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异世界的我好弱小》莞尔甜甜子

36、第36章 蛇群

　　幻境逐渐放大荼蘼花的画面，仿佛越接近它，就越能够聆听天道的指示。

　　池婠笑了，为天道的自以为是感到可笑。

　　荼蘼宫确实展现了许多包容，像花颐这种挣扎着生存的泛泛之辈，在这里过上了吃喝不愁的生活，但她失去了自己的初心，神志为规则压制乃至操控，成了行尸走肉。

　　领主们尽忠职守，团结对外，为保领地而杀戮，立场如此，行为当然无可厚非。

　　可这种立场从荼蘼宫而来，从荼蘼宫内的荼蘼花而来，从天道而来。

　　天道为了维护自身的权威，建立了这样一座充满神秘与诱惑的宫殿，将这里划为实力者的“乐土”，向他们施以顺从的理念，下发服从的规则，看似正确，实则荒谬。

　　将有想法的、没实力的进行驯养、同化，直至成为提线木偶。

　　池婠能感觉到，天道将规则禁锢融入了弱肉强食之中，每次她多赢一块领地，花颐的工具人特质就会重新加固，荼蘼宫尤其支持强者为王，人员交替带来的冲击，也给他们打上了更深的服从烙印。

　　四大领主互不干涉，各执一边，相互掣肘，现在池婠打破常规，直接占领了三块地盘，对荼蘼宫上下又形成了另一番冲击力，所以使得天道对他们的禁锢有所松动。

　　墨溪的那句提醒，明面上催促着池婠与白薇行动要快，预防天道的干预，暗地里则是在提醒她们，要小心周围的人。

　　“池婠！”

　　幻境定格，画面中央泛起了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模糊，淡化。

　　匆忙的脚步靠近，来人抓住了池婠的胳膊，欣喜道：“池婠，你可算出来了！”

　　白薇心有余悸地看向身后，发现他们还没有追来，心下松了口气。

　　池婠被带得歪了歪，赶紧扶了一把，见白薇气喘吁吁，她眉心一皱，发出了疑问：“你怎么进来了？我记得时间还没到，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荼蘼宫那些人简、简直，魔、魔怔了！”

　　白薇拍拍胸口，调整了呼吸，脸上惊魂未定，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他们催我回去守花，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我以为天道要害你，想要分开你我，好趁机对你下手，情急之下……我就进来了。”

　　她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人，心里实在发怵，跑得腿都软了，还好她找到池婠了。

　　观察周围景象，昏暗的光线，狭窄的通道，正是幻境过后，露出了迷宫原来的样子，白薇瞬间安心了许多：“太好了！池婠你这么快就破了幻境！”

　　“破了幻境？”池婠这才注意到幻灯片一样的画面消失了，她居然没遇到任何危险，只看了花颐和墨溪的……往事？

　　“你怎么知道幻境破了，而不是进了新的幻境？”池婠抿着嘴，她觉得这个幻境也太简单了，只当个看客的功夫就破了。

　　她看向白薇，其实女主的气质很好认，但池婠不确定幻境的力量有多大，能不能复刻出相同的人来。

　　白薇一噎，显然也被问到了，她看了看池婠，又看了看墙壁，还上手摸了几下，镇定道：“是真的，我能看出来真假，幻境对我无效，再不济我也能摸出来。”

　　白薇点头，熠熠生光的眼睛望着池婠，似乎想得到对方的认同：“我也能看出来，你不是幻境虚构出来的，你就是池婠。”

　　我当然是真的。

　　池婠暗暗对自己说。

　　先前的幻境是录像带，播放着回忆，池婠才没有产生局中人的感受。她相信女主能看透幻境，但如果此刻的白薇真是幻境变化而来，池婠没有女主光环，她确实分不清。

　　“你就是池婠”这种话，换做真实的白薇，那她说这话一是给她自己听的，白薇在幻境中确认了伙伴的真实，喜于相逢，这话说给自己听，能够安抚刚刚受惊的心。

　　二是说给池婠听，因为这里除了幻境，只有主角光环的她才能看出真假。

　　换做虚构的白薇，这话便是误导，幻境把握了真实白薇的心境，借此以立“白薇”的真实性。

　　若是这种情况，可谓用心险恶。

　　可无论哪种可能，池婠都分不出来。

　　“你的幻境里有什么？”池婠捏了捏眉心，感到心累，她坚持让白薇在门口等她两个时辰，就是为了预防出现这种情况，她早就做好了“提前进来的白薇一定是假白薇”的准备。

　　白薇在外面可能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眼前的人，她无法轻易相信。

　　假如是真的，池婠不能不管她。如果是假的，池婠也要看住她。

　　幻境生成天选女主的样子必定消耗巨大，池婠多拖住一会儿，就能早一会儿破除幻境，何况池婠与白薇的相处时间比其他人长，识人她更有把握些。

　　池婠往前走，白薇跟在身后，见池婠不再让自己证明身份而松了口气，她理解池婠的担忧，所以不强求能立刻获得她的信任：“我看到了家人、邻居、朋友，就像往常的日子那样，他们笑着和我说话，邀请我一块去花园荡秋千、编花环玩儿……”

　　“别动！”池婠突然停了下来，沉声打断了白薇，声音中带着些不可置信，“你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平常的小精小怪能进来吗？”

　　“妖怪是不行的，只是？”白薇正迟疑着自己要不要继续说，因为池婠在微微发抖，从白薇的视角看过去，她的下颚紧绷着，似乎遇到了难以忍受的事。

　　池婠几乎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只是什么？”

　　白薇疑惑但还是选择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没有成精怪的能进来，比如飞虫，蚊蝇……”说话的功夫，她偏了偏视线，从池婠的肩膀处放眼望去，一时间白薇忘记了所有。

　　她张着嘴，话音还落在“蝇”字上，这个字的发音方式需要咧开嘴，远远看起来就像在笑一样，可白薇面上却是要哭出来似的。

　　许多指甲盖大小的萤绿光点，密密麻麻，交错着占据在地面上，透露出绿宝石般的晶莹与冰冷，白色身子扭曲交缠，充斥着非人感。它们一动不动，却在无声地宣告危险，勉强容纳二人行走的通道显得更为狭窄了。

　　蛇群……

　　这里怎么会出现蛇群啊？！

　　池婠头发发麻，寒毛倒立，就差原地去世了。

　　老天呐，就算给她一双翅膀，她也万万不敢在密闭的空间里，往蛇群的上方飞啊！

　　往前不行，道路已被堵死，退后也不行，擅动也可能会死。

　　池婠无比希望面前的人真的是女主，因为女主不会出事，捎带上池婠，那她的生存几率也会大增。

　　“池婠，”白薇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池婠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害怕，“这怎么办啊？”

　　“它们出现在这里正常吗？”池婠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开口，“会不会是假的？”其实她还没有走出幻境，对吧？

　　“……”白薇表示它们是真的，但现在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啊！

　　池婠从沉默中得知了令人捶胸顿足的现实，此刻她非常想闭上眼睛，好好冷静一下，但是她不敢，那群绿眼白身的蛇朝着她们眨眼睛、吐信子。

　　蛇群游动，池婠和白薇在奋勇逃跑和停在原地之间，无声又默契地选择了后者，不为别的，就是两条腿都软了，跑不动。

　　白薇眼睁睁看着蛇缠绕上了池婠的腿部和膝盖，在蛇还没缠上自己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白薇！”池婠刚喊出口，便感觉腰部多了一份力道，黏腻的爬行还在继续，她放慢了呼吸，尽量放平身体的起伏。

　　一阵天旋地转，天地颠倒，池婠倒下了。

　　蛇群没有着急将猎物吞入腹中，它们卷着战利品，以身为车，将二人控制住，然后向外游去。

　　如果池婠以第三者旁观，就会发现蛇群有一种诡异的整齐度。

　　池婠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有些头晕眼花，她斜眼瞄到白薇被蛇缠住，架着被移动的姿态，很是狼狈，她明白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大约是担心池婠挣扎，卷住她的是一条身子粗壮的蛇，池婠从没呼吸得这么憋屈过，只恨自己的接受能力比较强，这都快喘成哮喘了也没能晕过去一了百了。

　　蛇群带着她们出了荼蘼宫，来到了有许多鹅卵石的地方。

　　池婠没来过这儿，她调整呼吸，艰难地转着视角观察周围，耳朵却先接收到了讯息。

　　“哗哗——哗哗——”她听见了附近水流声。

　　眼前一暗，她们进入了一个石洞，与蝎王休憩的洞口不同，这里的石头更加光滑，空间宽敞，里面铺着床铺，墙上挂着衣物，还有些喝水吃饭的家伙，看起来有人居住在这里。

　　蛇群放下二人就抽了身，包括缠在身上的蛇也离开了。

　　池婠得到了自由，她狠狠地吸气，再呼出，吸气，呼出，终于感到活过来了。

　　她活动了下身子，蹲在白薇身侧试探她的鼻息，突然有些感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用武侠世界的手法来确定某人的生死状态。

　　你大爷的。

　　怎么没有呼吸。

　　池婠收回颤抖的手，按上白薇的胸口，仔细感受……没感觉到心跳。

　　她盯着白薇的白衣服，层层叠叠，有些厚，于是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抵在白薇的脖子上。

　　有跳动了！

　　刚才池婠自己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加上白薇虽没了蛇身缠绕，但呼吸依旧微弱，所以池婠才没有感到气息。

　　还是脉搏靠谱。

　　池婠这才注意到哗哗声更大了，简直称得上嘈杂，她一转头，看见了一幕瀑布。

　　此刻池婠二人所在之处，俨然是所水帘洞，但池婠没有因此松懈多少，因为蛇群并没有爬远，它们守在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