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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开个大染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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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这些东西脏。”
他脚底踩着原本雪白的锦帕,笑得一脸从容尔雅。
“我们买新的。”
他一点点的踩碎片片芳心,无动于衷地拎起她肩膀上落下的绣花帕子,随手抛进水洼里。
连同那些姑娘的心意,都一并碾碎在阴暗潮湿的水洼里。
“这些手帕还挺好看的,丢帕子的姑娘不知会有多伤心。”她仿佛听到有人哭泣声音。
如果他对她们保留一点善意,那么该伤心的人就会变成她了
“昭昭心善,可有些人不值得。话本看多了,就以为自己是天降神女,人见人爱。”
阮知微存心要让人痛麻了,一字一顿地故意让人听个清楚。
他是有妇之夫,觊觎他人之物,连一丁点礼义廉耻都不顾。
只由一句心之所向,就想掩盖其中卑劣无-耻。
真是好一句,真爱无敌,无-耻至极。
什么意思?这些帕子是冲着他来的?白昭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别说阮知微要踩一踩帕子,她还怕他踩得不够用力,让那些人的心意死灰复燃。
“你别动,放着让我来。”她做恶人已经做多了,不介意再多做一次。
她一脚在帕子上来回碾动,气呼呼地多踩了几回,就怕有人死皮赖脸地非要和她抢人。
周围的人没敢大声喘-气,就怕被她一脚连同帕子踩进水洼里。
死得凄惨不说,还丢人现眼。
一次的拒绝,不代表永远没有机会。
世上男子都是一样的,三心二意,不会从一而终。
“昭昭为我生气的样子,真让人心动。”阮知微长着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骨子里却比谁都认死理。
他极为厌恶那个给不了正妻之位,又要纳所谓的真爱为妾的生父。
真真是没用的废物。
“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该早点跟我说一声,看我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她们想开染坊就开,就是不许开在她对门,不然休怪她不讲情面,一人淋桶猪血,好让她们提提神。
“你做不来恶人,就让我来。”在白昭昭眼中,柔弱不能自理的阮知微,天生不适合做恶人。
“我只听昭昭的。”阮知微握着白昭昭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眸光潋滟生情。
人心的贪-婪永无休止。
他只愿她的偏爱,能独属于他一人。
他这张脸,真让人又爱又恨。白昭昭心有不满,世人都贪恋美-色,尤其是阮知微这张脸,最是祸害中的祸害。
偏偏他又爱笑。
这一笑,就让人迷了心智。
我们快些走吧。”她拉着他,不愿让旁人再多看他一眼。
地上的癞蛤蟆,有她一只就够了,其他人都是痴心妄想。
“昭昭,我是无辜的。”美-色是把双刃剑,他吸引了白昭昭,也必然会招来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口中的甜味尚未消散,他掩袖,遮了遮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
他身患重病,且病入膏肓,连心也跟着一起病了。
不然怎么满心满眼都是她 ?
“是,是,你最无辜了。”本想快点冲出人群的白昭昭,在抬头瞬间,瞥见了一闪而过的驿站。
“等等——”她突然停下,抓住阮知微的手腕,指了指前头的驿站。
“小相公,听说驿站可以寄信。”
他远道而来,或许会想家的。
“如果你想家了,我替你跑腿来寄信。”白昭昭拍着他的肩膀,要他放心,她绝对是个好贤内助。
“……寄信?”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阮知微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好啊,那就麻烦昭昭了。”
阮家的人,正盼着驿站送来他的死讯,好张灯结彩,连放三天鞭炮驱邪避煞。
“我也好想我爹。”
不知他是否安好,少了他这个孝子,想必能多吃一口饭,再也不用担心像他庶兄那样,用膳前会先呕出一口血来。
她真的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白昭昭得意地扬起下巴,认真地道:“你给我的信,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信使的。”
“那我就先谢谢昭昭了。”他的声音冰冷,却仍一脸温柔款款。
时机未到,他必须得忍。
忍到无法再忍,他也要忍,为了白昭昭,他得披上这层人皮。
谁都可以看轻他,嫌弃他。
唯独白昭昭,他不愿在她眼中看到恐惧。
“那我给你买纸笔,你今晚写完后,等我明早卖完猪肉,就帮你寄信。”白昭昭双眸明亮,却看不穿他皮相下的阴暗扭曲。
“好,等我写完就交给昭昭。”阮知微点点头,眸底的阴霾一点点扩散开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向着你。”
想起说要请阮知微吃油泼面,白昭昭不确定地问他,“你现在还能吃得下油泼面吗?”
他犹豫了下,轻叹一声,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清风拂过,街道两旁的旗帜随风飘扬。
几只麻雀停在旗杆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卖着油泼面的是个小姐儿,一手拿漏勺,一手端碗,嘴角挂着笑容,一碗接一碗地送着面。
她一眼瞥见向她走来的人影。
“昭昭,今天你还带人来吃面呀。”她手一顿,放下漏勺,提起裙摆跑向白昭昭,伸出手抱住她,笑容愈发灿烂。
“哼,我可是说了要吃最好吃的油泼面。”白昭昭牵着她的手,咧嘴一笑。
想吃油泼面不假,但想见她也是真。
“你阿爹今天又去赌了?”
十赌九输,还有一个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白昭昭实在想不通,乔婉儿家已经一贫如洗,她阿爹还有什么可赌的。
被戳中心事的乔婉儿低着头,难堪地扯着白昭昭的袖子,“阿爹说他替我选了门亲事。”
人活一世,不能选择双亲,是最大的不幸。
子受父累,她不得不应下这门亲事。
她就不能勇敢一点吗?白昭昭想起了过世的乔婶子。
那时,乔婶子病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求她帮帮婉姐儿,别让她被乔叔当成赌-资输-给青-楼赌坊。
“他选的,让他自己上花轿去,与你何干?”白昭昭毫不客气地拍着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他就是看准了你不会不管他,婉姐儿,你还记得你阿娘死前对你说的话吗?”
怕她再次心软,白昭昭不得不下了帖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