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羽》拙玉灼灼

12、心爱的娃娃

　　一阵回笼觉起身，睡眼惺忪地啃着冰激凌思考午饭的姜瑜。收到了自己正式的白鸽-鸽血红聘用通知以及一系列管理员资料权限。现在的他是D级，绑定搭档是萧悸，同属萧雁监护。盯着平板信息的样子嘴角咧到阮冬路过都啧啧两声，又疯了一个。

　　“贺萌呢，你们谁看到贺萌了？”邵乐天巫师服都没来得及拖，急急忙忙来问，“我以为她提前跟你们走了。”

　　“老于那还是出事了。”话音刚落还穿着白绒绒拖鞋的萧悸踢踏着下楼，熟练地一把捞起煤球。“贺萌收尾工作时被拉进本里了，瑜瑜，走一趟。”

　　“哈？”姜瑜的冰淇淋还吃剩1个球，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邵乐天的话已经连珠炮一样蹦出，“小姜哥行么，阮东出去了，简哥和阮希刚下其他本，梦易姐还没酒醒，老大要不你带我吧。”

　　“不用，玩过家家的本，你这身材不太适合。”萧悸匆忙披上外套，张开血盆大口吞掉姜瑜剩下的冰激凌，拉着他出门。

　　“哎哎哎我冰激凌。”

　　煤球习以为常地趴在副驾姜瑜的大腿上舔毛，而可怜的姜瑜正在呆滞地风中凌乱，嘴边还残留着点冰激凌渣渣，而手中剩余的连球带桶都正在另一边疯狂打车盘的某人口中尸骨无存。

　　“系统的预测延迟了，是个C级本。”萧悸的声音有点含糊，脚下油门却没停。“还以为能顺利，没想到憋了个大的。”

　　“你好像，挺在乎这位老于先生的？”姜瑜试探着问。

　　“我和我姐没了爹妈，他丧偶又丧女。早年间过本，很受他照应。”萧悸习惯性地摸向口袋的烟盒，出门匆忙却没带。旁边姜瑜递给他一颗剥好的薄荷硬糖，萧悸又一血盆大口咬下。

　　清凉的味道散开，他似乎少了几分郁闷。姜瑜正想松口气看看路边的景色，明明晃晃颜色污染的招聘广告大喇喇且有碍市容地糊在各种整洁的墙面上，他揉揉被辣到的眼睛，又无聊之至问道：“他衍生出的那个玩过家家的本，和他的女儿有关么。”

　　“瑜瑜还真敏锐。”萧悸注意到姜瑜的反应，又眯起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笑。“他的女儿死于过度减肥与整容细菌感染，生前，非常热爱娃娃和洛丽塔裙子。”

　　“那他……”

　　“爱屋及乌咯。”萧悸的腮边鼓起一块，“接触诡异，就像踩着疯癫的那条钢丝跳舞，外表再正常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他这样算是很克制的了，可惜还是不得善终。”

　　“那，你的小秘密是啥。”姜瑜又睁开了他亮晶晶的好奇宝宝眼睛凑过脑袋问。

　　“我最大的小秘密，不就是你嘛。”油门一踩，在姜瑜一连串变幻憋屈的表情包中，萧悸的心情总算是被哄好了。

　　……

　　封锁诡异的位置是老于生前的旧址，一进入封锁的范围人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姜瑜正在嚼一片生菜，轻微的嘎达嘎达声响络绎不绝地从耳边传来，他迅速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整整齐齐排列了一长圆桌的逼真的人偶，穿着各式华丽的礼服，如果不是她们用餐时扭动关节发出声音，一眼的确很难分辨与正常人的区别。

　　隔着几个座位的对面，萧悸穿着一身玫红色金边裙子，优雅又慢吞吞地切割着眼前的牛排却一口不吃，而他的邻座是浅粉色裙子，动作略微僵硬，神色状态还算好的贺萌，在吃蔬菜沙拉。

　　“啊。”一声尖叫骤然响起，是对面的人偶发出的惨叫。原来她在切牛排的时候扯动手臂太过用力，将身上的裙子扯破了。

　　一位矜贵的女管家走近，看了一眼被吃掉大半的牛排，礼貌地说道：“小姐，作为淑女，您应该克制自己的食欲。暴食使您的身材膨胀，以至于为您定制的昂贵衣物也撑破了。您的高声喧哗让您失去了在此自由用餐的资格，请跟我来。”

　　人偶的凄苦哀嚎和慌乱挣扎在女管家的铁钳下毫无招架之力，片刻后，餐厅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连餐具碰撞的声音也变轻了。

　　叮铃一声，女管家敲响了墙边的服务铃，姜瑜学着周围的人偶将餐具摆放整齐，鱼贯而入的侍者取走了餐具与剩余的食物。女管家在餐桌的尽头出声：“欢迎大家来到夫人的宴会，希望各位小姐谨记，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成为一位理想的淑女，才有机会被主人选中。”

　　洛丽塔的裙子层层叠叠，不只是布料，还有点缀其中的装饰和勒紧胸口的束腰。姜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怕哪个口子忽然传来异常撕裂的响动。

　　相较于姜瑜的束手束脚，萧悸却显得游刃有余，他轻轻巧巧地小步靠近，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直到姜瑜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他才悠悠地小声开口道：“瑜瑜这身，像棉花成精一样可爱。”

　　看姜瑜瞪眼，更加变本加厉：“气鼓鼓的样子更像了呢。”

　　贺萌：姨母笑。别家小组每天为了下本死去活来，我下个本都能为了别人的爱情死去活来。这人生真是不直也值得。

　　“我进来已经2天了。不遵守淑女的规则会被当场处理，遵守了也会逐渐变成人偶。”贺萌悄声说，“我的关节已经开始发硬活动困难了，每天提供的衣服也越来越小。我的技能判定出口就在主人专门制作收藏娃娃的房间，听女管家说明天主人就会重新挑选进入娃娃屋的人选。之前我假意路过去探查了下，里面总传来惨叫的声音，还越来越小声了，看来被选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也觉得衣服小，穿得不自在。”姜瑜抱怨道，指着坐姿依旧优雅萧悸。“那他为什么一点不受影响的样子。”

　　贺萌依旧姨母笑：“老大早年在本里学过易容术，里面包含一门缩骨。这对老大，小意思啦。”

　　“好啦瑜瑜，我的衣服总归是比你大的，明天和你换着穿？”萧悸哄道。

　　贺萌：哈什么什么大哪里大？

　　“我看这里的布景，怎么看怎么像娃娃屋里的装饰，根本没看到真人的面孔。”自动忽略大佬的表演秀，姜瑜分析道，“我怀疑我们现在的处境，和上一个本梦易姐他们一样处在一个嵌套的馅里，出去了才是真正的污染源存在的场景。”

　　“收藏娃娃的房间，我让煤球先去看看。”萧悸无聊地把玩着指头，“进去的流程可能还是得走。”

　　“那主人挑选的标准，会是什么呢。”姜瑜思索道，“也没说男主人女主人。”

　　“等明天不就知道了。”贺萌倒是看得开，“至于标准，你看那清一色的洛丽塔裙子，肯定是穿这种裙子好看的。”

　　“老大不好说，他长得是好看，但太喜欢持靓行凶了。小姜哥你这种杏眼大大，小卷毛翘翘，清纯又带点忧郁气质的就不同了，说不定很有机会哦。”余光瞄到萧悸渐渐黑如锅底的脸色，贺萌怂唧唧退后小半步收敛了点笑容略表敬意。

　　“明天见机行事吧，希望今晚煤球能有所收获。”姜瑜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算是体会到阮希莫名的毒舌吐槽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