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技术宅是件风雅的事》还魂草

6、作品

　　Chapter 6

　　“后来在成都，我问你爹，当初在树上用那种感兴趣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他到底想到什么不着调的事儿了，你猜他怎么回答。”

　　“？”

　　“他说啊，他看我耳朵大胳膊长，比常人更有飞行的潜质……”

　　“……”

　　一言不发不是优秀倾听者的表现，但诸葛瞻实在想不到其它的应答。想象父亲这样的童年，根本就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情。

　　“他说他那几天正想造出个会飞上天的灯，在树上见到我以后，考虑让他的宝贝灯借鉴我的形象……不过十几年后他还真造出那么盏灯来。——哎，阿瞻你说，他说我有飞的潜质，这话有没有弦外之音？”

　　话音刚落，屋外竟真传来拂弦之音。听上去像是两人在弹，琴声相酬和，倒和谐得紧。“不会还带谁一起回来了吧……”刘备皱眉喃喃自语，起身打开门向外眺望，关门回来的时候神情已轻松不少。“没事，听错了。是伯牙和叔齐游逛到这儿，随性合奏上了。”

　　“伯牙和……叔齐？”

　　“是呀，有什么奇怪的？”刘备随口回答，“都在地底下住着，交游圈子也该大些嘛。跨时代交流可以开拓视野，伯夷和子期也一起游山玩水去了……云长想见楚霸王可是找不到人，高祖还有意见。黄老将军经常带着严老将军去找廉颇练箭，蔺相如总是旁观……还有士元，跟那个和他同姓的一起成立了个‘反箭’联盟，不过茂陵那边的霍将军对似乎对这个联盟不满，子龙正在跟他商量。最没谱的是益德，非要找刑天聊聊不可，至今无果……”

　　“那我爹呢？”

　　“你爹？哼，我一直以为他会去找鲁班。不过实际上……先不说这个。我还是接着给你讲吧。”

　　当晚，月移花影动，刘备来到透出柔和光晕的窗前。

　　向窗里望去，只见屋子被填得相当满，却也整整齐齐。一侧架子上摆着不少形状古怪的玩意，地上坐着个小小的身影，正专注地削着一截木头。刘备不由暗笑，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那孩子几分惊讶之色浮于言表，把刘备请进屋来。

　　“好忙啊，”刘备看着地上几小堆生产工具和劳动对象，笑着说，“希望没打扰你。”

　　“哦不，当然没有。还没谢你出手相救……”

　　刘备被这种小大人的语气逗得一乐，取出饼子来，递过去：“饿不？不吃饭可不好。”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吃过了。”他眨了眨眼睛，“屋里有储备吃的。”

　　刘备回答了一串省略号后，俯身去欣赏屋里珍贵的作品。

　　他拿起个块头最小的，放手心里颠过来倒过去，看不出端倪。“这小东西是啥？”

　　“锁。不用钥匙的。”

　　……当然不用钥匙，拿把剑就能劈开。刘备暗自想。“那这是什么？小帐篷？”

　　“我要做盏会飞的灯……可它还飞不起来。”

　　“啊这个……弹弓是吧，长得挺有新意嘛。”

　　“嗯，我在想办法让它一连发三个石子。”

　　“挺有趣的。”刘备擦了擦汗，点头道：“真是……振奋人心，呵呵。”

　　阿亮表示赞同。“是呀，还有很多构想更振奋。比如，如果能造出省力的、甚至能自己走的运粮车，是不是能省好多事？然后，如果能有不用人开的、速度很快的，能运粮食也能运人的车，该有多好……或者如果那个车能飞上天，是不是会更快一些？而且一点都不挤！如果再飞高一点，飞到月亮上去……你说，人们为什么都想着嫦娥偷药，就没想过造个能飞到月亮上的车呢？如果还能飞到比月亮更远的地方……”他望着窗外满天星斗，陷入无边的想象。

　　在这时候打断不大好……刘备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

　　“还有呢。你有没有想过不费油的灯（想过，萤火虫，刘备对诸葛瞻表示），不用自己扇风的扇子（我替他扇的……），不用生火就抱着很暖和的炉子（阿瞻乖，别多想），还有，隔老远就能对着说话的东西？如果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你和你兄弟失散，而且……打个比方，你出去打仗，安营扎寨，如果后方有人发现有问题，就可以当即跟你商量，比传书信快多了，还能少误事……”

　　……，……，……

　　一个时辰后，刘备保持笑眯眯地着看着他。阿亮似乎说得累了，喝了口水，认真地对刘备说：“玄德叔，你是第一个听我把这些说完的人。”

　　我太荣幸了，刘备痛苦地想，依旧笑眯眯地：“你的梦想就是，把这些东西都造出来吗？”

　　“不大可能吧(亏你爹知道)……不过可以试试看^-^。”

　　“我还听人说你喜欢梁父吟。”刘备稍一停顿，问道：“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是鲁班吗？”

　　阿亮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