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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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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感皱了皱眉，手磨蹭自己的刀：“认得我？”
“不仅认识，我还知道你平生最爱多管闲事。”缎白看着自己那把破扇子，轻轻敲打自己的手心：“你今日又要管凤启朱楼的闲事儿么？”
“江湖风波四起，皆是因为秋风颂，你也要？”缎白眼神如利，猛地扎想莫感，莫感勾起嘴角，那双眼他看过，还不止在一个人身上看过，莫感开口道：“我明白了，你是凤鸣阁的人？”
他没有回答缎白的问题，反而直接抽刀，电光火石见腾空一起，直愣愣的冲缎白前去！
缎白向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下意识摸来怀中撩心针，结果还没摸到，只听刀剑碰撞，顾纤杭那柄漆黑的剑已经出鞘，直直的接住了莫感这用力一劈！
顾纤杭咬紧牙关，只觉得虎口震得发麻，他挡在缎白身前，顺着莫感劈刀过来的姿势，抬脚踹到他的膝盖上，莫感转身躲过，让顾纤杭踢空，但也让他稳住身形。
缎白呼吸急促，摸来撩心针藏在袖子当中，站在顾纤杭身边，就见顾纤杭拿剑的手发红颤抖。
顾纤杭内力差，猛地接了一刀，震得整个胳膊都在颤抖。
缎白闪身挡在顾纤杭身前：“好大脾气！上来就打！顾兄，他跟你一个尿性”
顾纤杭看着面前的缎白，扯下自己的衣角把剑柄缠在自己的手上，这衣服本来就被缎白扯下了一块，如今更是破烂不堪。
“好剑！”莫感看着两人，那红衣人的剑果然是一把好兵，接下自己这刀，居然没豁口没断，他勾起嘴角：“叫什么名字！”
顾纤杭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缠好手把，报上了自己爱剑的名号：“霜月！”
莫感愣了愣：“我是问你的名——”
顾纤杭没等他说完，飞身直接略过缎白，缎白只见红衣撩过，他看见顾纤杭用布条缠着霜月的剑柄，就知道这罗刹又要与人拼命，果不其然，顾纤杭飞去一瞬间，出剑便要杀人。
莫感连忙往后退了退，没想到他这一出，险些掉下悬崖，他稳住神情，出刀挡住，两人在崖边交手。
莫感退，顾纤杭便向前攻，攻的凶又狠绝，似是被人触动了什么逆鳞，莫感边防边喊：“你我没仇！你果真是凤鸣阁的人！”
顾纤杭碰的一声看到莫感的刀柄，莫感连忙换手，被震得手臂发麻，顾纤杭没说话，一脚踢过，飞身踹到莫感的身侧。
莫感转身一躲，抬刀便砍，顾纤杭泄力还没转过身，这一刀肯定会把顾纤杭砍成两半！
缎白连忙出针，撩心针划破空气，直中莫感后心窝。
莫感只觉得全身血脉一冷，手都拿不准刀，歪歪扭扭砍在顾纤杭脚边，顾纤杭此时转过身，直接把莫感踢翻在地。
莫感一转头，果然看到缎白，大声喊道：“二打一！那有什么江湖道义！”
缎白把手收回，陌声道：“你先打我们，难道就有江湖道义了么？！”
缎白深知自己这针一出，就定要暴露，果不其然，莫感摸向自己的后心，却没想到顾纤杭快他一步！身后把针抽了出来！
针出，莫感顿时感觉浑身舒畅，他站起身：“我不与你们浪费时间！二打一！打赢了我难道你们露脸不成！”
顾纤杭把针藏进袖子中，他的手腕颤抖，缠在手上的布料马上就要断了，缎白按住他的胳膊。
“你找什么？”缎白问莫感。
莫感没回答，反道：“既然你们来了，定然也是为了秋风颂。”
顾纤杭接话：“秋风颂在启朱楼？”
莫感说：“没有——”
他愣了愣，感觉自己胸口回暖，随后道：“我来找启朱楼主的线索。”
“秋风颂残卷都在山河盟盟主手中，你不去找山河盟主，非要缠着那凤鸣阁如何”缎白感觉到顾纤杭的手不再颤抖，随后便松开，向前走了几步：“天问门我们已经去过了，那没有残卷。”
缎白看了一眼顾纤杭，顾纤杭没说话，他知道缎白这是假话，那残卷就在他顾纤杭的怀中。
当年山河盟又五个门派组成，说实话，这五个门派顾纤杭只知道天问门，所以他第一站取得就是临水城的天问门，但缎白不是，缎白知道，他不仅知道，还记得这些门派的所在地和现任门主都是谁。
莫感道：“我曾去过，城里都是病人死人，显是凤鸣阁比我先到了。”
莫感定是没发现那口水井，即使发现了也没跳进去看看，见满城风波就走了。
顾纤杭听这话，又觉得胸口有火往上冒，他没收到入鞘，还紧紧攥着霜月的剑柄，冷声道：“怎的？任何坏事都是凤鸣阁？”
缎白一听，连忙打圆：“是城中爆发了瘟疫，凤鸣阁可没你这么闲。”
莫感皱眉：“那你都说没有残卷，这残卷去哪了？”
缎白道：“我与他正要前往下个目的地——”他用断扇一指莫感
“去红鹤门。”
莫感笑了：“红鹤门我也去了，那门主信誓旦旦说残卷已然丢失。”
莫感看着两人，谨慎的来回渡步：“找到那启朱楼主，一切就知晓！”
“楼主——”缎白向前走一步，刚要开口，却觉得从心口窝开始发愣，他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刺骨的寒意从骨子里冒出来，如同雨后的春笋，新生的鹿角，从肌肤中刺出，痛的他浑身发抖，皱起眉头。
遭了！缎白心想，定是自己一夜没睡，这缚身骨又要开始作怪！
莫感和顾纤杭都等着他说话呢，这缎白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顾纤杭去看，就见缎白眼神发慌，明显是有了异样。
他拉了一把缎白的手腕，轻轻一摸，那脉象轻薄，随手一模，十分冰冷。
“楼主如何？”莫感还等他说话呢，他不在缎白身侧，也看不清他红布之下的表情，对着他昂了昂头：“说话啊！”
缎白看了顾纤杭一样，轻声道走。
顾纤杭松开他的手腕，对着莫感道：“既然如此，便去找吧。”
莫感莫名其妙，他谨慎的盯着顾纤杭，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就见缎白没说话，他看了一眼莫感，手腕颤抖着钻起拳头，快步道悬崖边，飞身便走——
“唔——”
谁知脚刚离地，缎白胸口一痛，直觉头脑发晕，不分东南西北，眼睛上翻——
他冷的犹如冬季里的幼崽，及时裹紧了全身的衣物也抵不过这从身体里散发出的寒意！
缎白身体悬空，下意识的去看顾纤杭，就见顾纤杭也在看他，表情怪异，他没来得及察觉那是什么意思，就迅速掉入深渊。
下坠的种种在眼前划过，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顾纤杭随他跳入，向他伸手。
“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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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纤杭许久没回来了，回到这片竹林，这坐竹林山顶上的小木屋。
顾清风收了他，给了他名字，送名那天师傅跟他坐在门口，就听着那竹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顾清风问他：“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顾纤杭啃着黄瓜：“没名字，就‘诶！’‘那个’这么叫。”
顾清风看着他，笑了笑：“认我做师傅，我就是你爹——”
他还没说完，顾纤杭就嚷嚷：“你爱好占人便宜？”
顾清风看着这小子啃黄瓜啃得都香，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像没吃过饭的饿死鬼，后来一想，一个孤儿乞丐，吃过几次吃过饱饭，他也不生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听过？”
“没有，我没上过学。”顾纤杭摇了摇头，他自大记事儿起就在街上摸爬滚打，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
顾清风闻言摸了摸下巴：“看来为师要教你的不少呢。”
他拿起一个树枝，师徒俩就坐在门槛上，师傅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顾纤杭’
“顾纤杭，从今天起，你就叫顾纤杭。”
顾纤杭啃着黄瓜，嗯嗯啊啊的答应，凑到师傅旁边看这几个字怎么写，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名堂来，便问：“这名字啥意思啊。”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顾清风看着这傻小子，说出这句话，若有所思。
顾纤杭别说理解了，文绉绉的他听都听不懂，只觉得师傅似有悲伤之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姓顾，你也姓顾，你喊我一声爹吧。”
“哦..爹！”
顾纤杭啃了一口黄瓜，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就像口齿间的瓜果，咯吱咯吱的响，他叫一声，顾清风就答应一声，一连叫了好几声，把顾清风叫烦了，眼看顾纤杭的黄瓜也啃完了。
这涉世未深的小子问他：“‘爹’字咋写啊，师傅。”
风吹过竹影飘荡，房梁上挂的风铃也跟着竹子摇摇晃晃的，叮叮作响，竹叶沙沙，一阵风吹过来，把师傅刚写的几个字吹散不成样子，‘顾纤杭’三个字随着风飞走了。
顾纤杭看着那几个字被风吹得不成样子，便又问：“咋写啊，师傅....师——”
他转头，本来顾清风坐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清风吹过，把顾纤杭的名字，和顾清风都吹走了。
他随着春风走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人说：“醒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顾纤杭甩了甩头，环顾四周。
还是那片竹林，还是那座小木屋，连屋檐上的风铃都一样，正在玲玲作响。
男人的脸特别模糊，一袭白衣，清冷万分不能靠近，顾纤杭实在是想不起那是谁了，或许他记得，或许他真的不记得了。
“手要高，腿要直！”那白衣男人手拿戒尺，他走了过来，顾纤杭就看到了他的脸——
他带着面具，一个银色的金属面具，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盖住半张脸，只漏出一只眼睛和嘴。
那嘴一张一合，说的全都是让他心碎的话：“你这本事！怎么给你师傅报仇！连手都深不直！还想拿剑么！”
他啪的一下打在顾纤杭的小腿上，当时自己肯定是很痛的，但现在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莲花香犹如梦魇一般袭来——
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在顾清风死后，他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身边，把跪在师傅坟前痛哭的自己踹倒了，在顾纤杭诧异通红的眼神中，他出现了。
“哭有什么用，想给你师父报仇，你就站起来！”
他一把捞起顾纤杭，年少的顾纤杭只看得到他眼里的漠然还有那冰冷的面具。
“我是顾清风的义弟，你叫我——”
莲花香悠悠传来，穿过顾纤杭的思绪，穿过他的梦魇。
“师叔...”顾纤杭呢喃出口。
莲花香和梦中的白衣人重叠，仿佛月亮和倒影堆叠，慢慢变成了眼前人。
“师叔！”
他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坐起身，浑身冒着冷汗，耳边嗡嗡直响。
他正对着缎白的脸，梦中的人跟缎白重合为一个人，缎白听见他在喊，嘴唇颤抖着瞪大眼睛，脸色刷白。
“你...叫我什么？”
顾纤杭脑袋发沉，这才发觉自己跟缎白离得太近了，他推开缎白，环顾四周，看那本来给缎白遮脸的红布放在自己身边。
“这是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