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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小哑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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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池婠他们进密室后，张敬远便带着“八仙过海”安排图到长老院商议，上报招募进度、人员布防、开销费用等大致情况，尽量为他们拖延时间。
紫袍者身上背了个大箱子，瞧着还是皮制的，颇有些分量，周围的黑袍恭敬地簇拥着，又保持着一定距离，估计里面的东西贵重非常。
“喂，那两个背尸的，你们谁快来把人拖走！”黑袍丁在门口探头喊着，打断了守卫的话，他捏着鼻子扇风，表情夸张，“都发臭了！”
紫袍大人朝这边回望，筱廷只好夹着嗓子回应：“这就来。”
池婠两手空空，作为背尸黑袍，力气和胆量应当是足够的，她与筱廷互换个眼神，认命地去黑袍丁所看守的那间牢笼搬尸体了。
守卫大哥弓着手，满是谄媚地笑着：“大人，您又来提审犯人啦？真是辛苦辛苦。”
紫袍者没有说话，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倒是边上的侍女先开了口：“小哑巴呢？”
“回彩蝶姑娘，”守卫大哥也不觉尴尬，转而笑嘻嘻地朝侍女回复：“小哑巴他还在里面炼丹呢，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彩蝶点了点头道：“等会儿长老们要过来检验炼丹情况，手脚都放麻利些。”
“得嘞！”
嘱咐完，彩蝶便随着紫袍者前往最里间去了，而筱廷也背着尸体回到了冰室。
满身鞭痕，又一身尿骚味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还粘着些干稻草，宣告着他憋屈的死法。
“这年头的人，真是不禁打，才几下就没了。”黑袍丁打开了门锁就在旁边侯着，看着池婠吭哧吭哧地从笼子里拖出来，他自言自语地，“就这小身板，也敢来当背尸人。”
还在发育期的小身板背尸人·池婠：“……”
“铛——铛——”外面有敲锣声传来。
“放饭了，放饭了。”有几个黑袍提了木桶进来，木桶摇摇晃晃的，溅出来的水与地面的灰尘相融、浑浊。
池婠将尸体往门口处拖，经过黑袍丁时，见他叼着大烧饼打米汤，原来那木桶里的是稀饭，还是冷掉的，因为池婠没有闻到米香。
他盛了米汤给笼子里的人，而另外两个黑袍则向他们分着巴掌大小的干粮。
“有没有搞错，就给我们吃这些？这哪吃得饱啊？”
“就是啊，怎么还是冷掉的？”
黑袍丁单脚踩着凳子，甩了两下鞭子，现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这时池婠已经将尸体拖了出去，黑袍丁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等池婠终于到达冰室，却见到筱廷在里面急得团团转。
这里没有人，她放心大胆地出声：“小楼快来搭把手。”
筱廷吓了一跳，发现对面是池婠后，才意识到“小楼”是在叫自己，他幽怨地说：“你干嘛突然喊我小楼，吓死我了。”
“谁让你说我是哑巴的。”池婠打开冰室的石门。
冬天温度本就低，而冰室里还要冷上几分，简直是个冷库了，这身黑袍虽然按冬季样式而制作，为了行动方便，加上他们常常需要干活，所以略显单薄了点。
“我怕多说多错嘛。”筱廷赶紧将尸体扔了进去，还踹了下过界的腿。
池婠重新关上石门，感受着冷气逐渐消散，她听见筱廷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心虚解释：“再说了，哑巴怎么了？哑巴都不用应付那些人了，多好啊。炼丹房里有个真哑巴，停尸房里有个假哑巴……”
“等等，”石门完全关上了，池婠挖了挖耳朵，有些怀疑地重复道，“你说炼丹房里有个真哑巴？”
“没错，刚才那守卫说的。”筱廷点点头。
原来真有个哑巴啊，难怪叫住他们的那个大哥得知了她是哑巴，神色就变得意味深长的样子。
“张堡主那边拖不了多久，长老们等下就会过来。不仅如此，”筱廷压低了声音说，“这个炼丹房边上还有一间房，听那守卫的意思，里面似乎还关了个犯人，刚才的‘大人’就是提审来了。”
……
囚房内。
木架上绑着一位女子，她低垂着头，嘴唇因长久未进水而起皮、干裂，身上的伤已经结痂，至少在她未松口之前，他们都会尽力使她活着。
彩蝶倒了些水，喂给她后便退到了一边，谢歌轻轻放下皮箱，走到她面前，同时摘下了兜帽，淡淡道：“你想通了吗？”
没有动静。
谢歌不喜欢严刑逼供的戏码，如果有得选，她可能会给对面一个痛快，但世上少有人能选择自己的路，尤其是她这样的人。所以谢歌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说：“池遥，其他几个人都死了，我们会让你活着，条件是你得有用。”
“哈哈哈哈……咳、咳……”池遥笑了起来，嗓子沙哑，语气嘲讽：“谢堡主，你们让我活着，是因为其他人都死了！”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么？！”
彩蝶冷眼旁观着，既不出声阻拦，也不介入问询，她就那么看着，作为长老团的一只眼，一条忠心的狗，将所闻所见呈报上去罢了。
谢歌转过头，忽视她的嘲弄：“若你能说出箱子里的东西怎么用，我们可以立刻放了你。”
“要我说多少遍……”池遥顺着谢歌的视线望去，望着箱子喃喃道，“那只是个玩具，我不知道怎么拼，如果你们问无念小姐，兴许她还能展示给你们看看。”
……
“站住！”疤痕守卫拦下送饭的人，打量着对方。这身高，这体型，他们什么时候换走了可爱的小桃，可恶！
“喂，你！”疤痕守卫粗声道，“老子为什么没见过你，小桃呢？”
他们怎么都认识啊，筱廷在黑袍底下也想骂人，这里送盒饭的全是女子，他这外形和嗓子，装个娘娘腔还可以，真要装扮成女人，那绝对能被认出来。
顶着疤痕守卫的眼神压力，筱廷清了清嗓子，夹着声音道：“小桃身子不适，我是她远方表哥，替她来送饭。”
“放屁！”疤痕守卫怒了，“你当我傻子？小桃都芳龄二十了，你这娘们唧唧的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当她表哥？”
这大老粗没看上去笨啊。
“大哥，看你这话说得！”筱廷摇摇头，当即信口拈来，“咱们家这辈分确实乱了些，论年纪，小桃比我大；可论辈分，她得叫我一声表哥才对。这族中的辈分规定便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呀！”
疤痕守卫眼睛咕噜噜地转悠，想着好像确实如此，表哥比表妹小，表弟比表妹大的情况，他家中也有，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疤痕守卫仍有些犹疑：“真的？”
“我骗你作甚！”
“那好吧。”疤痕守卫妥协了，他觉得自己刚才态度冲了点，此刻面上挂不住了，想到自己可能在表哥和小桃心里留下了坏印象，他便不由自主柔和了声音，提醒道，“等大人问完话，门开了，你再进去！”
“多谢大哥。”筱廷松了口气，笑道，“你人真好，小桃经常和我提起你哩！”
疤痕守卫欣喜若狂：“是吗，她都说过老、我什么？”
筱廷：“……”让你嘴贱。
比起筱廷的麻烦，池婠这边则顺利得多了，送饭侍女与她身形差不多，敲晕后便成功混入了炼丹房内，等她再敲晕小哑巴，就能继续换个身份了。
炼丹房内很热，但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刺鼻。
又苦又酸的金属味，混入了某些特殊的香气，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烤肉的香味。
此烤肉非彼烤肉，而是人肉。
池婠压制住反胃的感觉，在空荡的房间中走动，大概是炼丹的缘故，室内许久没有开窗通过风了，在烟雾和气味的刺激下有些辣眼睛。
偌大的炼丹房里没有什么人，笼子里都是空的，炼丹炉四周放了许多材料，其中大多是有毒的重金属，后面还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挪动，时不时就拿点东西投进去。
池婠已经够暖和了，走得越近，脸上反而有了紧绷感，就像面对着思过斋大火的场景那样，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尽量放缓了脚步，慢慢接近小哑巴。
可小哑巴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所有东西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了，所以他很快就感受到有外人踏入了地盘。
小哑巴忽然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地盯着池婠。
池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望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大的家伙，沉默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在哑巴前面加个“小”字？小哑巴是男的，她认了，可是他明明那么高，还要叫“小哑巴”，这是诈骗！
“呵呵呵。”池婠干笑两声，晃了晃手中的食盒，道：“小哑巴，肚子饿了吧？我来送饭的。”
小哑巴盯着池婠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池婠开始怀疑自己暴露了，正纠结着是走人，还是直接把对方捅死算了，他才接过食盒，坐了下来，意外地乖顺。
池婠观察了会儿，断定小哑巴刚才应该是炼丹炼久了，视线有些模糊，所以一惊一乍的，她还是安全的。
可等会要怎么办？这么大个人，她扮不了啊！
他饭菜已经吃得过半。
吃得这么快，她根本没时间思考啊！
池婠举手就给他劈晕了。
【任务进度完成80%】
系统的播报，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肯定了这种行动的正确性，池婠顿时如释重负——算了，等会把他扛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