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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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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是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吧,吃喝玩乐一应具全,从5点开始营业,一直到凌晨2点,里面的包厢通常只有熟客才能预订得到。我虽然没去过,可是知道冯进光经常去。
转了几路车,终于到了酒店门口。真吝啬,这么个高级娱乐场所门只亮出一扇别致的复古小门,还卡在两栋大厦之间,难怪叫卡门。
到了门口,一个小姐看了我一眼,优雅地扭上来:“我们这里不招人。”
什么?不就是天太热了,穿个短袖短裤,再加上被水浸了,在下车的时候被人踩了两脚,狗眼看人低。
我不屑地看着她,心想,你比我穿得还短!不就因为是个女的吗!?
于是我雄赳赳地掉头出门,给里面发了短信,欣赏着街景。景色自然是走来走去的人:
哇……那个裙子真叫裙子,风一吹就开了……;再看另一个,瞧那裤子,我楞是没看出来是短裤还是比基尼;又过来一群,笑得花枝乱串,那装浓的,就是一个行为艺术。
看了几眼,兴趣全无。正好看见对面街上一个老太太,慈祥地靠在一个柜子前,我口水立即流了出来。
几步冲过街,叫到:“阿姨!给我一个冰激凌!”
咬了一大口,我回头走向门口,还是那里凉快。过街的我正动看西看,眼看就要到对面了,好象发现那个买冰激凌的大妈在向我招手?我也很热情地朝他挥过去,这一转头就看见她脸上一幅惊恐的表情,我愣了一下,才她周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没等我反映过来就听见身旁几声刺耳的刹车声。一两黑色的宝马恰好停在了我跟前,几乎碰到我腿上,它旁边反方向还斜插着一辆出租车。然后,这里几秒种就堵成了长龙。
大概是发生的太快了,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闹哄哄的马路突然安静下来。马路中央,只剩我一个人还很欠揍地舔着冰激凌。
老天证明,我当时真是傻了。不过等我看见所有人都向我看过来的时候,我就有点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不满起来,那宝马车开了一个窗户,似乎就要下人来。我当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我把冰激凌一扔就直向“卡门”冲去,身后满是叫骂声……
下午我一个人唱了一下午的歌,嗓子都哑了。冯进光和陈让两个,拧着眉毛缩在一堆,一个抽烟,一个摇头,今天的郁闷全赚回来了。
“哎,冯进光这个天生破嗓子,只会叫几声空手道就算了。陈让,你去了英国这么久,还没学会一首歌?”我躺在沙发上问。
“哎呀,猪,你还不知道我啊,我可是天生的五音不全。”他夸张地笑到。
“没意思,反正就我们三个人,你唱吧,我不会笑你的!”
“算了,嘿嘿,有本事,你叫他唱。”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人,被刮了一记。
“他唱你就唱啊,别找借口了!”我可能是唱晕了,拿着话筒一步跨过去,嘴巴还不停。
脚被沙发绊了一下,直接扑了上去,可是我姿势太好,手伸得笔直,话筒也连带冲上去,啪啦一下把冯进光嘴里的烟头打掉,人却倒在了陈让身上。
他们一个还做着拿烟的姿势,另一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猪肉。
片刻,冯进光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又点起了一根烟。
陈让看了一眼,一伸手把他烟拿掉:“都抽成老头子了!你别以为长了一副中年人的脸,就不会更老了。”
“哈哈……”我笑得在沙发上打起滚来。
陈让也跟着哈哈大笑。冯进光当家早,出生在乡下,第一次见面就有些少年老成的样子,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说他有30了,工作后更是不可收拾。加上西装领带,整个一个已婚男人。
最后,冯进光终于带了点笑意,顺手还给了陈让一拳,忘了刚才有些尴尬的打闹。
这一顿自然是冯进光这个地主请的,饭桌上陈让问,就只有许阅一个人唱歌,我又不喜欢,真是被闹腾得可以了。今天晚饭都给你节约了。
我立即感动地看着冯进光,他不置可否地喝酒。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真是太客气了,虽然平时对我呼来喝去的,其实对朋友如我,还是很不错的。
一杯下肚,冯进光这个混蛋,用眼角一扫我,吐出个烟圈:“我本来还叫了别人,那人喜欢唱,最后中途有事没来。”
说完,把烟蒂往桌上一压,意思是,你是得了便宜卖了乖。
那一个清高的姿态!可狠的是手上没有发泄的工具,我立刻埋头使劲跟碗里的骨头咬得难分难解。
陈让张嘴“哈哈”不停,一手按往我的头发上拨弄:“你们还是那么恶心,一点都没变!”
见我还是埋头不起,他也点起了跟烟:“哎,都说咱们家乡好啊!”
“你别说这些话,听着不习惯。本来在国内是个流氓奋青,去了趟英国回来,变成了流氓绅士了。我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留过学。”我一个忍不住,喷了出来。
“那个时候知道个什么啊,不就是一天到晚瞎混呗。”他呵呵几声继续说起来。
“你的确是混,是个人都觉得你是流氓。”我一边吃一边忙冲插话。
“不是吧!”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就你那样子,整天像个小太子。稍有姿色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你方圆之地。”
“我没这么酷吧?”
“除了他,就是你最引人注意了。”我翻他一个白眼,朝冯进光努个嘴。
“你呢?还不是一天到晚跟着这他转。”陈让睁大眼睛叫到。
“我?他?”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排骨,不怕死地说到:“就这个被压在我床下面的?”
躲开一根飞过的筷子,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放下碗,使出吃奶的力气,狠到:“不是吗!中年人!”
冯进光瞪着我看了半天,拿起勺子开始喝汤,嘴巴传来一句话:“是啊,除了我,谁还要你。”
我顿时脸有些挂不住,使劲刨着饭。他居然有这一招!
陈让眼睛来回在我们两个中间转,呵呵地笑着,招呼着喝酒吃菜。
原来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我和冯进光是一个寝室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经常斗嘴,他说话做事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过分,所以我也就从来只挣扎几下就完。
我本来和陈让不熟,看见他就像看见混混,闪得远远的。后来到了大三不知怎么地突然关系突飞猛进,后来我发觉他也不是那么流氓,再加上他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发觉占他便宜特别有成就感,于是就时不时地欺压一下。现在想起来,他好象还挺配合的,呵呵。
于是,我就在他这里找到了些心理平衡。
边吃边听他聊天才知道,他的语言学校放假了,这次回来玩上1个月,顺便看看有什么发展的机会,因为他确实不想再读书了。去英国,也是随了家里的意思,顺便出去见识一下。
我不舒服起来:去英国转一圈?说得跟逛超市一样。有钱人确实不一样啊……,哪里像我,买个二手电脑就像发了财一样。
我也真想出国……去玩玩啊……
“哎,发什么呆,猪。我有那么帅吗?”一张脸堵在我面前。
“滚!我正在接见英国女王。”
“代表身体智力缺陷儿童?”
“哎,你是狗啊,还好我躲得快。”他装模作样地揉着手指。“哎,管管你们家阿呆!”
冯进光又是抽着烟,哼了口冷气,弄得我牙痒。
等我们吃完,三伏的天也全黑了。他们两个早就没吃了,一边有句没句地聊着,时不时逗我一句。最后见我无力地摊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就只顾着他们自己说着发展创业之类的话。
等我稍微舒服一点,见没人搭理我,我想,看不起我是吧?不相信老子也能创业?我得来下狠的!虽然我钱少但是我骨气还在。于是我意气横生地打了下桌子,大叫了声:
“服务员!”
见他们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心里更是得意。
“哟,看不出来,你今天要打肿脸冒充胖子啊?”陈让故作惊讶地叫起来。
我不搭理他,等服务员笑眯眯地靠过来,我一手剔着牙,一手做指点江山状。
把整个桌子画了一圈,连带着一个饱嗝冒出两个字:
“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