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他老婆好像在新世界当皇帝》池一池一

71、不要哭着和父亲道别

　　人不人情的，不重要了都。

　　布兰尔微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西装，感觉今夜的风格外冰凉，她点头应了这个嘱托，“你们走的时候把他们留下就行，我会找人看顾的。”

　　如果是以前嘱托她这些，她估计会觉得累赘，但现在倒是没什么关系。

　　海上这么多年积攒的信用，不就是有朝一日用来被人信任的吗。

　　至于之后这些护士的来历被人发现后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都是后话。

　　做了，就不怕麻烦。

　　“谢了。”白胡子的眼神淡淡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无风无浪，毫无波澜。

　　远处的音乐会到了散场尾声，在摇滚乐的唱词中，篝火附近是像坟墓般的寂静。

　　「火光蹒跚被黑夜侵蚀，别在征途中迷失。」

　　「乌鸦盘旋为黎明展翅，圣夜余火将熄。」

　　她很想追问白胡子下一步他们要怎么办，但对要上战场的人太咄咄逼人吗……曾经在战场浴血的她做不出来这样的行径。

　　给他们留下接受这些事情的时间和空间吧。

　　“那么，我就回去了。”布兰尔微目光掠过香克斯，“你呢？”

　　香克斯还是坐在原地，夜风裹起他披风一角、扬起他鲜艳的红色短发。

　　香克斯回头冲她笑笑，“布兰，你先回。”

　　布兰尔微不会去问白胡子海贼团有什么打算，这是一种僭越，就像她自己的打算也不希望被任何人问起一样。

　　香克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知道，这家伙也有自己的事。

　　如果要多问什么，三方都会不欢而散。

　　她一言不发，点头离开。

　　离开海滩，转进巷子无人之处，布兰尔微停下脚步。

　　“你找我。”

　　在她身后，一个浅金色长发的女人缓慢驻足。

　　“……领主大人，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护士的制服，她缓缓摘下脸上的墨镜，眼眶里是未落的泪滴，瞳孔里是深深的震惊。

　　“哦？”布兰尔微侧目。

　　女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会一点见闻色了，所以我听见了一些。”

　　“以后，你们——归我管。就这样。”布兰尔微转身微笑。

　　“老爹怎么可能把船上的家人给了别人？！”女人上前两步，追问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抛下我们，你对老爹说了什么？”

　　布兰尔微嘴角动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欧珊，你还记得你最开始是帮我做「卧底」的吗？”

　　欧珊的气势顿了一下。

　　毕竟这么好几年，乌鸦领主的人也没联系过她，而白胡子又是那么豪迈伟岸的「父亲」，莫比迪克号上的大家也是各有特点，招人喜爱。她爱上白胡子海贼团这一大家子并不奇怪。

　　就是讲究起先后顺序问题的话，她确实对不起乌鸦领主。

　　“我就是喜欢他们，怎样？”欧珊硬着脖子。

　　布兰尔微摇头，“不怎样。”

　　是真的没什么关系。虽说是「卧底」，但也就是当初为了摸清白胡子海贼团这个庞然大物的航行路线和物资需求，长谷研泽找的一个小岛上略懂医护的陪酒女孩儿。

　　也就是欧珊。

　　简单来说，早逝的爸，生病的妈，低龄的妹妹，破碎的她。

　　因为母亲卧床，所以欧珊和她妹妹对护理都相当精通，虽然「医」不了，但胜在一个「护」。

　　但也就是这个不能「医」，让她们在母亲病情恶化时束手无策。

　　家中无资财，手中无人脉，岛中无良医。

　　一晚，索拉海贼团在酒馆借酒浇愁——主要是打不开新世界的批发贸易市场，长谷研泽愁得不行——那天跳舞挣钱的是欧珊，她跳着跳着看见索拉海贼团其乐融融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家的情况，当场眼泪就掉下来了。

　　哭了也不能停，停了就没有场费，她边哭边转圈，眼泪甩进了布兰尔微的酒杯里。

　　布兰尔微天天怜香惜玉，就把人叫过来问了情况，然后长谷研泽立刻就来精神了。

　　“我出钱送你妹妹读书，给你母亲治病。「人厄」兰伯特你听说过没，让他给你母亲看病。”

　　“……”欧珊含着泪的眼睛都瞪大了。

　　兰伯特嘴角一抽，“……你自己听这外号吓不吓人？是能治病的样子吗？”

　　“你闭嘴。”长谷研泽一把将兰伯特推走，又满含期待地看着欧珊，“我就一个条件，你去加入白胡子海贼团，把他们的常停岛屿、物资需求全都摸清，传消息给我。不仅要生活物资，还有医疗、维修、武装，全都打探清楚交给我。能不能做到？”

　　和各种人都打过交道，长袖善舞的欧珊没多犹豫，就重重点头，“能做，但我要先见到医生和钱！”

　　于是欧珊就这样进了白胡子海贼团，她传来的消息让文托商会迅速对症下药，和白胡子海贼团建立了贸易关系。之后较长的一段时间，再有大批量货物的生意要谈，「白胡子臻选合作商会」就成了文托商会和别人在签合同之前，搬出的最大的金字招牌。

　　新世界的市场就此被文托商会踹开了大门。

　　“你的任务完成了，要是想回家的话，我着人接你回来。”

　　最后一次通话中，长谷研泽说。

　　“……我妈妈和妹妹?”

　　“你妈妈病好了，在文托商会里做仓储登记工作，你妹妹很有精神很懂事，就是学习成绩不太好……你要回家和她们团聚吗？”

　　欧珊沉默后回答，“……不了，让我继续为你们工作吧，你们需要什么情报吗？”

　　得到「暂时不需要」的回答后，她反而松了口气。

　　“不回去，想好了？”电话那一边，有布兰温的声音，他的发声位置听起来远远的。

　　欧珊觉得他声音冰凉，她不自觉地握紧收音筒，还是「嗯」了一声。

　　“……那么，欧珊，航海快乐。”长谷研泽最后笑着说。

　　电话挂断，那句惺惺作态的「以后有需要情报再联系我」被卡在喉间，欧珊把它咽下去——毕竟她本来就不想说出这句话。

　　欧珊收拾了输液管，端着走出护士间。

　　索拉海贼团，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领主大人，求您告诉我接下来到底会如何，我不信我们会被「抛弃」。您是好人，会告诉我的对吗？”

　　欧珊眼睛红红的，她大胆地上前扯住布兰尔微的衣袖，几乎是哀求地望着乌鸦领主。

　　“……那些事，与你无关，欧珊。”布兰尔微伸手轻轻帮她撇去眼角湿润的液体，低头看她，“我能给你的只有一句话：「不要哭着和你的父亲道别。」那不是他把你们托付给我的初衷。”

　　欧珊忍不住低下头啜泣起来。

　　巷口传来人类极度震惊时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布兰尔微扭头望去，一个明显属于白胡子海贼团但面孔她不太熟悉的海贼正站在巷口，下巴都快砸在了地上。

　　他提起还没完全解开的裤子，一副想撒尿又被打断施法的样子。

　　“……梦想城随地大小便罚款五十万贝利。”布兰尔微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个数字。

　　海贼愣愣地点点头，提上裤子，退了几步退出巷口，然后撒腿就跑。

　　边跑还边大叫，“不好了老爹，布兰温那个家伙对护士小姐动手，还把人弄哭了！！”

　　“…………”布兰尔微的白眼终究还是没控制住，使劲看默默停止啜泣并停止扯她衣袖的欧珊，“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欧珊抹抹眼泪，后退一步，“……领主大人再见。”

　　布兰尔微无语地转身，摆了摆手，身影就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篝火边，白胡子和几个没喝倒的队长从悲痛沉重的情绪里勉强把自己抽离出来。

　　一个个诡异地盯着沙滩上快速奔来的船员。

　　他甚至因为跑得太急又喝多了酒，跑到跟前时没掌握住平衡一个踉跄滚在沙地上，骨碌碌地撞在地上酣睡的以藏身上。

　　以藏幽幽睁开眼，脸色发青，眼看着是被这一下撞得想吐。

　　船员爬起来，连比划带描述试图复原他看到的场景，“欧珊小姐被他掐着喉咙，欧珊小姐都哭了！老爹，布兰温欺人太甚了啊！肯定是趁着我们都喝多了，去调戏不成反而起了杀心！”

　　说罢，他又像刚反应过来，左拳捶右手心，懊恼道，“可恶，我居然跑回来了！”

　　他又跌跌撞撞站起来，要回去救欧珊，一转身就看见欧珊冷着一张脸缓缓走来。

　　她的双拳还在互相捏，发出骨骼擦过的「硌拉硌拉」声。

　　“欧珊小姐你……”

　　船员话音未落，就被欧珊一拳在脑袋上捶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包，领着后领拖到远处了。

　　欧珊颈间白净，哪有被掐过的痕迹——只是眼角似乎确有红肿。

　　马尔科比斯塔这几个队长猛盯香克斯：你老婆疑似是个女的，那就能欺负年轻女孩儿了？

　　白胡子也瞥香克斯：那小姑娘你到底管不管得住？

　　刚还一本正经和白胡子交换完意见的红发一把叉住上半张脸。

　　第一个问题：布兰看见女孩儿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怎么可能欺负人啊！

　　第二个问题：他管不了一点……

　　等香克斯回到幻光巷尾时，幻光巷尾里的大多灯光都已经熄灭，而布兰尔微正在一楼的沙发里，一边端着热牛奶喝，一边夹着嗓子逗法芙。

　　耶稣布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在另一个沙发上，和旁边的宾治、猛士达还有尤黎卡抖做一团。

　　“法芙宝宝想我了对不对，想不想吃冻干零食呀，明天打猎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夹得估计阿列克斯来听了都认不得……

　　香克斯忍着笑声轻咳一声。

　　布兰尔微回过头，喝完杯子里剩下的牛奶，对他说话时又变回了她一贯的平淡腔调，“回来了？”

　　香克斯的笑容消失了。

　　……情敌真的是小狗。

　　他严肃点点头，似乎在想什么话题，想了半天，吐出几个字，“你和那个小护士……”

　　耶稣布等瞪大了吃瓜双眼。

　　布兰尔微手上的玻璃杯炸开碎成齑粉，她淡淡抬眸看香克斯。

　　红发手动闭麦。

　　吧台处传来斯嘉利的尖叫，“我最喜欢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