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恋人回家》祝北不南

24、不和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周昭坐在凳子上的神态微微蹙眉，看着老班林华国抱着手机费力地打着电话，直到一个人推门而入。
　　来者很有礼貌，甚至先点头示好，周昭缓缓起身，眼神里面露出不同以往的视线，二十多岁的面容，成熟稳重的气质，高挑的身高和不同于严煜浪荡公子的气质，这个人的感觉更加亲和自然。
　　“你好，我是严诀，严煜的哥哥，刚刚接到您的电话，就赶过来了，严煜目前怎么样了？”严诀语气平静，同样深色的眼瞳中只有淡淡的询问，口气不像一个哥哥问出来的。
　　林华国没有慌张，不知道是多年讲台功夫让他稳住心神，还是单纯觉得眼前这个人气质自然，好打交道，两个人自然攀谈起来：“事情还没有调查出来，两个孩子都在昏迷，严煜的右腿脚腕骨折，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
　　严诀松开握住林华国的手，眼神疑惑地看向周昭，周昭被他那深沉的眼眸注视得像心里落下一块巨大冰块，低下头去不再看。
　　他的眼睛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深处隐藏的猛烈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林华国转头看向周昭的位置，笑着说：“这是我的学生，也是班长，叫周昭，也是他最早通知的医院”
　　“周昭……谢谢你！”名字被严诀反复在嘴中念过几遍，俊美的脸上扯出笑容，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瞳加上沉默的气质，周昭微微点头示意，没有接话。
　　“林老师，我找你还有事情要商量，可以出去一下吗？”严诀笑着看着林华国的表情，老班没有不乐意，看着严煜一时半会醒不来，就跟着严诀一起离开病房里面。
　　周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缓缓坐下来，低头间又看见严煜的脸庞，回忆中他与严诀的脸意外重叠，相似之处在于他们的眉眼和脸型都一样，唯独不一样的地方，只有透过眼睛看人的神情不一样，一个自然却又隐藏着秘密，一个坦荡却又小心翼翼，真是复杂的兄弟。
　　严煜躺在病床上的神情微微蹙眉，浓密的睫毛挣扎颤动，随后又陷入沉睡，可下一秒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深色的眼瞳中只有疏离感。
　　“周昭”严煜声音极低，嗓子也沙哑不像话，周昭听得心头一颤，拿起床头的温开水。
　　周昭又匆忙放下，走到床尾处，为他摇起病床，使他可以半倚靠在床上，严煜的神情没有显露半分，全程低着头。
　　“喝水吧，你哥和老班去外面谈话了”周昭拿起一次性水杯，放在他的唇边，严煜没有抗拒，靠着水杯边缘就喝下几口。
　　透明的水滴留痕迹在唇的边缘，通过周昭的眼神忽明忽暗地反射进眼睛里面，温热的开水滋润整个口腔，鼻息间染上暖意，严煜才缓缓开口道：“我哥？严诀吗？”
　　周昭点头，看严煜的神情犹豫，本以为是担心打架带来的担忧，严煜悠悠讲出后半句话：“他来干什么？”
　　“你的右腿脚腕骨折，不要乱动，等会他们就回来了”周昭接不了他的话，只好转移话题，之后就不再多问。
　　严煜心事重重，只是用鼻音嗯一句，也没有再说，两个人对坐一会，门口传来开门声。
　　林华国走在后面，一副春风得意的面容，与前十几分钟的纠结形成强烈对比，严诀的面容平和，可看见苏醒的严煜之后，脸庞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迫。
　　“严煜醒了，正好，我跟你哥聊到你的事情了”林华国没有看见严诀脸上的神情，下意识地以为他们兄弟关系还不错，嘴巴就热情地喊着：“刚刚学校给我打电话，说这次打架问题有监控，还有同学录像，对面那个班的人负全责，你回头写个检讨上去就好了”
　　周昭的耳朵里面听见“同学录像”这几个词汇时，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林华国的方向，果然，林华国注意到这一道视线之后，话锋一转：“周昭，让丁子越抽空找我一趟”
　　“是”周昭的语气无奈又认命，他就知道上下老师一条心，不会把藏手机这个事情放过去的。
　　严煜的眼神低垂着，看着洁白的病床被套，严诀慢步走过去，低着嗓子说：“以后少打架，我和父亲不是每次都能来”
　　严煜的眼神瞬间抬起，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庞就这样对视许久，严煜的眼瞳里面才让步，扯出苍白的笑意来：“那你们忙去呗，管我干什么”
　　“严煜，你以为打架很光荣吗？今天要是父亲来，看他不打断你的另一条腿”严诀的声音格外刺耳，严煜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眼神透着不屑，他是一向自由潇洒的性子，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压迫感，只有坐在旁边的周昭和林华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进不是，退也不是。
　　“那他今天得亏没来，要不然我的另一条腿不保，今天他说我妈了”严煜幽幽讲出这句话，严诀浑身的气息一下子黯淡下去，嘴巴几度张开，却还是闭嘴。
　　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严诀听懂意思，手指从握紧的拳头，逐渐放松，最后语气淡淡地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会派人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