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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好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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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沐晚一行人在徐府中四处张望寻找,却一无所获。
张安一屁股坐在亭中的座椅上,“累死我了。”
沐晚看了他一眼,:“累也没办法,总比没命的好。”
张安抱怨道:“可是我们找半天,什么都没有啊。”
王妍妍:“不然,你在这歇会?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也行,那你们去吧,等会儿我也再去找找看。”张安想了想,还是下午,应该没什么危险。
见他决定好,沐晚三人便离开凉亭,往厢房那边走去。
张安疲惫的趴在亭子中的石桌上,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合上。
随着意识的模糊,他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思维也变得模糊不清。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睡梦中身后仿佛有东西在追着他,张安只感觉到自己好像非常恐惧,连回头都不敢。
就在身后的东西马上要碰到他时,张安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同时耳边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唤声:“张安,张安,快醒醒!”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沐晚等人站在面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安还有些迷糊。
“我们发现了一些消息,回来路上看见你还在这。想把你叫醒,可你一脸苍白,还叫不醒。”王妍妍解释道。
张安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他忽的想起他还没去找线索,心里一阵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算了,没事就好。我们打听到了这徐老爷在一年前曾请过一位道士。在那之后徐老爷就开始为徐三少爷结冥婚。”沐晚说道。
张安:“看来,这转折在一年前啊。”
“而且从此以后,徐老爷再也没纳过姨太太。”
王妍妍:“不知道慕南那边怎么样了。”
沐晚抬头看了看西沉的落日,开口道:“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去找他。”
“行。”张安点了点头,跟着她俩走出亭子,回头看向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郜,“嘿,木头,你傻站着什么呢,走了。”
木头?
白郜回过神,这是在叫他?
他眼神转向张安,默默投放冷气。
“走了走了。”张安见他回神,招了招手,随即搓了搓手臂,嘀嘀咕咕道:“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四人回到大厅,简单吃了些饭菜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张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白天的那个噩梦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总觉得那个梦有些不对劲,那种心中恐惧太过真实。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在睡梦中,他再次来到了那凉亭的长廊上。
这次,他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反而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背对着他,漆黑的长发捶地。身影单薄的站在亭中,似乎在哭泣。
张安忍不住走上前,想要问问女子为什么哭泣。
然而,当他走近女子时,却发觉心中那股恐惧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像是在警示他一般。
张安猛地惊醒过来,想到梦中的女子,那哪是红衣,明明是嫁衣!
瞧着外面渐明的天色,他决定不再睡了,等在亮一点就去找那块“木头”去。
…………
慕云殊在三少爷睡着以后,翻身下榻,走向外间。
借着窗外的月光,翻开那本日记。
“一九二三年十月二十八日,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去金城的慕伯父家做客,父亲与慕伯父喝醉时,指着慕婶婶稍稍隆起的肚子,说不如我们结为亲家?就这样,他们交换了一对玉佩,还是孩提的我也有了未过门的妻子,我这也算是,指腹为婚吧?不过,若是男孩……也要娶吗?”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六日,父亲跟我讲了君子有九思,希望我成为一个君子,我问父亲,九思是什么,他只笑了笑,告诉我以后夫子会跟我讲的。所以,君子到底是什么呢?说起来我的小未婚妻应该三岁了吧,也不知她长得好不好看。只可惜外面战火纷飞,与慕伯父一家失联,怕是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一九二九年四月十一日,院子里的桃树开花了,遍地都是粉白的花瓣。唔……也不知道今年的桃子甜不甜。”
“一九三七年五月八日,我在学校交到了好朋友,他说他叫席远,认识时我以为他在欺负同学,还抱打不平一番,我们两个……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吧。”
“一九三九年六月十九日,席远说他要去参军,把敌人赶出华国,所以他瞒着家里偷偷的报名了。希望他能好好活下来,完成他的梦想。”
“一九四零年八月十三日,从今年年初开始,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说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是还没有解决吗?”
“一九四一年四月四日,父亲变卖了不少产业,家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书房,跟我说出了家中的积蓄全是因为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献祭才得到的,他因为这方法太过阴邪,便当做没有这回事。我知道,父亲他动摇了。”
“一九四二年八月十六,从那之后,父亲对我愈发好了,大哥与二哥时不时的用一种怜悯与庆幸的眼神看向我。想来,父亲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日记翻到这里便没了下文,不过短短几页便是他的一生。
慕云殊转头看向三少爷沉静的睡颜,想到前天那幅另他眼熟的画像,稚嫩的脸与眼前这张脸逐渐重合。
他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被自己所依赖和崇拜的父亲,为了保全家族的富贵,竟然狠心地将他杀害。
真荒谬。
慕云殊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由为三少爷惋惜。
他在死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原本应有着灿烂的未来、美好的人生,但却因为那所谓的“献祭”而永远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从此以后,世界所有的美好都与他无关。
合上日记本,慕云殊把它放回原位后,便躺在床上,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睡去。
须臾,三少爷睁开眼,看向双眸紧闭的慕云殊。
昏暗的房间里,三少爷白皙如玉的肌肤显得格外苍白。
他静静地凝视着慕云殊,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目光从他的额头开始,顺着他修长的眉毛、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柔软的嘴唇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少爷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像是融化了的冰川,流淌出温暖的光芒。
他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慕云殊的脸颊,感受着他细腻的肌肤和平稳的呼吸。
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庞,停留在他的嘴角边,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毫不犹豫的伸了进去,动了两下便抽了出来。
看着指尖的水痕,三少爷轻轻一叹:“好软。”
随即身形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