。”
　　扣子被暴力崩开弹落到地上噼里啪啦，李旭心里也为之一紧，自己刚买的衣服没穿几次就报废了，周衍真是个瘟神。
　　来不及为牺牲的衣服哀悼，接下来到来的是自己的贞操危机。
　　男人炙热的气息拂上他的脖颈，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出来，李旭下意识伸手按上去，徒劳地把它们摁下去，又像是试图给自己和周衍之间增加最后一点阻碍。
　　身侧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李旭头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死脑子，快动啊，快想想说些什么啊！
　　……
　　还没等李旭想出个所以然来，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优美高昂的音乐声。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李旭从没觉得这歌如此悦耳过，挣扎着去够兜里的手机：“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男人放开他，李旭一个箭步跳到三米开外，拨开接听键。
　　“李哥～好久不来，人家都想死你了～”
　　娇滴滴的女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盘旋，如同地狱索命恶鬼的低语。
　　李旭惨白着脸拼命摁音量键，一不小心摁错音量秒变最大，呻吟娇喘声顿时溢出来充斥着整间房间。
　　……李旭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男人表情，头脑空白两秒后终于回过神来，啪一声关掉通话键。
　　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李旭脑子彻底陷入宕机，耳畔只余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三秒，手机被啪一声打掉摔在地上，屏幕玻璃碎片擦过李旭垂下的左手，刮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李旭左手因疼痛微微抽搐，他是个很怕痛的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分出一点精力在这上面。
　　完犊子，他的脑子只有这一句。
　　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有几秒，李旭领口被猛地提起，喉咙被掐得生疼呼吸困难，李旭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夺眶而出。
　　朦胧的泪水中，他看见周衍单手掐着他，一手拿过下属恭恭敬敬递过来的手机，漫不经心浏览着他的通讯记录。
　　那些掩饰不住的悸动，那些深夜的暧昧，那些被埋藏的过去，通通被翻了出来，摆在周衍面前，一览无余。
　　看不清男人表情，李旭只本能的觉得危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开脱。
　　说些什么呢，对了，就说是老徐带他去的。
　　老徐是李旭工地上的包工头，也是带李旭入这行的人。工地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火气憋着没地方泄，老徐就经常带他们去那种地方玩，给他们介绍干那种活的女人。一来二去，李旭就跟一个叫小芳的女人好上了，大半工钱都搭了进去。
　　李旭一直无怨无悔，本来么，男人赚的钱就是要给相好用的。
　　然而此刻看着周衍要吃人的神情，他难免有点害怕，打算拉别人出来当替死鬼，就说是老徐给他牵的线搭的桥，是那个女人先勾搭的他……反正他是无辜的。
　　这么想着，李旭哆哆嗦嗦开口，一张嘴却是：“我就是喜欢女人，被撅再多次都喜欢女人。”
　　“你强迫我也没用，死心吧。”
　　……不，不对，他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他会死的，李旭绝望地想。
　　“呵呵呵……”男人沉默片刻，气极反笑：“好的很，好的很，李旭你出息了。”
　　“不想跟我上床还债，行啊。”
　　男人一件件指着他房间里的家具，冷声吩咐道：“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给我砸了。”
　　“一个不留。”
　　周衍带来的都是专业的人，没一会儿就给他屋子砸了个精光，李旭心疼得滴血，扑上去想要阻止，被人抱腰拦住，口鼻被大掌覆盖，身后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到他后脖颈上，激起阵阵鸡皮疙瘩：“好好看看他们是怎么动手的，什么心情，嗯？”李旭只能在他掌下呜呜出声，像是幼鸟濒死的哀鸣。
　　兴许是李旭的悲鸣取悦了他，男人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李旭猛扑出去，用身体死死护住一个电视机。
　　那是他打了好几个月零工攒的，哪怕有一点磕碰他都能心疼死。
　　感受着腹部冰冷的触感，李旭的心稍稍安定，扭头用祈求的眼神注视着周衍，试图唤醒他一点残留的良知。
　　目光触及，却是周衍带了丝焦急的神色，男人张口闭口，对他急切地呼喊着什么，李旭却听不见。
　　那个人也会露出这种神色吗，李旭微微一愣。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后脑勺传来突兀的刺痛，一记闷棍打在脑后，李旭眼前一黯，意识很快陷入昏迷。
　　也许是某种不详的征兆，他的脑海里开始闪起走马灯，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