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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围着当猴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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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被人围着当猴看的阮知微,一听到这话,当下愣了愣。
白家姓白归姓白,可他在白家白吃白喝确实不好,不如就入赘吧。
反正阮家人都巴不得他早点死,给庶兄腾出位子,好名正言顺的成为当家人。
“有时候,阴毒真的一脉相承。”他低头自语,嘴角的笑意诡谲阴狠,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生父,教会他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不顾他人死活。
即便是亲子,也能虎毒食子。
不借他人之手,亲自下毒,令他多年缠绵病榻,日-日呕血,浑-身剧痛。
“你在说什么?”声音那么小,是没吃饱吗?白昭昭看着手中的油条,打算忍痛割爱。
“你想吃就吃吧。”她捂着胸口,说着违心话。
“还是昭昭心疼我。”他眸光一闪,笑着咬了一口,却不再多吃。
“你别笑了。”闪得她眼疼,白昭昭涨红了脸,一用力,把油条捅进了他嘴里。
哎呀,她是不是又没控制好力道?白昭昭缩着脖子,等着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呀,你——”真是太不争气了。白骡子看在眼里,无语在心。
他抓起猪肉摊上的一串铜钱,犹豫了一下,转身给了阮知微。
“知微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理昭昭说的浑话,她一贯要天要地,恨不得上天当祖宗。”
只要他别把自家姑娘给卖了,那这串铜钱就当是人质的赎金。
“给我?”他不是嫌少,只是从来没见过铜钱,有些好奇。
“阿爹,你怎么不给我?”这锦州城是她的老窝,理应由她领着人四处玩。
“闭嘴,出去玩就听知微的,别什么事都往前-冲。”不改改她那炮仗脾气,迟早要吃亏。
知女莫若父,白骡子对她忧心多过责怪。
“阿爹,你好傻。”放阮知微口袋和放她口袋有什么区别?
等她出了集市,一伸手,他哪敢不给?
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你别说傻话,赶紧跟上。”
白骡子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她气出病来。
他提着两人,走到集市少有人处,才敢把人放下来。
从一开始,他没想把阮知微留下来,不如让白昭昭带着人尽早滚-蛋。
省得旁人一问,她就什么都招了。
她只是叫白昭昭,不是让她有话就招。
活生生的让人当成笑话来看。
“知微,昭昭就交给你了。她没脑子,你别什么都依着她。”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敲打着明显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的白昭昭。
“吃什么吃,你把耳朵竖起来,也听听。”
他何德何能,才有白昭昭这种闺女,活生生的一个缺心眼。
“小婿明白。”阮知微手捧一串铜钱,生平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铜钱的重要性。
“阿爹,你别骂我呀,等我见着大哥,就带着阿娘一起回家。”白昭昭三两口解决了油条,开心地与白骡子道别。
“知微,帮我看着她点。”白骡子神情无奈。
他拍了拍阮知微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她没脑子,你有,别让我到衙门去捞你们。”
他不好说,自家姑娘把衙门当成了自家后院,来去自如,甚至能与衙役熟络地打招呼。
这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好姑娘该做的事。
“当然。”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打死一只不算什么。阮知微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我会看好昭昭的。”看着哪知蝼蚁不知死活的凑上前来,被他踩成了泥渣。
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他勾起嘴角,显得十分纯良无害。
“那就好。”没有察觉到阮知微骨子里的疯-狂,是白骡子最大的疏忽。
等人一走,白昭昭就挂在了阮知微身上。
她拎起他手中的铜钱,眯着眼睛,看着举起的铜钱中心。
熙熙攘攘的街头,充满了人间烟火。
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这么多铜钱,阿爹这次出手真大方。”
等她通通用完,看他会不会急得直跳脚,大骂她是不孝女。
“昭昭,岳父说过,这些应该由我来保管。”阮知微一脸苦恼地道。
当然他的就是她的,她不用客气。
“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大舅哥会喜欢什么?”他有些担心,拍马屁会拍到马腿上,到时候娶妻不成,反而结仇。
“小相公,你得知道,大事你来管,小事由我来做主。”她捏着他的脸颊,他不会想带着铜钱跑路吧?
他想都别想。
嘴角的弧度扬了扬,阮知微握住她的手,把铜钱放在她的掌心,低声道:“昭昭说的都对,我听你的。”
他什么都会听她的。
只求有一日,如若她不幸见过他的真面目。
别怕,别跑。
“俗话说得好,听娘子的话,少走十年弯路。”白昭昭满意地将铜钱揣入怀中,拉着他挤入人群。
“我带你吃油泼面去。”看在他识相的份上,她不会亏待他的。
“好。”他配合地应了一声。
周围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个炸麻团的小贩刚夹起滚烫的团子,就被白昭昭截胡。
“小相公,你吃一口。”麻团还是刚出锅的好吃,她开心地掏钱买下。
阮知微咬了一口,甜滋滋的,还有豆沙味。
“这是什么?”他垂眸咽下嘴里的甜味,尚且年少的眉眼藏不住多余的心思。
肆无忌惮的偏爱。
原来是这种感觉。
“麻团呀,好吃吗?”她就知道阮知微喜欢甜食,偏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今天的人不知为何都往她身边挤。
白昭昭靠在阮知微身上,恼火不已。
“大路这么宽,挤什么挤?”她赶紧咽下剩余的麻团,差点没被噎死。
“今天是什么日-子,非得往我身上撞?”她左闪右避,却防不住有人特意凑过来,想与她身边的人来个不期而遇。
“哎呀,我的手帕掉了。”一个姑娘手一甩,一条绣着红梅的手帕落在阮知微脚边。
落花不是无情物,可惜他心如铁石。
阮知微目不斜视,一脚踩在手帕上,同时踩碎了一颗芳心。
“我的簪子掉哪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另一个姑娘假装寻找握在手中的红玉簪。
“昭昭,你慢点吃。”阮知微习以为常地护着她往前走,目光从未向旁边瞥过一眼。
“怎么今天丢帕子的这么多?”就差没一条帕子直接糊到她脸上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有一条手帕随风飘来。
白昭昭刚要踮脚去抓。
哪知阮知微眼疾手快,抬袖挡开飞来的帕子,眉眼间隐隐露出一丝烦躁。
“昭昭,这些不知打哪来的东西,最好别碰。”
他的庶兄就是前车之鉴。
恃宠而骄想把嫡子的东西都揽到怀里,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享用。
一再得寸进尺,连嫡子的救命汤药都要尝一尝。
这一尝就不小心病倒,引得他的生父心疼不已。
有些东西,他这个嫡子可以一补再补,补到剥皮拆骨,把仅剩的一点亲情都抽个干净。
但轮到他的心肝宝贝好大儿,却连一口都舍不得让人受苦。