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46章 前任长老 ...
-
“这谢礼,你确定没送错吗?”转念一想,送什么其实和她也没多大关系,总归不是她帮的忙,赶紧汇报才是正事,池婠又道,“礼我收下了,其他还有事吗?”
这便是要送客了。
张怀宁抱了抱拳,说:“那就不打扰池堡主了。”他就觉得这礼送错了,现在好了,什么情报都没摸到。
“堡主。”池遥匆匆走来,和他擦肩而过,带来一阵异香,张怀宁多看了一眼,但光瞧身影也没瞧出些什么,只听见她说,“堡主,长老们请您去议事台。”
“有说什么事情吗?”
“没有。”池遥摇头,“只知道还请了其他堡主过去……”
其他堡主?张怀宁没再听下去,转过头加快了脚步。
池婠皱了眉,这么多人在场,她脸还没认全呢,得找个人和她同去才行:“我知道了,无念醒了吗?”
……
石堡人员众多,因此于长老院内,建起了露天式的议事台,便于容纳集会的众人,也便于保密。
池婠携池无念前往议事台时,台下已有蓝、紫、青三派,其中还有四张熟面孔——池家楼下的两人面对面而站,楼上闹事的那人在其中一人身后,还有刚才来送礼的张家人。
看来最前方站的人就是各家的堡主了,池婠淡淡扫了眼,站到了空余的那个位置。
周围还站了些身穿黑色长袍的人,脸也遮住了,显得低调又诡异,他们在其中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长老们怎么还没来?”池无念打了个哈欠,揉着肚子说,“不是他们叫我们来的吗?等得我肚子都饿了。”
“要吗?”旁边伸出一包糕点。
“要!”池无念立马接过啃了起来,香香甜甜的味道唤醒了沉睡的灵魂,“池婠你真好!唔,好吃,但是……这绿豆糕上为什么会有牙印?”
池婠面无表情道:“哦,你换衣服的时候我顺手拿了两块,没吃完。”池无念没睡够,起床磨磨蹭蹭的,池婠边等她,边薅她的糕点,最后甜得受不了了,就包了起来。
“噗哈哈哈!”
池婠寻着声看过去,长着雌雄莫辨的脸,嗓音清脆,他捂着肚子说:“抱歉,没忍住。”
谢歌双手抱胸:“筱堡主,可别笑昏过去了,等会长老们还要议事呢。”四个家族里,也就池家的池无念敢放肆喊自家堡主的名字了,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到底深厚。
“多谢谢堡主提醒。”筱廷学着谢歌的姿势,笑道:“谢堡主也不必羡慕池堡主,毕竟你的名字也挺占便宜的,一般人确实叫不得。”
谢歌=谢哥,这名字取得巧,在她还没当上谢家堡主之前,很多人以此取笑她,时间久了,她也会怀疑家中长辈是否希望自己是个男孩。
但成为堡主之后,便无人敢称呼她的全名了。
谢歌笑了笑,说:“是啊,叫哥确实为难了,或者你想叫我‘谢姐’也行,总比被人喊‘小堡主’得好,你说对吗,筱堡主?”
筱廷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由于姓氏特殊,为了避免过于尴尬,他筱家之人皆以单字取名。如今他成了堡主,这两个字就与他的姓氏影行相随了,许多人私底下便以“小堡主”戏称历任筱家堡主。
故而在这方面,他们同病相怜,又针锋相对。
长老未到,两人火药味十足,张堡主心不在焉,池婠夹在其中手足无措。
“别理他们。”池无念吃完了糕点,鬼鬼祟祟地擦脸,借着手偷偷在边上说,“池婠,我想上茅房。”
池婠:“……”她身边还有只考拉。
“嗒、嗒……”有拐杖击地的声音传来。
七个黑色长袍兜面、身量相似的人走上议事台,看步伐已经上了年纪,单从外形上难以判断谁是谁,唯有手中的权杖分了颜色与饰品,作以区分。
众人行礼:“长老。”
为首长老站了出来,权杖上垂着几颗蓝色的石头,杖身包着蓝布,他缓缓开口:“各位堡主,原本天色已晚,有事需得留到明日再说,但考虑到有远客的到来,众长老经过商议,认为有些事……”
池婠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似乎停留了片刻。
大长老扫视了底下的众人,继续道:“还是先安排了为好。”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长老们这么快就商议出来了,看来池婠奉统帅之命的事儿,他们早就察觉到了,现在恐怕要秋后算账了。
“相信各位都已经知道了,池堡主直接受了统帅的派遣,外出了段日子。越过众长老办事,在这之前从未发生过。”大长老走到了池婠面前,她能感受到威压扑面而来,“池堡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场之人各有阵营,没有能为她说话的,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池婠仰头看他,然而兜帽遮得太严实,没看见脸。
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尽量放慢了回答:“我相信,身为统帅,也身为石堡中的一员,下达的命令从来都是维护石堡的。”
池婠大脑飞速旋转,自古上位者争夺权势,他说越过众长老办事从未有过,所以长老们应该对此有所芥蒂,若回答统帅做得对,肯定会被划为统帅的人,届时其他家族以及长老都会视池家为依附,成为派系争斗中的重点击打对象。
“至于越过众长老,统帅肯定有必须这样做的苦衷。”
若说统帅错了,那她便得罪了统帅,同样要遭到各家的落井下石。
“事急从权,”池婠想到慈和的二老,心中多了些力量,她现在只期盼统帅的出发点是出于好意,她抿了抿唇,说,“统帅当初没有时间与众长老好好商量,现下事情有了结果,便可以给各位长老一个解释了。”
别急着定罪,先找人家问清楚再说。
大长老看向另一边:“敬远,你怎么看?”
关于统帅越权,池婠已经解释了,但关于她没有上报自家长老这方面,还缺个为她说话的人。
张敬远从容道:“大长老,石堡规定事急从权之下,至少需要上报自家长老。”他话音刚落,排在第三位的长老微微抬了头。
池婠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条规定她还真不知道,她刚穿进来就在马车上了,原身没有汇报自家长老的事儿,就更无从所知了。
张敬远话锋一转:“可据敬远所知,池堡主外出时身边还带着池无念……没有及时上报,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都知道池无念爱粘着池婠,当初拼了三天三夜的那个鲁班锁,她也缠了池婠在边上陪她,所以池婠腾不出手,也是正常的。
估计随池婠同去,也是她闹来的机会。
“……”很有道理,众人沉默了。
三长老也沉默了,他猜测过各种理由,唯独没想到过这个。
“你骂我?!”池无念的声音一下子转了好几个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向池婠,“池婠,他骂我!”
池婠拍了拍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以示安慰,还好有你。
“大长老,就别为难那些小辈了吧。”一女子从侧方出现,与池婠对上眼,略微点了点头。
众人再次行礼:“统帅。”
她就是统帅?比池婠想象得还要年轻。
“放轻松。”统帅做了个向下的手势,微笑道,“今日召集你们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岁月的风霜夹在她的细纹中,为她增添了些威严,又与和煦之色相容,透露着亲切,她看着几位堡主,似乎有些感慨和愁绪。
统帅转身朝长老们行礼,然后说:“各位长老,此事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解释吧。”
众长老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怎么透过这兜帽视物的,他们很快作出了回复:“也好。”
得到了同意,统帅这才转过身说:“还有将近两月的时间,就到了长老日。”
“长老维系着各大家族的门面和尊严,对石堡的团结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没有各位长老,就没有今日的石堡,这长老日便是为了感恩而设下的传统。”
“长老终生都要留在石堡里……虽然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但你们也许听说过,曾有两位长老作为例外,提前退隐了。”
原来这件事真的存在。
张敬远身为最大家族的人,自然听说过长老退隐的事情,但家族内的人对此都避而不谈,即便他当上了堡主,也无从知晓详情,只能推测到当年发生了什么,所以故意被人埋没了真相。
池婠内心也很震惊,她见到的二老,居然是石堡的前任长老。
筱廷若有所思。
台上个别长老轻轻“哼”了声,音小但突出。
统帅给了众人反应时间,台下的谢歌没忍住发问:“统帅,他们为何会隐退?”
统帅没有立即回答,看向了众长老,而七长老回答了这个问题,嗓音如同破风箱:“他们试图解散长老团,还私自定下了终身,哪个理由拿出来,都足够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走了便走了,受到牵连的两家却逃不掉非议。”七长老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池统帅当年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呢。”
底下哗然。
石堡内竞选统帅,讲求公平公正,三代统帅的人选,至少有两代不得出自同一家,避免家族势力过大,产生异心。
与统帅相对应的家族,则只能出一位长老,其他家族出两位,以此达成制衡。
因此形成了七位长老与一位统帅的局面。
退隐的长老中有池家的人,现在的统帅也出自池家,想必她当年排除了万难才能担选此任。
而长老地位备受尊崇,比起私定终身,长老提出解散长老团更加匪夷所思。
他们为什么想要解散长老团呢?
另一位长老又出自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