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逃避聚会 ...
-
那本倾注了叶凡无数心血和精力的小说，终于在漫长的时光中写完了。叶凡怀着满心的期待，将要把他精心创作的成果发布在目前最火的小说网站上。他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计划，每天修改一章，修改完一章就立刻发一章，期望能够以这种持续更新的方式吸引更多读者的关注。
然而，事与愿违，这并没有如叶凡所愿地改变他的现状。小说被发到网上后，的确吸引了不少读者的目光，浏览量颇为可观，但却始终达不到那种火爆全网、众人皆知的程度。原本想通过一本饱含真情实感的非虚构文字脱离窘境的叶凡，并没有真正地摆脱生活的困境。
每天，叶凡依然要踏入那个让他倍感压抑的工作场所，依然要面对那个被小团体排挤的艰难工作环境。那些同事们的冷漠眼神和刻意疏离，让他如履薄冰。在工作的间隙，叶凡常常会陷入沉思，思考自己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那几年，整个社会的大环境都处于一种低迷的态势，就业市场的形势极为严峻。在这样的背景下，辞职无疑是一个充满风险的抉择，因为一旦离开现有的工作岗位，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实现就业。即便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新的公司，恐怕也很难获得与现有的薪水相媲美的待遇。所以，叶凡别无选择，只能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苦苦挨着、默默忍耐。
职场带来的精神内耗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叶凡的咽喉，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日复一日，他过着单调重复的日子，曾经对生活的热情和憧憬逐渐被消磨殆尽，对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原本叶凡对小提琴充满了热爱，那悠扬的琴音曾是他心灵的慰藉。但如今，那把心爱的小提琴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不再被奏响。放在窗台上的那几支油画笔，曾经是他描绘梦想的工具，如今也因为长时间的闲置而变得干硬，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更别提写作了，曾经那些在脑海中闪烁的灵感火花，如今已被现实的重压熄灭。
除了上班，他很少出门。外面的世界仿佛与他隔绝，他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沉浸在无尽的疲惫和无奈之中。
这样的日子，犹如漫长的黑夜，一过就是整整三年。时间的车轮无情地滚动，却未曾带来丝毫的转机。
2023 年的春节，那欢乐的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弥漫，久久未曾散尽。那鲜艳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团圆的喜悦；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打破了冬日的沉寂；满桌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一道菜都饱含着家的温暖；亲朋好友的欢聚一堂，欢声笑语交织成温馨的乐章。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还是昨日之事，那般清晰，那般令人留恋。
然而，此时的叶凡，正骑着他那自己组装起来的老式自行车，缓缓地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上班路上。车轮嘎吱嘎吱地响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沉重。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春节七天的惬意时光，让他暂时逃离了职场的不堪与疲惫。那几日，他可以尽情地放松，与家人相伴，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欢乐。
可现在，随着车轮的转动，现实的残酷再次扑面而来。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不用看他也知道，大概率是工作上的事情。
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涟漪打过来的。那微弱的手机震动，如同细微的电流，刺激着叶凡的手掌心，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眼神中透着纠结和迷茫，既没有果断地按动接听键，去倾听电话那头可能传来的声音，也没有决然地按下拒接键，彻底切断与对方的联系，只是默默地等待那震动停止。
他的心此刻乱如麻，太烦了，烦这份让他感到压抑和无奈的工作，也烦这个在 2003 年毫不留情把他甩掉的前女友涟漪。那些曾经的伤痛和回忆，在他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电话执着地来了三遍，叶凡就那样静静地等着震动停止三遍。每一次震动的停歇，都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短暂停歇。他害怕涟漪又让他做那些简单的 PPT，一想到这个，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他实在不明白，那些简单的幼儿园讲课用的 PPT 为什么每次都要他来做。除了知道涟漪在北京一直从事幼教工作，叶凡几乎对她如今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
他不想再去了解有关于涟漪的任何事情，那些过往的情感纠葛让他心力交瘁。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烦，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烦躁，仿佛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一番艰辛的骑行之后，叶凡终于抵达了那个熟悉而又枯燥的办公室。室内空无一人，那些平日里令他烦恼不已的同事们此刻还没有到场，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反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此时，他如同往常一样，机械地伸出手，习惯性地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瞬间，CUP 风扇的转动声打破了寂静，与此同时，桌上手机的震动声也不合时宜地响起，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
这次，屏幕上显示的不是涟漪，而是另外一位老同学张涛。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高中同学要组织聚会了。以往的聚会，几乎都是张涛负责组织策划，而涟漪则负责通知叶凡。刚才那个涟漪打来的电话也许是因为通知他聚会没打通，然后又要求张涛再次拨打。
张涛的电话执着地打了两遍，叶凡的对待方式却与涟漪打来的那个电话如出一辙。他既没有接听，也没有拒接，只是任由手机在桌上震动，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些即将扑面而来的社交压力和回忆。
几天以后，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时刻，高中同学群里突然闪现出涟漪的头像，格外引人注目。紧接着的，是她发出来的一段充满活力的小视频。
视频中，在一间弥漫着烟火气的烧烤店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旺杰那熟悉而又豪放的身影，他正大声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热情；接着是王一，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温和；然后是张涛，忙碌地摆弄着桌上的烤串，动作熟练；再之后是金龙，大笑着与旁人互动，尽显豪爽。最后一个镜头，便是涟漪，她那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末梢微卷的黑黄相间的长发轻轻摆动，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容依然和当年那样灿烂，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能驱散阴霾。
叶凡看到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只能默默地把这段视频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然后转身继续面对着自己寻常、平淡甚至有些乏味的生活。那视频中的热闹与欢乐，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与他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温和；然后是张涛，忙碌地摆弄着桌上的烤串，动作熟练；再之后是金龙，大笑着与旁人互动，尽显豪爽。最后一个镜头，便是涟漪，她那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末梢微卷的黑黄相间的长发轻轻摆动，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容依然和当年那样灿烂，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能驱散阴霾。
叶凡看到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只能默默地把这段视频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然后转身继续面对着自己寻常、平淡甚至有些乏味的生活。那视频中的热闹与欢乐，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与他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周之后的一个寻常日子，叶凡正在为工作上的琐事烦恼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涟漪的名字。犹豫片刻后，这一次他选择了接听。
“喂！叶凡，上次我们聚会了。”电话那头，涟漪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熟悉的亲切。
“我知道。”叶凡下意识地对着手机点头，声音略显低沉。
“没打通你的电话，我让张涛也打了。”涟漪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可能是当时比较忙没听见电话的震动吧？”这是叶凡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敷衍。
“有个事儿你能帮我一个忙么？”涟漪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什么忙？”叶凡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帮我做一个幼儿园的标识。”涟漪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你说的是 logo 吧？怎么幼儿园的 logo 还得你做，他们自己先前没有 logo 么？”叶凡皱着眉头问道。说这句话时，其实他已经意识到涟漪可能已经换了新的工作，而这个幼儿园应该是刚刚创业开张的。
“哦，我跟老板说了，朋友道儿。”涟漪显露出她那常有的俏皮劲儿说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唉！不行啊！我这些天的工作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嘈杂喧嚣，人多嘴杂的，我是真的没法去干私活的。”叶凡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决。这看似坚决的推辞，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他其实是有时间的。要知道，在这过去的几年里，他从来没有推辞过涟漪的各种请求，无论多么繁琐，他都尽心尽力地去帮忙。然而，此刻的他，心里实在是烦躁到了极点。
“嗯，那好吧。那你忙吧……”涟漪的声音变得微弱，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语调间透露出了那份深深的失望。那失望犹如寒夜的冷风，刺痛着叶凡的心。她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仿佛原本满怀期待的花朵，瞬间被寒霜侵袭，失去了生机。
挂断电话后，叶凡平静如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只是涟漪与他的寻常联系，所以心情并没有任何波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如同过去无数个平淡的日子一样，毫无特别之处。
他骑着自行车缓缓通过公司的老式大铁门，然后熟练地将自行车倚在了那棵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的粗壮大树上。刚刚下过雨的树干湿漉漉的，仿佛被一层透明的薄纱所笼罩。树干潮湿处，那些“不明生物”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感觉着快要从不起眼的白点变成饱满成熟的木耳。
那些木耳每年只要到了雨多潮湿的季节就会成熟。每到繁衍最多的时候，叶凡总会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割下来拿回家，拌上一碟清脆爽口的黄瓜。这树上的木耳一年也就繁殖一次，而叶凡在这里上班已经整整 7 年，算下来，木耳拌黄瓜就吃了 7 盘。
这次又看到木耳开始成熟，叶凡不禁心生感慨。他望着那些木耳，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过去的岁月。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那些曾经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想想自己已经和涟漪认识了整整 25 年，这漫长的岁月仿佛一部厚重的书籍，承载着无数的回忆与故事。之前一直都是同学身份，在相识的第三年，青春懵懂的叶凡开始满怀热情地追求涟漪。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腔热忱，两个星期就能轻松搞定这件事，俘获佳人的芳心。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没想到这一追，竟然用了漫长的三年时间。
即便用了三年时间去苦苦追求，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追上。尤其是在饺子馆“小黑屋”里的那次激烈吵架后，两人的关系彻底断绝，仿佛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了他们之间。看来有的时候对女生只是靠追是没有用的，看不上的无论你有多真诚还是看不上，叶凡想到这里，满心的无奈如潮水般涌来，一声又一声地叹息着，无奈！无奈！
可转念一想，叶凡又觉得不对。吵架分手的第六年后，大家都有了联系，并且有了微信群。自那以后，涟漪为什么总会有事联系到叶凡呢？不喜欢甩掉了那就不在招惹不在认识呗？为什么还要有断断续续地来往，这一点着实超出了叶凡的认知，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还有前几年见面时，涟漪提及的那些被拦住没说完的有关涟丽的事儿，究竟都是什么意思，叶凡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反复琢磨，夜不能寐，那些未竟的话语如同一个个谜团，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干什么了？几位！”就在这时，叶凡的手机里，一个名为“午时后到北书房候旨”的微信群突然有了新消息。这个群是叶凡在几年前精心创建的，规模不大，仅有五个人。
小群中的其他四个人，皆是叶凡高中时最为要好的挚友。那个时候，朋友中的单朋立长得胖乎乎的，耳垂又大又厚。涟漪总是调皮地称他为单姥姥，可这个独特的外号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而叶凡、屈奋进、张彼得和李铭，则根据单朋立的形象，给他起了另一个外号叫“皇上”。也正是因为这个有趣的外号，后来才有了如今叫“北书房候旨”的这个群。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逃避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