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恋人回家》祝北不南

30、质问

　　夜的沉寂中，十月份的天气格外寒冷，月光在雾蒙蒙的天气中，照映得十分不真切，格外凄凉，所有人都认为严家富裕，只有严诀知道这华丽外表下隐藏的腐败，像远看华丽的外衣，近看全是金色的虫卵铺满全身，随时随地都会破裂。
　　严煜身体强壮，黑色衬衫下的肌肉清晰明了，手中握住照片上的一角，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景色，黑暗中只有冷风回应着他的思念。
　　“找我来什么事情？”苍老沉重的声音出现在阳台上，严诀转头看向来者，声音淡淡地说：“父亲，严煜的事情我处理好了，至于企业里面的事情，严家和王家那几个亲戚很棘手”
　　来者站在与严诀并肩的位置，苍老的面容上，只有眼神格外有神，头发白丝占据头皮，面容上露出平缓的笑容，说：“你做事，我放心，那小子在外面放养久了，该接回来了”
　　“再等等，现在他还不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严诀的声音冷静，只是随意把手上的照片放入口袋中，老者眼神转到严诀脸上，笑着说：“那几个老家伙，还觉得自己老当益壮，想跟你干一架吗？”
　　严诀低下头，冷笑中漫不经心，轻声调侃说：“他们没机会了”
　　老者眼中透着赞许，没有再发表言论，只是看着景色，严诀的手段有效且快速，大刀阔斧地改动企业的结构和管理，只是严诀身上太清冷，有时，老者站在远处看着独自的严诀，有一种悲伤情绪蔓延到心头。
　　“你……要不要见见赵家的女儿，长得……”老者的嘴巴还没有说完，严诀就立马拒绝，标致的五官在逆光处，还是完美展示出侧颜。
　　“我喜欢的人，已经死掉了”这句话的从严诀的口中出来，口气悲伤，让老者听得心脏微微作痛，叹气说：“是丁淮吗？”
　　“是”严诀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反而直视着老者的眼睛，老者的身份是严诀的父亲严盛，也是前任严家企业的最大老板，曾经的严盛在城市中也是风流人物之一，可时间带走诸多故事，留下的痕迹只有脸上的苍老和皱纹。
　　严盛眼睛流露出不同往常的为难，最后只是化为一句：“人都走了，你还是该往前看看”
　　“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关起来，我还能见他，父亲，也是你，这些年害怕我掌握实权，回头报复你，你派人监视我，甚至跟踪我，你对我到底是害怕还是恐惧？”严诀的口气不重，甚至有一种日常询问的感觉，说话内容让严盛一个人的寒气从脚底直达头顶，他没有再看严诀的眼睛。
　　严诀的鼻尖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严盛，他的神态落寞，看似愧疚的表情，实际上没有几分的真心，这个人的理智高于感性，倘若不是他心脏有问题，严诀根本触碰不到企业。
　　“父亲，你害怕我是同性恋吗？”严诀半俯下身体，两个人的脸庞距离极近，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见，终于，严盛的深色眼眸抬起，里面出现严诀看不懂的神色以及那种绝望。
　　两个人的脸庞没有很相似的地方，只有眼神，时常会有人提起：“严家的父子，眼神上几乎一模一样”
　　这样相似的眼神对视，让人产生错觉，严盛的眼神先败下阵来，轻声说：“严诀，他已经死掉了，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死掉？他为国家光荣死亡，他是军人，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我的爱人，为什么他死亡我不能去看一眼，我问你为什么？”质问的语气加上激动的神情，让严诀染上人的欲望，外表的冷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强烈的质问。
　　严盛绝望地闭上眼睛，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他预料的还要更快些，严诀作为继承人，不能是同性恋。
　　严盛的闭眼，让严诀往后退后一步，冷静下来的他，看着严盛的表情，说：“你是在想，我作为继承人，婚姻也是企业的一部分吧！还是在想，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身体不好，只能选我，严煜毕竟才十四岁”
　　严盛没有惊讶心中的想法被严诀看穿，脸上没有显露出半分，反倒是老狐狸地回问：“我在想，要是当初让你去见一面，你会不会现在好一些”
　　“呵”冷笑出现在严诀的表情上，乞求和下跪都不能让当初的严盛放开他，不惜打断他的脚踝也要强制留下他，他的内心何尝不是一种恨。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是老狐狸，都年过半百，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愧疚呢？”严诀的表情很淡然，还多说一句话“你只怕觉得生我这样的儿子很丢人”
　　严盛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在模糊的逆光中，也能看见他纠结的脸色，从牙缝里面蹦出来几个字：“同性恋，你觉得很光彩吗？”
　　“光不光彩，是靠你定义吗？”严诀眼神犀利，气质更是丝毫不让步，严盛作为一个常年打交道的人精，听到这里，轻松地说：“怎么？现在来问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现在不知道这些的利害，你以后就知道这些流言蜚语的麻烦有多大”
　　“你当初出轨，流言蜚语不是全部压下去了吗？你觉得呢？”严诀不在乎讲出这些，严盛的表情一变再变，被说到软肋的地方，最后面色凝重地离开阳台，不欢而散。
　　夜的寒冷让严诀单薄的衣服支撑不住，可严诀闭上眼睛，他的神情中带着眷念和挂怀，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虔诚地像祷告，他的心脏在作痛，这一场质问晚到了许久，像真心也一起晚到了许久。
　　“丁淮，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