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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吃白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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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好怕。”他站在她身后,假装害怕地哽咽着。
怕个鸡毛掸子,他骂起人来,腰杆挺直,气息也顺了,口才好的足以去当个说书先生。白昭昭不禁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这家伙的身子骨真的有那么虚弱吗?
“她说你是个恶婆娘,我的昭昭怎么会是恶婆娘?定瞎了她的眼,不晓得昭昭的好。”
坏事全是别人的锅,他还是清清白白的人。
阮知微的脸上,诚意满满,找不出一丝心机。
啊?是她闯祸了吗?白昭昭心中的歉疚,压过了难得的清醒。
她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你放心,我才不会挖人眼珠子做下酒菜。”
那得多恶心,猪都不吃的东西,她才不费这力气。
“她是外人,你是内人,我当然信你。”未来娘子的话他哪敢不从。
她家祖坟在哪,都快冒烟了吧。白昭昭满心满眼都是阮知微在对自己笑。
“昭昭喜欢我的脸?”勾了勾嘴角,他存心让她失了心智。
“哪有人不喜欢好看的?”除非心盲眼瞎,不知道长成阮知微这样,会有多难得。
“那以后不妨多喜欢。”阮知微执起她的手,贴近他的脸颊。
他是故意用美-色惑人心智的吗?
答案——是的。
他的确非常善于利用自身美-色。
“你这人说话总让人躁得慌。”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边,让人听了就羞得满脸通红。
白昭昭跺了跺脚,抽回手,把他的包裹丢在床-铺上,按着人往铺上坐。
“你好生休息下,明早我带你去看热闹。”
想这仙童下凡,自带仙气。她偷吃一口仙气,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人,将他的手按在铺上,低头凑了过去。
甜滋滋的。
软乎乎的。
比起阿娘给她的金桔蜜饯还要好吃。
不知是瞬间呆住了,还是真的心动了。阮知微没有拒绝她的亲近,甚至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昭昭……”他嗓音沙哑地轻笑了一声。
既招惹了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甜甜的。”按着他柔软的唇-瓣,这人为什么连唇-瓣都长得那么好看,好看到让人想再尝一尝。
“再让我亲一下。”
她红着脸,单膝压-在他腿上,自家人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被按着欺负到嘴巴红润肿-起,阮知微一边听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一边轻声说道:“看来昭昭,是真的很喜欢我。”
喜欢啊,对着他这张脸,谁不喜欢?毕竟,谁会对着斜眼歪嘴的人亲的下去。
白昭昭丝毫不觉得自己逾规。
她舔了舔嘴角,仍觉意犹未尽。
真好,这个人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阮知微,你娶了我,就别想着三妻四妾,除非你头铁,想知道死人的‘头七’是怎么过的?”
她会一刀斩得猪头落地,好让人明白。
世上女子多种多样,他只是很不幸,招惹到世上最凶,最霸道的那一种。
他要不要抖一抖当害怕,毕竟常人面对危险,总得躲一躲,他不好表现得太镇静。
“三妻四妾自有他人消受,而我的眼中只有昭昭。”博览群书就为此时,甜言蜜语不怕人不动心。
“我千里而来,只为昭昭。”
“为我千里而来,听着真让人动心。”由着他信誓旦旦,白昭昭总觉得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再平静。
她不信他。他颇为伤心,“昭昭,是不信我?”
他一贯将薄情寡义刻入骨髓,可是他也有心肝,也想有人疼他。
戏文总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白昭昭看着他受伤的眼神,有点难办。
“阿娘说过,读书人,心眼多的和莲藕一样。如果相信了他们的话,会很吃尽苦头的。”
她不怕吃苦,就怕余生都在吃苦。
“来来来,立个毒誓,倘若你胆敢欺我、瞒我,日-后必将头上流脓,脚底生疮,不得好死。”
抬起他的手,白昭昭才不在意他与天赌誓,会不会天打雷劈。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阮知微目光幽黯,由着她摆弄。
如若天打雷劈当真有用,这天下的男子早就所剩无几了。
“昭昭,不如我来教你识字吧。倘若你我当真无缘,休夫或是放妻,你总得选一个。”
休夫是难听,总比休妻要来的令她体面。
他不在意自己名声除了短命鬼,再加个弃夫。
“休夫与放妻有什么区别?”她虚心求教。
他给过她机会了,她也不懂得珍惜。阮知微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罢了,我替你选一个。”
置身事外,才能活得长久。
偏偏他对她心有不忍。
“不说就不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老是说一半留一半。”是怕人听懂了,还是怕人听不懂?
白昭昭懒得去猜。
她站直身体,环顾了四周。
没想到大哥的屋子会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一只大脚黑蜘蛛,快速地爬过铺上的枕头。
“我敲你个仙人板板。”
抬脚脱鞋,她一鞋子送它归西。
这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这死于非命的枕头,不是他今晚要睡的,大概阮知微会为她利落的动作,鼓掌喝彩。
“昭昭,大舅哥有多久没回来住过了?”
一句话引得人回头,他看到她那张毫无心机的脸,把嘴里的话咽了咽。
嫌弃大舅哥的狗窝,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场打死?
“自从被送去当武生后,大哥就鲜少回来。怎么,你想见他?”她挠了挠头发,听不懂他的暗示。
“岳母从不曾睹物思人吗?”进而看下与盘丝洞别无二样的屋子。
阮知微深觉得多走一步,自己会被当成蛇鼠一窝,好凑成个五毒俱全,生死与共。
他在说什么笑话?她大哥只是去镇里当武生了,又不是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阿娘用得着睹物思人?
白昭昭越听越觉奇怪。
她手握鞋底,眼尖的发现阮知微身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只多足大蜈蚣。
‘唰’的一声脆响,鞋子掠过他的耳边。
精准无误地将那只大蜈蚣拍成了肉泥,当场-毙-命。
“一回生,二回熟。这些虫子能碰上我,也算是它们前世修来的福气,好让它们及时超脱,下辈子或许能投胎做个人。”
阮知微擦了擦脸上残留的落灰。
他还以为她是把他当成虫子,一并了结了。
“昭昭,你忍心留我在这?”
他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因一时之气,将自己留在屋头,与五毒六畜结拜。
“这看起来,不像长久能住人的地方。”
不走的人是傻子,这明显住不了人,他不想自寻死路。
“书上说,蜘蛛成精,专吃书生。昭昭,我好怕。”他脏心烂肺久了,就不知蜘蛛精敢不敢张嘴咬上一口。
真有那么吓人吗?白昭昭双手环抱胸-前,眉头拧成了一团,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打算搬去哪里住?”她有话直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不会现在就想搬进她房里?
她倒是无所谓,但她觉得阿爹一早醒来,会把他当种-猪给剁了。
“我倒是有个绝佳的去处给你。”她拍了拍阮知微的肩膀,笑的一脸奸-诈。
反正阿娘还未回来,应该不会介意她带着未来夫婿,留给阿爹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